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坑外有坑
杜若抵死不肯承認,抬高聲音助長自己的氣勢。
她一硬氣起來,司馬祁就慫了。本來好像還挺有道理,但轉眼就跟泄了氣的皮球似的,反而覺得自己理虧,有些站不住腳了。反倒好聲好氣地上來哄起杜若來。
“我這不是怕你被司馬赫給迷惑得樂不思蜀了嗎?聽說從前你是影帝的鐵粉,司馬赫跟影帝長得那麽像,萬一你動了心思,把我拋下了可怎麽辦?”
杜若原本就心虛,司馬祁主動示弱,她當然不能再繼續作下去,“瞧你這小心眼兒,姐又怎麽會把你拋下呢?你也看出來了?司馬赫確實很像影帝對不對?”
司馬祁點頭承認:“對,第一眼給人的感覺簡直就是影帝從古裝劇裏走出來了。”
“對對對,一點兒也沒錯!”聊到自己的偶像,杜若激動起來,“我當時看到司馬赫的時候,也就是這種感覺。”
忽然杜若又意識到一個問題,“對了,你怎麽知道我是影帝的鐵粉?”她用審視的目光打量著司馬祁,“哦——你這個臭小子,是事先就調查過我?”
“哪有!”司馬祁否認,“你當時遞給劇組的簡曆裏麵不是清楚地寫著麽?說你的偶像是影帝。”
“你不說我倒是忘了這事兒。”杜若皺眉,“誒,你說咱們當初進的那個劇組是不是有問題?不然為什麽選角的時候,會挑上你一個新人和我這麽個跑……”
龍套兩個字差點出口,不過又被即時刹住。杜若咬了咬舌尖,厚著臉皮繼續道,“呃,挑上我這麽個跑了無數劇組又不怎麽紅的老人兒?而且偏偏就是咱們倆人在拍戲的時候出了事?”
“我也不清楚啊!我和那導演也不太熟。”司馬祁一個勁地搖頭表示不知,“既然讓咱們來這裏走一遭,上天肯定有它的安排。咱們眼下最重要的就是接近司馬燚。”
“嗯。”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杜若又不自覺地挑簾望了眼窗外。
兩輛馬車南轅北轍各自朝著不同的方向行駛,她目光搜尋的那輛馬車早已經消失在了夜色之中尋不見蹤影。
司馬祁帶著杜若一路往城郊疾馳。
穿過城郊的一處密林,馬車在一座宅子前停住。
杜若狐疑地問:“你確定司馬赫會被引到這裏?”
司馬祁點很肯定地點頭,“當初利用將軍府的人是為了將人往城郊引,可司馬燚一旦與將軍府的人碰麵,就會發現這是個局。”
“他發現是個局,又怎麽還會往這裏來呢?”杜若不解。
司馬祁解釋著:“這你就不懂了。人都是有好奇心的,越是知道是個局,他就越會想知道後麵等著他的是什麽。”
“司馬燚其實是個內心非常強大的人,他沒有那麽多的牽掛與顧慮,或者說他壓根沒有什麽軟肋。現在對他而言,沒什麽東西可以威脅到他。”司馬祁看了杜若一眼,“我敢打賭司馬燚一定會來,你信不信?”
杜若托腮思考了片刻,“我其實也不太了解司馬燚,雖然跟他有過幾次接觸,但是大多都是不怎麽愉快和舒適的。隻知道他那個人冷冰冰的,好像對什麽東西都不太關心和在意。所以我覺得你說的好像有些道理。”
司馬祁笑了,“信我就對了!看吧,司馬燚一定會來。”
杜若在院子左右看看,順手拿起了一根晾衣服的竹竿。
“你幹什麽?”司馬祁不解。
杜若一本正經地晃著竹竿,“不是你說要把司馬燚先敲暈麽?我得先找個趁手的工具呀!”
司馬祁啞笑,“我那就是打個比方,咱們不一定真要敲暈人家啊!你一個學醫懂藥的人,就沒其他法子了?”
“你是說,讓我給司馬燚下藥?那也太下三濫了吧?”杜若頗為不齒,“我家世代行醫,祖訓就是要懸壺濟世,不得用學到的本事害人。”
“不過讓他暈上那麽一時半會兒,這算是害人嗎?”司馬赫反問,“真拿棍子敲暈,萬一把人敲出腦震蕩來才叫害人好吧?”
好像……有點道理。
杜若為難:“這個……一時半會兒你讓我去哪兒弄藥去?”
司馬祁掏出一個紙包,“我早準備好了。”
杜若伸手去接,忽然一樣東西從她的袖中滑了出來。杜若剛想去揀,可司馬祁卻眼疾手快地將東西撿了起來。
“喂!臭小子!把東西還我!”杜若急了,撲上去就想搶。
司馬祁將手握成拳,高高地舉過頭頂,笑道:“什麽東西這麽寶貝?讓我也瞧瞧!”
攤開掌心細看,司馬祁愣住,“玉佩?哪兒來的?”
