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高處不勝寒（求推薦票！）
“曾聞君，振長策而禦宇內，吞二周而亡諸侯，履至尊而製六合，執敲撲而鞭笞下，威振四海。南取百越北築長城，卻匈奴七百餘裏。胡人不敢南下而牧馬，士不敢彎弓而報怨。開百代之先河，定萬世之基調……始皇帝陛下，我叫李萬機，我們又見麵了！”
待鄭楚楚離開後，已經收到她執念圓滿獎勵的李萬機，如先前所約定的那樣，將她的前世記憶再度抹消，然後也緩緩登場來到了病房內，去麵見這位曾有過一麵之緣的千古一帝。
作為金陵大學曆史高材生的他，在以前高中學習了解了華夏曆史上那些關於那位秦始皇的記載時，曾經很長一段時間都將這位被後世冠以千古一帝的始皇帝，作為心中所崇敬的偶像。
因此直接當場默誦出了兩漢時期賈誼《過秦論》中，關於眼前這位如今身穿病號服的男子豐功偉績記載。
不得不如今的場景真是很魔幻，就算打死李萬機他也萬萬沒想到，自己竟然有朝一日真的能夠與這千古一帝，來場跨越時空的會麵，並且還曾經把他當成騙錢的騙子給了對方一百塊表演費。
“萬機先生不必客氣，請坐吧。”
身著病號服的秦始皇，伸手友善示意李萬機落座。
憑一己之力覺醒了前世記憶的他，並不知曉李萬機的輪回殿主身份，但是從先前鄭夫人的到來，還有這位少年身上所流露出的超凡氣質，讓秦始皇也猜出了李萬機身份並不是那麽簡單。
或許正是前世晚年時壽元將盡的他，為求命而苦苦尋覓的仙人。
李萬機沒有客套，也做了個請坐的姿勢，於是兩人便對坐於病房內。
至於靈兒、星離還有剛從蛋中破殼而出的南煌，則留在了門外，免得打擾這次麵談。
畢竟這位千古之帝的身上，有著太多事情需要了解了，比如為何能夠憑一己之力打破輪回束縛覺醒了前世始皇記憶，又到底身懷著怎樣的前世未盡執念。
他，將會是輪回殿的新一位重要客人！
對於如今已為人婦家庭幸福美滿的鄭楚楚而言，她的前世執念是再見一麵曾深愛過的嬴政。
可是對於開百代之先河定萬事之基調的千古一帝嬴政而言，也許他的確愛這位曾與他共度了十多個春秋的妻子，否則也不會再遭受背叛之後，隻是將她逐出了秦宮，讓史官刪去了她在曆史上所有痕跡，恍若從未遇到過她。
但是，最後能夠做出一統下壯舉，成為千古一帝的他，心思絕對不僅僅限於男女情愛之事。
“當日長街一麵，倒是讓先生見笑了，那時的我剛剛恢複前世的記憶，精神上有些紊亂，正巧看到你開車經過，冥冥中感覺先生一定能夠幫助到我，於是便當場攔車了，妄想著再次複辟大秦帝國，再次一統九州下。”
嬴政率先開口，麵色平靜淡然地提及起了兩人的第一次尷尬會麵，也搖頭自嘲了一句。
在李萬機的麵前，擁有著兩世記憶的他也不再以“朕”來自稱了，行為舉止也變得像一位生活在現代社會的正常人。
想起半月前的那場會麵，李萬機也不禁露出笑意，當時自己還未遇到星離，未成為輪回殿的殿主，不信前世輪回不信世間有鬼神，是一名堅定的唯物主義者。
不過如今聽了嬴政舊事重提，李萬機也發現自己以前是誤會了。
以前的他以為這位自稱秦始皇的男子會攔住自己的豪車，是因為從豪車中看出自己是個超級富二代，不定人傻錢多可以狠狠訛一筆，現在才知曉，原來對方是感受到了自己身上所存在的超凡特質，哪怕當時的自己還未執掌輪回。
“不知始皇帝陛下你，是如何覺醒前世記憶的？”
李萬機問出了此行來的關鍵問題之一。
倒不是能夠眸觀輪回的他非要多此一舉，而是因為此刻麵前的嬴政，或許是因為憑一己之力逆亂了輪回覺醒了前世，才剛剛成為輪回殿主數日的李萬機，根本無法像是眸觀其他人的前世那般，一眼便可清晰看透對方的人生過往。
“先生不必如此客氣，直接稱呼我今世之名‘趙正’便可，畢竟數歲悠悠滄海桑田，大秦早已在二千多年前便覆滅了，不值一提。”
曆史上的千古一帝，如今的趙正在提及秦國覆滅時，眼眸內微微有些黯然，爾後接著道：
“至於先生所問，因為今世我的家中乃是做一些古玩之類的生意，所以我當初大學就讀的是考古係，在今年碩博連讀畢業後，暫時未找到合適的工作，便在家中所開的古玩店內當一名老板，倒也落得逍遙自在。
