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再遇
當那道淡淡笑聲傳過來時,原本緊閉著眼眸等死的金瓶兒,渾身卻是猛然一顫,旋即驟然睜開雙眼,目光中充斥著,不可置信的望著自己身前,那道挺拔的身影。
“蘇…蘇毅?”
目光顫刹的盯著那道背影,金瓶兒那即使是麵對著死亡,都未有絲毫動容的臉龐,此刻,卻是布滿著,難以置信的驚愕。
“蘇毅,怎麽是你,難道你要多管閑事不成!”
李洵目光在蘇毅一出現,便是將視線全部轉移了過去,而當其目光在掃中那張,依稀熟悉的年輕臉龐時,臉上的表情頓時間凝固。
回想起十年前的事情,李洵臉上頓時驚駭與恐懼交叉浮現,到得最後,一道因為恐懼,而變得尖銳的聲音,從其嘴中傳了出來。
看著窘相十足的李洵,蘇毅一陣鄙夷,這貨怎麽也是焚香穀,第一出色弟子,按原著中,李洵也算是一號人物,卻沒想現實中的李洵就這鳥樣。
蘇毅沒有理會李洵,目光望向金瓶兒所在,沒好氣道:
“不是讓你離開了麽,怎麽還在這裏?找死也不要,在我的麵前死啊,你不知道我,最不喜歡看到,漂亮的女人,在我麵前死了,不然我才懶得救你呢!”
聽了蘇毅的話後,金瓶兒沒有話,一雙美眸隻是那樣,靜靜地看著他。
見到蘇毅明顯要幫金瓶兒,李洵這下可不樂意了,九陽尺直指蘇毅:
“蘇毅,難道你想,幫這妖女不成?你這是與正道為敵!”
蘇毅理也不理李洵,淡淡的聲音回道:
“我管你正道邪道,反正我就是不允許,這麽一個漂亮的女人,死在我麵前,所以…”
到這裏,蘇毅笑笑道:
“你回去吧,既然這妞兒被你傷得這麽重,也夠了!”
著,蘇毅不顧李洵什麽態度,便欲將金瓶兒架走。
見得蘇毅,絲毫不給自己麵子,還要帶走金瓶兒,李洵怒極。
“蘇毅,你真的要與正道為敵麽?你真敢幫這個妖女,不止下正道不容你,就是青雲門也不容你!”
蘇毅在聽了李洵的話後,不為所動。
“正道?所謂的正道又是什麽?邪道,什麽又是邪道?我不管,我隻知道,我看到你在欺負一個女孩子,而我看不下去了,所以要出手相助。”
實話,蘇毅之所以救金瓶兒,那是因為金瓶兒,理論上也不是,所謂的窮凶惡極的大壞人,雖然為人辣手無情,心機頗深,但卻也算是為形式所迫,從她能與周環情如姐妹,便能看出她的為人。
整體來,金瓶兒隻是,為生存不擇手段而己,對於這樣一個,外表柔媚妖豔,俏麗嫵媚,撩人心魄,卻內心強硬,精靈狡黠的女人,蘇毅並不介意救之。
雖然這女人,在外人看來壞得不行,但蘇毅相信,隻要調教得好,這女人一樣可以成為自己的女人。
所以蘇毅決定,他要救金瓶兒,然後讓她成為自己的女人。
“你…你…”李洵直接蘇毅,一時不出話來。
好一會之後,李洵才又道:
“蘇毅,如果你今真敢幫這女人,我敢保證,明你將成為,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
“是嗎?那我現在就將她帶走給你看!”
著,蘇毅不再理會李洵,便將金瓶兒輕輕地抱起,然後背對著李洵緩緩地走向前方。
後麵,見蘇毅如此架式,李洵怒極,手中九陽尺一抖,然後便準備對蘇毅進行襲擊!
前麵,抱著金瓶兒一直往前走的蘇毅頭也不回,淡淡的聲音響起。
“白,還在看戲嗎?該你出手的時候了!”
隨著蘇毅的話落,原本準備攻擊蘇毅的李洵驚訝發現,不知道什麽時候自己的麵前,站著一位傾國傾城的美女。
“砰!”
李洵被一巴掌,扇飛了很遠!