杜若趁司馬祁分心之際,逮住機會把玉佩奪了回來,“要你管!”
一絲疑慮慫司馬祁的眼中一閃而過,他沒有就此事繼續糾結,轉言道:“對了,你看看這個藥行不行?”
杜若小心地打開紙包,一看那黑糊糊的藥粉,就嫌棄地搖頭,“這藥這麽黑糊糊的,除非對方是頭豬,不然怎麽會發現不了?迷藥這種東西,自然要無色無味才好。”
“那這個呢?”司馬祁又遞上一杯水。
杜若端起那杯水嗅了嗅,狐疑道:“這裏麵下了藥?”
司馬祁點頭,“無色無味,如何?”
“這個,還真是厲害了。”杜若表示肯定,又問,“問題是下一步你怎麽才能讓司馬燚喝下去。”
“我準備他一進門我就關閉所有出口,關他幾天禁閉,不給食物隻給水,他還有得選擇嗎?”
杜若驚呆:“兄弟,你是在說笑?我看你還不如直接給司馬燚一棒呢!”
司馬祁哈哈大笑,“當然是說笑!其實這種藥隻要嗅一下就能起到作用。”
“原理就跟乙醚差不多,是通過藥物揮發來起作用?”
“沒錯!”司馬祁笑道,“你現在有什麽感覺嗎?”
杜若:“……”
好像,眼前有點晃啊!
再度張開眼睛,杜若眼前還是一片黑暗。她想起身,卻感覺手腳都被繩子捆著,絲毫無法動彈。
“司馬祁你大爺的!再讓姐碰到你,一定要把你大卸八塊!”
“你在罵誰?”
黑暗中,這冰冷的聲音卻帶給了杜若一絲光明。
“司馬燚?司馬燚快救我!”
呲地一下,火折子亮起,杜若終於看清了四周。此刻她竟是在一個坑洞裏,這個洞並不大,但感覺很深,所以說話的時候都有些回音。
而握著火折子的司馬燚此刻就端坐在她對麵,背靠著洞壁,整個人依舊是那種冷冷清清的模樣。
“這是哪兒?我們為什麽會在這兒?要怎麽才能出去啊?”
杜若連發三問,司馬燚一個不答,輕輕一口吹滅了手中的火折子,四周陡然變得黑暗又寂靜。
“啊——!你幹嘛把火折子滅了?什麽都看不見了啊!”
司馬燚不鹹不淡地接話:“眼不見心不煩。”
杜若:“……”
這位爺是不想看到她?
嗬,她還不想看到他呢!
司馬祁把司馬燚引到這兒來,又把她捆了和司馬燚一起關在這個地方,究竟想幹什麽?難道是讓她在司馬燚的麵前裝可憐,然後趁機接近司馬燚把玉佩弄到手?
不對啊,直接把司馬燚弄暈了拿玉佩就是了,何必繞這麽大個圈子。
杜若腦子飛速地轉動起來,她怎麽也想不通司馬祁究竟在玩什麽花樣?
明明是一條船上的戰友,現在忽然又變得撲朔迷離,不知是敵是友。這種感覺實在是讓人忐忑不安。
杜若使勁地動了動,繩子綁的太緊,實在是掙脫不開。她隻能硬著頭皮隔著黑暗喊話求助:“喂!司馬燚,你能不能先幫我把這繩子解開?”
黑暗中沒有回應。
杜若耐著性子繼續喊:“喂!司馬燚你聽見沒有?幫我把繩子解開!”
“你這是在求我?”司馬燚終於有了回應。
“對,我是在求你!求五爺幫幫忙,用你珍貴的雙手幫我把繩子解開。”杜若極力壓製著心中的不爽,“小女子感激不盡!”
“我為什麽要幫你?”司馬燚問。
“幫我解開了繩子,我才能和你一起想法子離開這兒呀!”杜若像個粽子一樣,倒在地上往司馬燚聲音傳來的方向滾了滾,試圖靠近他一點,“五爺身份如此尊貴,總不能一直屈尊待在這捕獸的坑洞裏吧?”
司馬燚冷笑:“你的意思是,沒有你的幫忙,爺還出不去?”
“多個人搭手,總比一個人孤軍奮戰來得好不是麽?”杜若諂笑,“五爺您說是不是?”
司馬燚笑出了聲,但這笑聲卻沒有絲毫溫度,“嗬,你覺得爺既然選擇捆了你,會自己打臉又親手把你解開麽?”
什麽???
杜若愕然,繼而勃然大怒:“司馬燚!你無端端地捆著我做什麽!”
“防止一些別有用心的女人對爺圖謀不軌。”
聽到司馬燚這句,杜若更加火大,“你以為你是誰!誰要對你圖謀不軌了?你有什麽值得我圖的?你現在這樣捆著我,我還要懷疑你對我圖謀不軌呢!”
杜若越說越覺得生氣,索性扯開了嗓子開始大喊:“救命啊!救命啊!我被睿陽王綁架啦!”
呲地一下,火折子又亮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