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3.第483章 貨到
兩天過去,陳騫在齊府門口都快變成「望夫石」了,卻還是不見北來的人影,他雙目發紅的看向齊浩然。
齊浩然道:「現在北方已經下雪,路上耽誤時間不是正常的嗎?」
陳騫眼更紅了,眼看著就要哭出來,齊浩然突然指著他後面道:「來了。」
陳騫回頭去看,後面的街道空蕩蕩的,一個人影也沒有,陳騫衝上去掐住齊浩然的脖子,喊道:「你又騙我!」
齊浩然扯住他的手,大喊道:「我聽到馬蹄聲了,真沒騙你,這是爺馬場里養出來的馬!」
「放屁,一個馬場這麼多馬你都能聽出馬蹄聲?」陳騫掐著齊浩然的脖子來回晃蕩。
陳騫的小廝見兩位主子打起來,急得團團轉,見飛白懶洋洋的站在一邊,就著急道:「哎呦,你快上來跟我攔著啊。」
飛白不在意的道:「你們少爺跟我們四爺鬧著玩呢,沒事,被掐脖子的又不是你們家少爺,急什麼?」
他漫不經心的瞥向街頭,然後就跳起來,「爺,是府里的護衛來了。」
陳騫扭頭去看,發現兩人兩騎很快就到了跟前,陳騫雙眼發亮的去看他們,「你們帶來的東西呢?」
兩個護衛理都不理他,直接拜見齊浩然,齊浩然揮揮手,問道:「我要的東西呢?」
一個護衛從懷裡拿出一個盒子交給齊浩然,齊浩然打開,裡面是用油紙包的一個包裹,打開裡面還有一層綢布,未等齊浩然打開,陳騫就一把搶過來,急切的打開,裡面是一封明黃色的摺子,因為歲月的流逝,明黃色有些微黯,卻更顯低調華貴,這是歲月留下的痕迹。
陳騫打開,直接翻到最後面,上面赫然是玉璽的蓋章,陳騫大喜,「沒錯,就是這個。」
齊浩然撇撇嘴,揮手道:「東西我給你了,可不能再纏著我了。」真想轉頭走,想到范子衿的囑咐,又把陳騫抓回來。
陳騫戒備的看向他,「你想幹嘛?」
「我答應了子衿,東西到了以後要給他鑒賞一番的,過幾天他休沐,他要是想看,你不許藏起來。」
陳騫權衡了一下說服父親的可能性,最後還是點頭道:「沒問題。」他看向他的護衛,道:「你得讓你的護衛保護我回去。」
「誰會搶你的呀?」齊浩然嘟噥道,但還是從府里調了六個護衛護送他回陳家。
陳騫坐上馬車,讓六個護衛前後左右的保護他,將綢包緊緊地抱在懷裡,一直緊張兮兮的,只等到回到家才好一些。
陳騫高興的飛奔去父親的書房,喊道:「去,把祖父和父親都請回來!」
陳方和陳晟這兩天辦公都有些心不在焉,加上陳騫突然請假,大家都以為陳家出了什麼大事,此時見陳家的下人來報,兩人更是直接早退,全都伸長了脖子暗中打探,卻什麼都打聽不到。
兩人沖回陳府,把東西拿出來品鑒,最後得出的確是真跡的結論。
陳府看著摺子上鋒芒盡斂卻顯風骨的字很是惋惜,「這是世宗皇帝勸誡後人的話,希望皇室子孫能守衛國土,為民爭利,卻哪裡料到不過百餘年,大周就丟了半數江山……」
《世宗訓誡表》是世宗皇帝身體不好,日漸昏沉之後寫下的,可誰知這東西會從皇宮流到民間,而有一天竟然是以這樣的方式被交換進陳家。
陳晟沒想那麼多,只是珍惜的將東西放好,道:「爹,等我生辰那日,我要請一二好友好好的賞鑒一番。」
陳方瞥了他一眼道:「這東西還是自己收著吧,輕易不要拿出來。」
陳晟被噎住,「為什麼?」
「這是世宗皇帝親筆,與你之前的臨摹不同,這東西是給皇室子孫的,說出去你還能留住嗎?就算皇帝不開口要,你敢留著?」
陳晟噎住,這就和自己考了天下第一卻只能自己知道一樣難受。
陳晟只能惋惜的看著寶貝,看來這東西只能被深藏了。
幾人卻不知道,皇帝已經知道東西在他們手裡,但並沒有收回的意思。
看著老祖宗的訓誡,想起百年前繁榮強大的大周,再低頭看自己治理下的大周,衝擊力有點大,景炎帝也是會羞愧的。
最近朝堂比較動蕩,在過年前,皇帝發作了好幾個官員,而被牽扯下來的地方官也有三四個,所以大家處事更加小心翼翼,生怕得罪了越發喜怒不定的皇帝。
這不僅表現在政務上,還表現在宮宴的準備上。
又到了一年過年時,宮中開始準備宮宴了,內務府本打算與去年一樣搞,但皇帝不高興了,從去年開始,為了連續兩年的科舉,他已經省吃儉用很多了,好容易有一次光明正大的花錢機會,內務府竟然還想應付了事?
所以皇帝直接下令,今年的宮宴在長明別宮舉行。
長明別宮在郊外的長明山上,因上面有溫湯,四季如春,所以皇上讓人在上面修建別宮,歷時十二年,現在已經修建了大半,舉辦宮宴綽綽有餘。
但這樣一來,花銷就要變大很多,內務府哪來這麼多錢?
皇帝自以為他這兩年比較節約,但花銷依然是世宗皇帝時的十倍,由此可見,為什麼大家會那麼懷念世宗皇帝了,因為他實在是一個勤儉節約的好皇帝。
好吧,言歸正傳,內務府沒錢,那就只能戶部墊付,戶部也苦啊,過完年就是開春,春耕春種都得花錢吧,各種水利工程也鬧著要錢,可宮宴不能不辦啊,沒辦法,只能各個地方擠一點,最後擠的最多的就是軍備的錢。
國家年年都要打仗,年年都要補充軍備,明年就少準備一些就是,總不能辦不成宮宴吧?
可兵部不樂意,於是就跟戶部吵起來了,然後就有人說,為什麼年年都有戰事,是兵部不作為,還是故意拖延戰事。
也有御史建議皇帝取消宮宴,但這樣的聲音一出來就被人噴走了。
皇帝一看前朝吵起來了,順勢就不上朝了,他樂得睡懶覺,反正命令已經發出,下面的人不敢不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