“好了,我們走吧!”蘇毅淡淡的道。
~~~~~~~~~~~~~~~
焚香穀。
香居。
這裏是焚香穀深處,一個安靜的地方,香居靠著山脈而建,三麵被高慫的圍牆包住,隻有正門虛掩,讓人看不清楚裏麵的情景。
盡管焚香穀這些日子,發生了如此巨大的變動,但在此附近,依舊沒有焚香穀弟子出沒,因為此處,正是焚香穀穀主雲易嵐的居所,也是他的閉關之地。
自從雲易嵐開始閉關之後,此處就禁止一切焚香穀弟子進入。
當然,在外圍焚香穀弟子,自然是防守的如銅牆鐵壁一般,而能夠進入香居的,除了一直被雲易嵐,深深倚重的上官策之外,隻有他的親傳弟子李洵,可以出入此處。
至於其他,包括長老一輩的,如呂順等人,一樣是被禁止出入的。
甚至,就是在焚香穀玄火壇被人潛入,放走鎮壓三百年之久的九尾狐、甚至傳中,焚香穀的鎮穀之寶玄火鑒,都有可能出現的情況下,雲易嵐竟然也不曾出關,隻是通過讓上官策主持大局。
他在那個院之中,究竟閉的是什麽關?這個疑問,不時縈繞在許多焚香穀弟子心頭。
色漸漸亮了起來,上官策在清晨微帶濕潤的空氣中,輕輕推開了這扇門,走了進去,然後將門關上。
出現在眼前的,是他早已熟悉一個院,幾株菩提樹,在晨風中輕輕搖晃樹枝,除了中間一條道,周圍都是青青綠草,除此之外,更無一物。
下正道三大巨派之一的領袖人物,住處卻似乎簡單到了簡樸的地步。
道盡頭,有一間白瓦灰牆的兩進屋,靠山而建,桐木做成的門漆成紫色,一樣是虛掩著。
上官策走了過去,將門推開,再關上。
周圍頓時安靜下來,彷彿塵世的紛擾都被他舉手之間,關在了屋外。
房間裏,並沒有人,隻擺著幾件簡單傢俱,桌椅之上,似還有薄薄灰塵。
上官策徑直走到裏屋,來到一個櫃子旁邊,拉開左邊的抽屜,把手伸進去似乎轉動了什麽,片刻之後,低低的聲音從他身後響起。
整麵牆壁,緩緩向右邊退去,露出了堅硬的山壁岩石,和中間開鑿出來的僅容一人行走的暗道。
上官策沒有猶豫,走了進去,他身影消失在暗道裏麵不久,這扇門又緩緩合上,再也看不到一絲痕跡。
暗道之中,每隔不遠,就鑲有鵝卵石大,會發出光芒的石子,藉以照明。
上管策在行走之中,也不曾有什麽氣悶感覺,自然是這裏另有通風渠道。
這條暗道並不長,他很快就走到了目的地,一個與剛才外麵裏屋差不多大的石室。
石室中空無一物,卻有一麵屏風,橫在中間,擋住了他的目光。
忽然,從屏風後麵,傳出一個蒼老之極的聲音:
“是上官師弟嗎?”
上官策向前走了兩步,在距離屏風還有四、五步的地方停了下來,恭聲道:
“正是,師兄,你的身子還好嗎?”
那聲音看來就是,名動下的焚香穀穀主雲易嵐了,隻不知道為何,往日與青雲門道玄真人、音寺普泓大師齊名的這位正道巨擘,此刻的聲音聽起來,幾乎就像是一個精氣渙散、中氣不足的垂死老頭。
隻聽他似低低笑了一聲,淡淡道:
“我的身子?還好的起來麽,就這樣罷,慢慢等死就是了。”
上官策臉上神色一動,表情大是複雜,正要開口些什麽,卻被雲易嵐那有氣無力的聲音截斷:
“事情怎麽樣了?”
上官策沉吟片刻,道:
“查出來了,出事那晚暗中挑動魚人的,是魔教合歡派的金瓶兒,想來她是因為在死澤之中,合歡派門下被魚人所殺,所以辣手報複。”
雲易嵐在屏風後麵,沉默了片刻,聲音忽地沉了下來,道:
“那她對我們暗中謀劃的大事,可有察覺?”
上官策身子忽地微微一頓,隻這片刻間,那個屏風後麵的聲音突然充滿了威嚴。
“以我看來,還沒有,不過這一次,李洵師侄所受的傷可不輕。”
雲易嵐明顯鬆了一口氣道:
“那就好,否則事情泄露出去,多年心血,不免功虧一簣。至於洵兒,一直以來,都以為自己姿好,而目高一切,受點挫也好,隻要不傷及性命就好。”
上官策點頭道:
“師兄放心就是。”
雲易嵐頓了一下道:
“那個潛入玄火壇,放走九尾狐妖孽的人,查出來了沒有?”