一個月前的夜晚，有一位客人來到我的店裏，家中最近急需用錢想要出售家中祖傳的古玉，想讓我幫忙鑒定鑒定，而就在我鑒定之時，手指不知為何被劃破了，鮮血滴在了那塊古玉之上，然後接下來的時日裏，我就開始整個人不對勁了，不僅大病了一場，而且夢中盡是金戈鐵馬，這樣持續了十日左右，我終於想起了前世一切，我曾經是那位秦始皇……不過因為記憶剛剛覺醒，剛剛覺醒時的我精神狀態非常紊亂，在當日衝上大街攔住萬機先生你車輛的當夜，便被家人送到了這處精神病院接受治療了。”
“所以，是那塊奇特的古玉讓趙正兄你覺醒了前世。不知那塊玉究竟是何物，如今又在何處？”
李萬機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奇特之事，於是追問道。
“那塊古玉是我當年在邯鄲城為質子之時貼身所佩之物，是雅……她贈予我的，雖並非什麽名貴之物，但後來我一直都佩戴在身邊，後來在發生了那件事後便將它摘下束之高閣。而在接觸到我的鮮血後，那塊古玉便已經化為湮粉無從尋覓了。”
在提到那塊古玉由來之時，趙正的麵色微微有些異色。
有些話他沒有，比如那一夜被身邊最後珍視的親人用短匕刺中後，那塊當年所贈的玉墜曾被他緊握手中整整一夜，浸染過他的鮮血。
而李萬機，則在心底默默歎了一口氣。
他覺得這位曆史上光輝耀眼幾乎無人可以比肩的千古一帝，其實在某種程度上而言，也確實真的挺可憐的。
這便是所謂吧，高處不勝寒吧。
……
……
“這些裏，你一直都在看這些書麽？”
既然已經知曉了緣由，李萬機便不再此事上多問了，望著屋內的一人高的各種各樣曆史典籍，轉移話題道。
雖然剛剛鄭夫人到來時，眼前的趙正表現得如此決絕，但是並不代表他就真的斷情絕愛徹底忘卻了，否則最後也不會對她出那樣的話，開解她內心的心結。
趙正點了點頭：“以前看這些書倒也不覺得有什麽，現在再回頭去看，確實感觸良深。我原以為我親手鑄成的江山，將會千秋萬世永遠流傳，可最後卻不過二世而亡，的確無比譏諷。”
“真的，秦二世胡亥真不像你所生的，在通過李斯趙高篡改遺詔繼位後，成為皇帝的他幾乎就沒幹過正經人事。”
李萬機在一旁點頭附和。
起這秦二世胡亥，簡直就是坑爹的典範。
就算當年秦始皇暴斃沙丘，但是當時下仍還穩固，可他在繼位後倒好，不僅篡改秦朝已經完善的法令，還失了智般將秦朝內閣的大臣幾乎都給殺光了，鬧得最後人心惶惶，最後項羽大軍壓境之時，秦朝最為精銳的士兵根本就未曾回去救援，坐觀著秦朝覆滅。
拿一個最簡單的例子來，當時的秦朝法製嚴明，當年陳勝吳廣因為暴雨失期，高呼“王侯將相寧有種乎”而揭竿起義，但事實上在秦始皇統治時期，暴雨時期不是所謂的法皆斬，而隻是單純地罰錢而已。
“胡亥此子昏聵無能，扶蘇此子愚不可耐！大秦能夠僅僅二世而亡，絲毫不讓我意外！”
趙正在一旁，給這兩名在曆史上赫赫有名的秦朝二子，下了定義。
“扶蘇又如何？”李萬機有些好奇。
畢竟這位公子扶蘇，在曆史上可是頗有仁德之名，很多後世的專家還在議論，若是秦始皇最後的遺詔不被篡改，扶蘇成為秦二世，那麽劉邦項羽或者根本無法楚漢爭霸了，大秦也不會二世而亡。
當然，曆史已經鑄成，已無從去改變。
“扶蘇此子心腸太過柔軟，與那些腐朽儒生常年廝混，總是真幻想著能夠在亂世中，以禮服人讓下共治，可卻不知世間人心本惡。亂世中，各國都有虎狼之心，就像是那時於百年前就被韓國所滅的鄭國，他真以為別人一向對他恭謙有禮，是因為孔孟之道的仁愛教化？
那僅僅是因為秦國強盛無匹，那些人怕了懼了，因為做出謙和有禮的模樣，若是秦國如當年鄭國國力衰落，早就被一擁而上吞得渣子都不剩了！
當年我已覺壽將盡，一氣之下行了焚書坑儒之舉後，便將他送往邊關蒙恬將軍處監軍，想讓戰場殺伐之氣讓他清醒清醒，可他還是讓我失望了。
遺詔被篡改那又如何，他那時手握著秦朝最為精銳的三十萬精銳大軍，還有蒙氏一族的效忠，普之下又有何懼？可最後，還是自認禮樂仁愛不符道義，因此不敢反抗自盡而亡，蒙恬將軍也隨之殉忠而死，家中妻女也為幸免於難，盡數遭受屈辱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