第94章 太特麽丟人了!
丁香入府時,王府管家特別交待過,他們家王爺素愛幹淨,容不得人邋裏邋遢。所以作為睿陽王府裏的下人,務必要儀容得體。
另外王爺最討厭那些一邊幹活一邊偷吃零嘴的下人,在府裏可以偶爾犯懶,卻千萬別犯饞。
有人好奇地問管家為何?
管家道,因為王爺無法忍受那些食物殘渣弄髒地板,也不喜食物的氣味四散,故而府裏頭的人必須要在固定的時辰與地點進食,不得有違。
此時杜若又並非臥病在床,這位爺如今居然縱容她在床上吃東西,丁香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
但丁香沒聽錯,很快這位爺又催促了一次,“愣著做什麽?還不趕緊拿過來?”
“是,王爺。”
丁香忙把軟榻上的小桌板搬了過來,將準備的早膳擺好之後匆匆退了出去。
“吃吧。”司馬燚拍了拍杜若的腦袋,“趕緊趁熱。”
杜若拂開司馬燚的手,徹底沒了脾氣,“爺,您這是玩的什麽把戲?”
“看在你昨兒把爺伺候得好,爺賞你頓早膳。”他湊近她,“怎麽?還想讓爺喂你?”
杜若嚇得脖子一縮,往後一退撞到了床柱,“啊——!”顧不上後背疼,她結結巴巴地說,“司馬燚,你……你別胡說八道,你這樣毀人清白,就不怕被天打雷劈麽?”
“清白?”司馬燚的目光在她身上巡梭,“你還有清白麽?你不是早就連爺的孩子都懷上隻差生下來了?”
“那都是謠言!”杜若漲紅臉分辯,“我可從來沒有說過!”
“你沒說過?”司馬燚伸手擺弄著粥碗裏的調羹,“怎麽爺記得有人說過,某個人是一心一意地鍾情於爺,絕不敢三心二意地肖想名滿徑京都的四爺!雖然前路道阻且長,但無論有何艱險都一定會與爺再續前緣。拚著名節毀盡也要誓死留在京都,就為了成為爺的——側妃?”
這些話雖然聽著有些耳熟,可從這位爺嘴裏慢悠悠地說出來,卻又完全是不是那麽回事。
“所以,爺的未來側妃,耍耍性子就好,可別餓著了肚子裏頭未出世的小世子。”他一手將躲在床角的女人撈了過來,“來,好好吃東西,乖!”
杜若被逼到床角,麵上紅一陣白一陣,覺得真是一山還比一山高啊!自己經年鐵打的臉皮都幾乎要掛不住了,這位爺居然說的一本正經,且臉不紅氣不喘。
“司馬燚,你是不是瘋了?”杜若終於受不了了,想要直接跳下床逃跑,卻被某位爺攔住,“想走也行,吃完了再走。”
一盅小米南瓜粥,幾碟開胃小菜,還有一盤軟糯的米糕。東西並不算很多。
杜若咬了咬牙,別無選擇地乖乖跨到小桌前蹲下,極沒有吃相地迅速將桌上的東西全部解決,然後鼓著腮幫子似河豚一般瞪圓眼睛望著他,“滿意了吧?可以走了吧?”
某位爺對於她這難看的吃相一直在極力忍耐,卻終究還是忍不住皺了眉。好在她鼓囊囊的腮幫子還算可愛,他順手捏了捏,心情總算好了一些,眉心也漸漸舒展開。
“別動手動腳!”她一臉厭煩。
見杜若拂手要走,他慢悠悠地從中衣領口摸出了那塊玉佩,“昨兒在溫泉池不甚磕了一下,也不曉得裂沒裂,爺還沒仔細來得及細瞧這寶貝呢!”
什麽?玉佩磕在了溫泉池邊上?這還得了!
杜若頓住腳步,立馬轉身,隻差急得跳起腳來!這位爺不心疼她可心疼著呢!萬一鑰匙磕壞了打不開時空通道可咋辦啊?
她顧不上其他,連忙湊到司馬燚跟前一起與他細看,“這麽重要的東西,你怎麽能如此不小心呢!萬一磕壞了可怎麽辦?你要管不好就交給我,真是暴殄天物!”
司馬燚唇角的笑意差點就掩不住溢了出來,順勢一把將她圈在懷裏,“交予你保管?那也得你先進了爺的門再說。至於進門之前,就看你有沒有本事了。畢竟這玉,可是我母親留給她未來兒媳的。”
“卑鄙!”明白自己中了某人奸計的杜若卻又掙不脫他,隻能恨恨地磨了磨牙,“兒媳?爺您身邊那麽多的姐姐妹妹,您母親大人認得過來麽?這一塊玉,怕是砸碎了也不夠分。”
“小乞丐,你是餓糊塗了?”他順手捏了捏她的腮幫子,“兒媳自然是明媒正娶的妻子,其他人哪兒有份?”
“別叫我小乞丐!難聽死了!”杜若煩透了這個稱呼,掙紮著偏過頭冷笑,“可惜你那未來王妃都不稀罕你這玩意兒,寧可跟人私奔,也不肯入你的火坑!”
