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離別
第267章 離別
沒過一會，梁乘風壓著手腳被綁住的錢樂毅過來堂屋中。
「公子，對不起，當初我鬼迷心竅，受到錢樂毅的蠱惑對他妹妹下手。」
梁乘風眼看錢雪瑤陪在楊皓身邊吃早點，心知兩人關係不簡單，嚇得趕緊跪到地上。
「你安心替我做事，這事可以不追究。」楊皓喝著稀飯，目光淡漠。
錢樂毅臉色陰沉的觀察形勢，盯著沒心情吃早點但是身前擺著碗的錢雪瑤：「你在這裡過了一夜，是不是被他睡了？」
錢雪瑤抽了抽嘴角，臉色很不自然。
見她沒有反駁，錢樂毅臉色陰沉滴水，盯向楊皓的眼眸充斥著駭人的厲芒，嘶聲道：「你還不放了我？難道仍想殺我？」
「你落到現在這地步，居然還想著靠錢雪瑤活命？」楊皓雲淡風輕的笑了笑。
錢母眼睛赤紅，怒吼道：「你敢殺樂毅，這輩子永遠別想得到雪瑤！」
「我不強求任何一個女人，她如果離開，隨她的便。」楊皓淡定的吃著餃子，自問本心，這事問心無愧，便留不得錢樂毅。
「哥，我求不動楊皓的，你黃泉路上走好吧。就算抱怨我，我也沒辦法，能做的我都做了。」錢雪瑤身軀微顫，望著錢樂毅跪地的落魄樣子，眼眸泛紅，忍不住的落淚。
錢母的臉龐有些猙獰了，猛然撲到錢樂毅身前，張開手臂護著：「想殺樂毅，你們除非先殺了我！」
「拉開。」楊皓眼皮微抬，無比淡定的夾著鍋貼，一邊吃一邊看著錢樂毅：「要不要來一份？吃過了好上路。」
梁乘風面無表情的拉開錢母，後者哭喊著，叫罵著，楊皓無動於衷。
錢樂毅攥緊拳頭，哽咽道：「求一碟鍋貼。」
楊皓朝一名僕役招了招手，讓僕役去拿鍋貼餃，不一會，這僕役端上滿滿的一疊，讓錢樂毅吃了個飽。
「給你三分鐘說話時間。」楊皓口氣淡漠，並沒有敘舊的意思。
錢樂毅用袖子摸了摸嘴角的油漬，慘然一笑：「我沒什麼可以後悔的，只是沒想到你的強大遠遠超過了預料。重新來過，我仍然會千方百計殺你，不可能拱手送出一切。沒有財勢，永無翻身之日，受盡世人的冷眼和嘲笑，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不如死了。」
「你可以死了。」楊皓說的隨意，眼眸淡漠無情。
錢樂毅曾聲稱是他的朋友，楊皓自始至終看的透徹，此人僅僅是小時候和少年時代的玩伴。真遇到事，和其父親一樣，恨不得從背後拿刀子捅死人。
楊皓怎麼可能放過？
瞬間，跪著的錢樂毅被梁乘風一掌拍碎心臟，撲通倒地。
坐在八仙桌邊的錢雪瑤一把捂住嘴巴，驚得全身發顫。
錢母眼看兒子死在面前，撲過去抱著錢樂毅的腦袋失聲痛哭，哭得雙眼赤紅。
她猛然抬起臉，無比仇恨的盯著楊皓，眸光怨毒：「雖然你救了我，我仍然恨你，永遠不會原諒！」
轉眼盯向錢雪瑤，錢母厲聲喝叫：「雪瑤，這男人是錢家的大仇人，你這輩子的任務就是殺了楊皓。你爸的死也是他造成的，如果不是他找上門鬧事，武盟不會殺你爸。」
楊皓眼眸冰寒，沒有他過來武盟摧垮一群強者，錢母永遠是別人的玩物，如今獲救卻視他為大仇人。
不記恩情，只記仇怨。
錢母這類人，你幫她掙了一萬塊，她不記恩情，你拿了她一塊錢，她恨不得咬你的肉。
讓楊皓稍感欣慰的是，錢雪瑤抓著錢母的手臂鄭重道：「我爸早有預料，即便那天不死，早晚有一天失去價值，也會被滅口。這是註定的事，不能歸咎到楊皓頭上。錢樂毅的死，也是咎由自取，我不可能因為家事報復楊皓。」
「啪」的一聲。
錢母反手抽了錢雪瑤一巴掌，瞪起布滿血絲的眼睛嘶吼：「你被睡舒服了，捨不得跟他為敵是不是？難怪樂毅說你賤，你真是賤到骨子裡去了，為了討男人的歡心，為了繼續陪他睡，連家仇都不顧。」
錢雪瑤即便做好了心理準備，被母親謾罵抽臉，依然心痛欲死，淚水止不住的往下流。
誠然，楊皓殺了錢樂毅，理應是錢家的大敵，可是她近來與楊皓相處，不但一次次刷新著對楊皓的認識，內心深處的烙印也越來越深。
所有的事情都表明，是錢家和錢樂毅對不起楊皓在先。
種了魔情咒之後，她全身心的情感被激發出來，對楊皓的情意濃烈到了捨身忘死的地步。
經歷過昨夜的顛鸞倒鳳，錢雪瑤已將楊皓視為自己的男人，哪怕錢樂毅死在其手上，她對楊皓也恨不起來。
即便有恨，她也深恨命運無情，生長在錢家讓她無法和一般女人那樣喜歡楊皓。
「媽，你別說了，我這輩子和楊皓再沒有任何關係。但是讓我想辦法殺他，恕我做不到。」
錢雪瑤凄然一笑，深深的看了楊皓，這個讓她歡喜，讓她震驚，讓她瘋狂的男人，纏綿一夜之後，就要永別了。
即使沒被錢母辱罵，親眼看到錢樂毅被殺，她心裡揪痛，也不可能再投入楊皓的懷抱。
「對不起，楊皓，我該走了。」
錢雪瑤將錢樂毅的屍體搬到椅子上，端著大椅，失魂落魄的走出去。
臨出門時，她回頭看了一眼，神色痛苦，眼裡含著訣別之意。
「你是個真正的女人了。」楊皓與她的目光對視，神色平靜，不驚不怒：「無論出於怎樣的原因，你已經是我的女人，給你一生富貴算不了什麼，我會親手送你一場造化。到時候，你會改變今天的決定。」
早晨的江州武盟，仍然飄灑小雨。
淅淅瀝瀝，濺起一絲絲惆悵的雨霧。
「不可能了，其實你之前的意思是對的，我是錢家的人，和你註定無緣。你我之間，都是我的錯。」錢雪瑤扭頭看著門外的細雨，從頭到腳一片冰涼。
但是昨晚的事，她無怨無悔，心裡反而充實了一些。
有過楊皓，生命才算有過意義，沒有枉活一場。
走進細雨中，她任由雨水淋在臉上，淚水跟著雨水流過臉頰。
除了心碎，還有造化弄人的悲愴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