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美人出浴!
夜久更闌風漸緊。
洗塵閣,位於聽潮小苑,苑內假山流水,錯落有致,一條曲折廊橋貫穿其中,橋的盡頭是一座雅緻的閣樓,門口處掛著厚厚的竹簾,隨風輕微晃動。
撩起門口的竹簾,蘇玉樓孤身一人進了這橫匾上書「洗塵閣」的閣樓,閣內寬敞明亮,每根描漆紅柱上皆掛了一盞鎏金飛鳳燈,轉過地罩,便瞧見了一張玉框屏風。
潔白無瑕的玉質,溫潤細膩,以赤金鑲嵌出騰飛神龍,龍睛是兩枚渾圓的夜明珠,栩栩如生,隱有寶光流轉,龍身之上,每片金鱗皆映射出燦燦光華,絢麗非常。
這張玉框屏風乃是大內珍藏的異寶,獨一無二,價值連城。
此時此刻,在燈火的映照之下,一道凹凸有致的窈窕倩影倒映在了玉框屏風上,嬌柔輕細的歌聲飄揚傳出,繾綣纏綿的曲調,直叫人心跳加速。
候府里的下人都知道,侯爺安寢之前必至洗塵閣內沐浴片刻,一掃倦意,然而今夜明顯是有人鳩佔鵲巢,捷足先登了。
「侯爺來了么?請稍等片刻,奴家一會兒便出來。」
輕柔的話語淡淡響起,不急不緩,彷彿蘇玉樓是客,而浴池內的女子才是此地主人一般。
蘇玉樓對此也不介意,尋了一張楠木小几,自旁側坐下,端起小几上的酒壺,給自己斟了一杯酒,淡淡笑道:「姑娘隨意,在下不急。」
浴池內的女子笑了笑,沒有再說什麼。
閣內一下子靜了下來,唯有「嘩啦啦」水響時而響起,很有節奏,像是叩擊在了人的內心深處,撩人心弦,喚醒沉睡的原始慾望。
蘇玉樓的耐心很好,男人跟女人在一起,就要有足夠的耐心等她梳妝沐浴,他也並不擔心這現在的境遇是早有預謀的「仙人跳」,倘若真的有人敢將這把戲耍到他頭上,他倒要鼓掌喝彩,大聲叫好。
第六杯酒水下肚,水響漸止,少頃,一道的人影赤呈著一雙玉足,走了出來。
芙蓉出水的女子娥眉淡掃,明肌綽約,玉骨輕柔,秀色可餐到了極致,櫻桃小口似張未張,嬌靨酡紅一片,燦如朝霞,一雙俏麗杏眼顧盼生輝,風情萬種。
三千青絲濕漉漉的披散在圓潤香肩上,僅有一條雪白輕紗覆裹住動人嬌軀,潔白無瑕的粉臂,豐潤修長的玉腿暴露在了空氣里,胸前飽滿挺翹的高聳玉峰擠壓出了一抹細白溝壑,頗有裂帛而出之勢,引人為之側目。
女子面含微笑,輕擺微挪,舉手投足之間,顯露出惑人心神的冶艷風情,她的出現,讓整個洗塵閣陷入了曖昧旖旎的氛圍之中。
至此,蘇玉樓才相信戚少商的話,此女確實媚骨天成,堪稱絕代尤物,定力稍微差了一些的人,見了她恐怕當場就要把持不住,出醜人前。
蘇玉樓毫不避諱,目光巡視著女子的妙曼動人之處,落落大方的輕聲贊道:「雷媚姑娘天生麗質,怕是古之妲己褒姒也不過如此了吧。」
「妲己褒姒兩人,自古以來皆被稱為禍國妖姬,侯爺拿這兩人與我作比,真不知是在誇我,還是在損我呢。」
雷媚盈盈淺笑,像是見著了老熟人一般,絲毫不見生疏,姿態優雅的在蘇玉樓對面落座,輕紗拂動飄揚,送來了陣陣香風。
抿了抿唇,雷媚又接著說道:「不管侯爺是誇我,還是損我,總之,侯爺能夠知道奴家的名諱,還是令奴家感到由衷欣喜的。」
蘇玉樓聞言,含笑說道:「聽起來,我在姑娘心中的地位似乎還挺高的?」
「這是當然了。」
雷媚身子微微前傾,語氣誠懇的說道:「奴家一直仰慕侯爺的人品武功,可惜始終無緣一見,故而今日才忍不住冒昧來訪。」
前後短短几句言語,毫不保留的表達出了她的敬仰之情,誠懇的態度,更是讓人情不自禁相信她說的話。
蘇玉樓嘆了口氣,悠悠開口道:「雷媚姑娘不僅人美,話也說的極為漂亮,令我不禁想要與姑娘一直這麼交談下去,但是夜短夢長,雷媚姑娘還是開門見山,道明來意吧。」
雷媚沉默了一會兒,長吁口氣,道:「不瞞侯爺,今夜我是來向侯爺投誠的。」
蘇玉樓直視著她動人的眸子,淡然道:「理由?」
芊芊玉指梳理著濕漉漉的青絲,雷媚巧笑嫣然道:「奴家平生見過不少年輕俊彥,但沒有一個人能在侯爺這個年齡,站在侯爺這樣的的高度,練成侯爺這樣強的武功,更重要的是,侯爺你還年輕,前途不可限量。」
蘇玉樓聞言,搖了搖頭,語氣莫名道:「雷媚姑娘這是在告訴我,你是因為看重了我的地位潛力,才想投靠我的嗎?」
雷媚歪斜著腦袋,雙眼瀲灧如春水:「難道這個理由還不充分嗎?」
低垂著目光,蘇玉樓注視著杯中清亮的酒液,直言道:「坦白的說,這個理由,我只信三分。」
雷媚神情略顯氣惱,直勾勾的盯著蘇玉樓,半晌后,見他仍然不為所動,便像是認輸一般的嘆了口氣:「與侯爺這般冷靜理智的人打交道,實在讓人很是傷神,這麼說吧,我投靠侯爺,主要是想藉助侯爺的力量,替我達成一個夙願。」
蘇玉樓劍眉一挑,淡笑道:「說說看,是什麼夙願?」
雷媚嬌柔的語氣一變,慎重說道:「我想讓侯爺幫我拿回一樣東西,一樣本該屬於我的東西。」
雙眼微微闔起,蘇玉樓沉吟少許,一字一頓道:「六分半堂?」
雷媚頷首點了點頭,眼中的柔媚風情瞬間消失,流露出深埋的濃濃的恨意,但面容卻十分平靜。
「六分半堂本是我父親雷震雷的基業,雷損篡奪了總堂主之位,我雖然倖免未死,但卻得了一個見不得光的身份。」
「這些年來,我花費了無數功夫,取得了雷損的信任,這才得以於跨海飛天堂一役中手刃仇人,然而身為人女,我有責任,也有義務重新奪回六分半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