“是啊,爺的未來王妃跑了,你還不趕緊抓緊機會上位?若未來側妃能給爺生個小世子,說不定爺心情好就給扶正了。”他如妖孽般低聲在她耳畔漫哄,“未來側妃,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咯!”
“少來!姐可不是你的什麽未來側妃,我爹爹早就同皇帝說好了,統統都不作數!況且你皇帝老爹也從未下過這樣的旨意!”杜若不入他的迷魂陣,意誌堅定地推開了他。
“不怕跟你說司馬燚,姐當初眼瞎的時候你不搭理姐,如今早過了這個村,再就沒有這個店!你這塊玉我要定了!你且好好護著,等著姐來拿!”
“好呀,爺一直等著呢!你可千萬別叫爺失望啊!”司馬燚望著她笑了,“一口一個姐,不知大姐今年貴庚?”
“你!”杜若被氣得險些噎住,牙齒咬得咯咯響,“小姐姐我年方十八貌美如花!你得虧投了個好胎有幾個臭錢傍身,否則就你這種嘴毒腹黑的男人,勢必要單身一輩子的!”
“貌美如花?”司馬燚放聲大笑,這大概是這位爺此生聽過的最好笑的笑話。笑夠之後,他邪氣十足地勾唇,“就算身無分文,你覺得以爺的皮相,還愁找不到女人?”
“呸!”杜若扭頭,偏不去看那張湊近她的臉,“真不要臉!”
……
若不是司馬赫到訪,怕是這二人還得無休止地繼續爭執下去。
一聽門外博騖通傳四爺來了,杜若也顧不得與司馬燚繼續爭吵,幾乎連衝帶撞地奔了出去。
望著匆匆而去的杜若,司馬燚臉上的笑意淡了下來,最後凝在唇角,化為了冰冷的一抹戾色。
“主子。”博騖迎上踏出門來的司馬燚,“四爺在前廳等候。”
司馬燚麵容沉冷,“那邊還在按兵不動?”
“是。”博騖點頭,“連續辦砸了差事,肯定暫時不會輕舉妄動。”
“盯緊。”司馬燚眼眸森寒,“不可掉以輕心。”
“屬下明白!”
博騖跟著司馬燚轉去了前廳,還沒踏進前廳的門檻,就聽到裏頭有笑聲傳了出來。
偷偷瞄了自家主子一眼,果然麵色又黑了幾個度。博騖不由刻意地與司馬燚拉開了距離,生怕一個不小心,這位爺的醋壇子打翻了波及到他這個無辜。
前廳內,杜若直接搶了管家的差事,親自為司馬赫添茶,“四哥說的可是真的?我當真一點兒印象也沒有。”
“可不是麽,小姐,你昨兒醉得連奴婢都不認得。”丁香忍不住插話,“當時您還說奴婢是四爺的人,偏幫著四爺忽悠您呢!”
“不會吧?我真不記得了,原來我酒後竟然不認人啊?”杜若捂著臉不好意思地笑,“四哥,真是對不住啊!”
司馬赫眼中含笑地搖頭,“你隻是醉了,沒有什麽對不住的。每個人醉酒後的反應都不同,若若隻是特別了一些而已。原本還擔心今兒你沒恢複,如今見你無恙本王便安心了。”
“讓四哥掛心了!”杜若自己越想越好笑,心道自己醉得連男神都不識,也不知回來之後有沒有把某個混蛋給揍了?
“那我可還做了其他什麽丟人的事麽?”她追問。
在場之人的表情忽然都變得十分古怪,這讓杜若更加忐忑,“怎麽了嘛?難道我真幹了什麽丟人的事?”
司馬赫不好說,丁香不敢說,倒是從門外進來的某位爺毫不留情地開了口,“丟人?你也曉得什麽叫丟人麽?”
“五弟。”司馬赫起身上前,趕忙低聲勸著他,“也給人姑娘家留點顏麵。”
“顏麵?”司馬燚冷冷地掃了杜若一眼,“當眾撒潑耍賴的事兒都幹完了,她還在乎顏麵麽?”
“你才撒潑耍賴呢!少往人身上潑髒水。”杜若暗地裏磨著牙,“怕是某些人自己酒後就是那副德行,故而就此揣測別人,以為人人都如自己那般無賴酒品,上不得台麵。”
“無賴酒品?”司馬品味著這幾個字,冷臉之上寫滿意味深長,“這幾字用得極好!既貼切又生動,看來某人還是有自知之明。”
司馬赫頗是尷尬,拉了司馬燚一把,“五弟,少說幾句。”
可製止了這邊,另外一邊又開始暴起。
杜若拎著水壺直往前衝,“喂,司馬燚你少指桑罵槐!姐昨兒是喝醉了讓你們看了笑話,可那又怎樣?有本事你也喝醉了給姐瞧瞧,看你能是什麽德行?姐不過不認人罷了,怕是你得抱著人大腿哭爹喊娘吧!”
司馬燚冷睨著她,“看來,你也並非醉得什麽都不記得。還記得什麽,說吧!”
杜若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左看看,又右看看。
丁香捂臉,司馬赫無語,博騖默默轉身。
杜若不由心裏頭敲起了小鼓,莫非昨兒自個兒醉糊塗了,當真抱過誰的大腿?
不會吧,那也太特麽丟人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