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撩

  「其實就是個第一人稱的鏡頭，俐姐跑到這個位置的時候，開始模糊化處理，然後摔倒在地上。」SH市聖三一堂外面的漢口路上，在已經清空的拍攝場地中，戴了一頂貨車帽的李旭跟攝影師他們說道。


  主演之一的鞏麗正坐在遠處的樹蔭下面，戴著墨鏡喝著水，看上去優哉游哉的。


  這也難怪，7月份正是天熱的時候，偏偏故事又是發生在冬季，衣服再怎麼想辦法也要將整個身體籠罩住，在攝影棚里拍還好，到了室外就非常痛苦，稍微拍幾分鐘就大汗淋漓必須休息。


  所以李旭選擇了在早晨進行拍攝，並放棄了去外灘取景，反正整部電影的色彩基調都很偏冷，要給人營造一種肅殺的感覺，陽光太大並不是好事。


  至於外灘……好吧，不完全是因為陽光的問題，那地方太大太廣，想要完全清場很難，李旭目前不想透露出太多的消息，也不想受到太多的關注。


  眼下關於《傳染病》的報道已經開始出現在各個媒體上面，一方面大腕這麼多，不可能不受關注，更何況還有鞏麗；另一方面華誼也開始了前期宣傳，為年底上映而預熱。


  沒錯，檔期就訂在年底的，畢竟有個大便宜。


  總之，不好在外灘取景，但又要展現SH的標誌性建築，想來想去，隨手一點，就點中了離外灘不遠的聖三一堂了。


  還好，SH這邊的外景並不多，總共也就花了兩天的功夫。


  「明天沒有什麼吧？沒有的話，多休息一天再去HK。」招待劇組負責人吃過晚飯回了酒店的套房，李旭跟張雨琦這麼說道。


  「知道了，老闆，」張雨琦點點頭，拿出隨身帶的PDA記錄了起來，「我會儘快通知HK方面的。」


  「對了，你媽媽怎麼樣了？」李旭忽然這麼問道。


  張雨琦愣了愣，抬頭看著李旭，眼中閃過一抹複雜的神色，然後低了下去：「她還好，醫生說恢復得不錯。」


  「嗯，那就行。」李旭本來還想說什麼的，最後只是聳了聳肩。


  「那……我先出去了，老闆？」張雨琦輕輕咬了下嘴唇。


  「行，出去吧。」李旭卻沒有多話，點了點頭，目送她離開套房。


  當初才做了一周的助理工作，她突然張口想要借30萬，讓他懵逼了好半晌。仔細問過後才知道她母親生病住院急需用錢，於是毫不猶豫的掏了這筆費用，再然後她主動留在他卧室里，他也沒拒絕。


  畢竟，掏這30萬雖然是沖著前世的印象，但要說李旭完全沒想法，那也不可能啊。


  只是以後張雨琦要怎麼辦呢？他回去后能做什麼都還不知道，卻帶著個女秘書……


  算了，以後再說。李旭站了起來，進盥洗室洗了把臉后，看看時間還早，乾脆出了套間，想要下樓去走走。


  進電梯后剛按了關門鍵，一個聲音就傳了過來：「哎，等等！」


  李旭趕緊又去按開門鍵，正在合攏的電梯門隨即又分開，然後鞏麗就搶了進來。


  「差點沒趕上，謝謝了，小旭。」舒了口氣的女人一甩拍攝時盤起來的大波浪，對李旭嫵媚一笑。


  綠色的V領薄衫，配黑色的一部裙，系著腰帶，外加5寸的高跟鞋，前凸后翹，相當的性感撩人。


  「俐姐要出去嗎？」李旭眯了下眼睛，毫不客氣打量了她一番。


  「不，只是想去樓下酒吧喝一杯。」注意到他目光的鞏麗並沒有在意，從手袋裡拿出墨鏡給自己戴上，再次嫵媚一笑。


  「我正好也有這個想法，不如我請你？」李旭當即說道。


  鞏麗看了過來，即使眼睛被墨鏡擋住了，他依然能感受到那炯炯的目光，並稍微挺了下胸。


  「好啊。」對方的嘴角勾了起來。


  酒店大堂的酒吧不大，光線也昏暗，伴隨著舒緩的薩克斯演奏的音樂，倒是很情調。


  李旭和鞏麗坐到最裡面的卡座，各自要了一杯酒後，隨意的攀談了起來。


  「我倒是沒想到，你這個導演年紀居然這麼輕，」在確定不會有人看到的情況下，鞏麗取下墨鏡笑道，「低調不浮躁，能將那麼多大腕指使得團團轉。」


  「算了吧，俐姐，」李旭失笑了聲，「那就是大家給面子，而且還不是給我的面子。」


  鞏麗微微一笑，卻不搭話，李旭也沒多說，轉移了話題：「說真的，俐姐倒是讓我見識到了，中國女演員最高水準是什麼樣子。」


  「那可不一定，人家瑪姬可是柏林、戛納雙料影后呢。」鞏麗輕輕一笑，雖然說著謙虛的話，但眉宇間還是閃過一抹受用的神色。


  「但是你可是拿了歐洲三大電影節的大滿貫呢，」李旭打了個哈哈，「而且啊，不是我說，柏林那個離現在太遠也就不提，可去年那個戛納電影節，沒有她那個法國老公，她能拿下最佳女演員？」


  不等鞏麗開口，他繼續說了起來：「俐姐，歐洲北美你都是去過的，你應該知道，他們那些評獎一樣可以操作，尤其是只有幾個人的戛納評審團。」


  鞏麗抿了下嘴唇，她是做過戛納評委的，自然很清楚，每年戛納電影節的獎項，都是由評委的喜好決定，尤其是評審團主席。


  50屆戛納電影節上，正是因為時任主席伊莎貝爾·阿佳妮對評審團失去控制，被人牽著鼻子走，鞏麗才得以成功讓墨鏡王拿到最佳導演。


  「所以，沒必要將港台那些演員捧那麼高。」李旭此刻又總結的說道，「俐姐在國際上所欠缺的，不過是一點運氣罷了。」


  「你好像……很不喜歡港台？」鞏麗有些好奇。


  「不是不喜歡，而是不在乎，以前是暴發戶，現在是破落戶。」李旭聳聳肩，「去年那事，俐姐應該有聽說，以HK人一貫的德行，還是得老老實實低頭，國內市場這麼大，而且一天比一天大，他們遲早要習慣低頭。」


  鞏麗臉蛋上閃過一絲驚訝，注視著他的眸子戴上了好奇。


  「不說這個了，在我看來，中國女演員當中，僅以演技來說，俐姐要說第二，沒人能稱第一，」李旭笑著再次轉移話題，「現在那些女演員都很浮躁，沒幾個可以靜下心來琢磨演技，入室都算不上，更何況其他。未來十年，依然還是俐姐的天下。」


  「你這話說得老氣橫秋的。」鞏麗調笑了句。


  「我是認真的，」李旭挑了挑眉，將酒杯從送過來的服務生手中接過，並將其中一杯推到她面前，「七十年前，有梨園世家孟小冬馳名京津滬，時人稱之為孟皇、冬皇，我看俐姐如今稱一聲鞏皇，也是可以的。」


  鞏麗不語，伸手去接酒杯，卻不妨李旭的食指在她手背上輕輕一劃。


  她有些愕然的看著他，他則毫不掩飾自己充滿侵犯的目光，片刻后，這熟透了的性感女人嘴角微微勾起，帶上了不可言喻的挑釁和傲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