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快慢九字決!
雷鳴電閃,暴雨傾盆,黑沉沉的天上烏雲翻滾,好似下一刻就要崩塌下來一般,帶著沉悶,壓抑。
長街上,尖銳利嘯破虛穿空,劍氣縱橫捭闔,往來飛騰。
以一敵五!
關七放聲厲笑,斷臂處的鮮血被雨水沖淡,披頭散髮的他,狀若瘋癲的他如今已然恢復了許些神智。
厲笑聲中,他獨臂揮揚,劍氣飛灑,非但快似閃電,靈動如風,更蘊含著摧枯拉朽,無堅不摧的凌厲鋒芒。
白愁飛的驚神指力剛被劍氣斬斷,王小石又揮刀舞劍,飛身攻上,蘇夢枕與雷損二人也已包抄過來。
戰至如今,他們幾人近乎個個帶傷,但仍舊沒有拿下半瘋半癲,如痴如狂的關七,心中震驚之情難以言表。
這次金風細雨樓與六分半堂合作,欲圖消失「迷天七聖」,首先針對的便是關七,明知拿下關七非是等閑易事,卻也未曾想過會是如此艱難。
關七愈戰愈強,愈戰愈勇,體內的蠱毒彷彿快要束縛不住他了,他的武功已不是高,而是強,強到了一種非人境地。
誰能拿得下關七?
天上地下,似已無人能夠製得住他,唯有天罰。
一道璀璨雷光裂破蒼穹,撕開層層烏雲,恍若一道雷霆利劍斬落塵世,挾裹著煌煌天威,劈向了長街上的關七。
關七心生警兆,大吼一聲,一道驚天地,泣鬼神,好似能夠劃破世間陰霾的「破體無形劍氣」逆向長空。
轟隆隆的巨響聲中,天地全亮,蒼白透明,明亮褪去之後,天色再次恢復黯沉。
「天敵.……上天無敵……天亡我啊!」
朝天還了一劍的關七震怖嘶叫,語氣凄然。
天助我也!
雷損見關七被雷電劈中,竟然沒有死去,震驚之餘,亦不禁喜形於色,再強的人始終敵不過上天,中了雷電的關七已無還手餘力,就差他補上最後一刀了。
悄悄騰身上前,雷損施展快慢九字訣,急取關七死穴。
一旁的王小石見狀,不禁心生惻隱之心,依他看來,己方以眾欺寡,已是大為不公,關七遭了雷殛,這時候殺他無異於落井下石,更不算是英雄好漢。
正待他提刀掣劍,要上前阻止雷損的時候,一道輕飄飄的聲音悠然響起。
「做事留一線,日後好相見,雷老總,何必趕盡殺絕呢?」
一隻手悄無聲息的搭在了關七的肩上,點了他的睡穴,另外一隻手五指箕張,向著雷損擊去。
掌印交擊!
霎時間,空中好似炸開了千百道悶雷,氣流劇烈的顫動起來,彷彿被攪成了一團漿糊,肉眼可見的漣漪彌散開去。
雷損身不由己的往後跌退,望著關七身邊突然出現的白色身影,瞳孔微微一縮。
他適才已經運上了十成功力,竟然還是被怒濤般的力道震的半邊身子刺疼發麻。
這小子.……較我估量中的還要厲害許多呢。
深吸口氣,雷損一邊平復著體內翻湧的氣血,一邊沉聲問道:「閣下貴為皇上身邊的紅人,高居廟堂之上,又何故插手這江湖閑事兒?」
雷損完全沒有想到,不過一個月的時間,當初孤身入京,除了一身驚人修為以外,無權無勢的年輕人搖身一變,已是宋徽宗的恩人,授予侯爵之位。
瞧了瞧被自己點中睡穴,昏睡過去的關七,蘇玉樓平靜開口。
「雷總堂主要殺關七,這閑事兒我便有必要插手,像關七這樣不世出的人物,少一個都是莫大的損失,可不能隨隨便便就讓你殺了。」
雷損面色一沉,道:「這麼說,閣下是非要救走關七不可了?難道就不願賣我六分半堂一個面子?」
蘇玉樓輕笑著搖了搖頭:「我早已有心領教雷老總的快慢九字訣,擇日不如撞日,依我看就今天好了。」
「話不投機,半句嫌多,且讓我瞧瞧你有沒有能耐將關七帶走。」
雷損嘿然冷笑,打虎不死,反受其害,倘若今日讓關七走脫,他日關七捲土重來,以他表現出的武功來看,六分半堂怕是難有寧日了。
渾身真氣提聚,雷損一身灰袍鼓盪飛舞,雄渾如山,沉凝厚重的氣勢拔地而起,撼人心神。
蘇玉樓卻渾似未覺一般,側目望向不遠處的蘇夢枕,說道:「蘇樓主想必也不會讓我輕易的帶走關七吧?正好,我也對紅袖刀神往已久,早想一睹為快,蘇樓主不妨也一併請了吧。」
重重的咳了兩聲,蘇夢枕眼中似有幽火燃燒:「閣下既然有心賜教,必要的時候,蘇某也是不會吝嗇藏拙的。」
蘇玉樓笑了笑,恰逢這時,氣勢攀升至巔峰狀態的雷損已攻殺上來。
出手即是絕學快慢九字決!
快慢九字決,決分九字,名曰快慢,實有九種截然奇特之詭變,以密宗手印為引,將念力,真氣,技法三者合一,印決轉換之間,有倒轉乾坤,斬神滅鬼之能。
眼下雷損施展的便是「列」字決,雙手結智拳印。
智拳印:主空間,封緊閉,氣生於內而活於野,遮天蓋地,網羅十方。
霎時間,蘇玉樓頓覺氣勁綿綿無窮,自四面八方洶湧而至,封閉了一切退路空間,令他避無可避,躲無可躲,甚至連舉手投足也倍受挾制。
果然有些門道。
蘇玉樓雙眼一亮,真氣游轉周天,自各個穴竅中噴薄而出,形成一股股向外排斥擴張的恐怖力量,匯聚成滔天狂飆,將周遭勁氣一掃而空。
與此同時,蘇玉樓抬起了手,手掌好似化成了一柄青龍偃月刀,刀如夭矯青龍,自青冥九霄上飛撲垂落,劈空斬下。
面對這縹緲迅疾,難以捉摸的一刀,雷損神色大變,雙手印決也隨之一變。
內縛印,主隱,走疾,速度瞬間爆發,短距離內快如閃電,猶如隱形。
印決變換的剎那,雷損的身影一下子消失在了原地,出現在了三丈開外,他的右肩位置,衣衫「嘶啦」破裂,鮮血染紅了衣襟。
剛才要是遲上少許片刻,他的一條胳膊估計就要交代在這裡,饒是以雷損的沉穩心性,亦不禁前額冒汗,後背發涼,暗呼好險。
兩度交手,自己傾力以赴,對方仍是一派從容悠閑,顯然還沒有試出個高低深淺。
「此人武功卓絕,非一人能敵,大家一起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