上官策道:
“昨晚李洵師侄,在附近追蹤到金瓶兒,聽他被青雲門的蘇毅出手暗算,而且這蘇毅,還與那金瓶兒走到一起,看這情況,當日那人,一定是這蘇毅了,他與金瓶兒一裏一外,趁我們不注意,金瓶兒在外麵搗亂,而這蘇毅卻到玄火壇救走妖狐。”
“蘇毅?”雲易嵐的聲音停了一下,道:“青雲門什麽時候,出了個叫蘇毅的弟子?而且還能重傷洵兒?”
上官策道:
“其實這蘇毅,就是十年前的蘇毅,當年青雲一戰後,蘇毅失蹤了十年,他在短短十年間,道行突飛猛進,如今已是青雲,年輕一輩中的,第一高手了。”
上官策笑了笑,隨即道:
“李洵師侄回來道,他懷疑那晚潛入玄火壇內,搞亂的人就是蘇毅,因為要救出九尾狐,沒有我們焚香穀秘傳的咒術,就隻有用萬火之精的玄火鑒,才能解開玄火煉的禁錮。
以他看來,隻怕玄火鑒,就在蘇毅身上,因為十年前,玄火鑒的線索,是從火龍洞中斷掉的,那兩隻三毛狐妖和六尾靈狐,也從此消失。”
雲易嵐沉默了一會,忽地道:
“你怎麽看?”
上官策隔著屏風,臉色變了變,片刻之後恭聲道:
“我也認為大有可能。”
雲易嵐的聲音,從屏風後麵悠悠傳來,道:
“當年我與道玄老道見麵時候,他自詡名門正派,向來抱著寧放過、不殺錯的念頭,並以此向我誇讚,你還記得嗎?”
上官策一怔,不知道雲易嵐為何突然提起這久遠之事,但也隻得點頭道:
“不錯,那時我也在師兄身邊,記得清清楚楚,道玄的確是如此的。”
雲易嵐淡淡一笑,道:
“既然如此就好辦了,你去找道玄談談吧,一定要讓那蘇毅,交出玄火鑒!讓青雲給一個答複!”
上官策默然無言。
雲易嵐低低笑了一聲,隨即道:
“你去吧!此間事情,還是由你主持好了。”
上官策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問道:
“如果道玄不買帳呢?那蘇毅那邊怎麽辦?”
雲易嵐的聲音清清楚楚地從屏風後麵傳來。
“寧殺錯,不放過!”
上官策臉上肌肉一動,隨即點頭,道:
“是。”
罷,轉身而去。
夜色深深,幽月高懸,際隱隱還有幾顆閃著微光的星星。
冷冷清輝之下,遠處的山穀裏似乎隱有霧氣,淡淡漂浮,望去如輕紗薄霧,幽美之中帶著幾分神秘。
如此美景下,正有三人在夜光下忙碌著,確切的是二人一狐搗鼓著。
這三人就是蘇毅、白狐還有金瓶兒。
原來當日蘇毅救了金瓶兒,然後讓白對李洵教訓了一頓後,三人並沒有馬上離開南疆,而是還在焚香穀附近走動。
之所以沒有,蘇毅決定,先打探打探一下這邊的情況。
畢竟,這個世界的最強者,應該是獸神,雖然蘇毅現在,並不怕那所謂的獸神,但是,了解一下情況也好。
直到今日,蘇毅已經將這邊的情況,打探了差不多後,這也是為什麽幾人,留在這裏的原因。
“啊!”
蘇毅轉身,隻見林間一塊空地之上,生著一堆火,金瓶兒與白狐對麵正坐著,金瓶兒手中各拿著一根木棒,木棒上頭穿著洗撥好的野兔正在燒烤。
此刻見金瓶兒皺起秀眉,望著手中木棒,一副頗為沮喪的模樣。
而白狐,在聽到金瓶兒的聲音後,也停止了手中動作,有些疑惑地看著金瓶兒。
疑惑的蘇毅走了過去,走到篝火近處向金瓶兒處看去,不禁怔了一下,隻見金瓶兒,一臉無奈地看著手中,木棒上串著的那隻野兔,一隻兔腿被烤的焦了。
他們三人在焚香穀外圍轉了幾日,這等山野之地,周圍自然是沒什麽村莊客棧,幾日幹糧吃下來,蘇毅倒沒什麽,金瓶兒與白狐,卻是有點受不了了。
如今事情打聽完畢,蘇毅便到山裏捉了兩隻野兔,生了一堆火想換換口味。
金瓶兒道行雖高,往日裏卻並無這種野外燒烤的經曆,幾番下來,手法掌握不好,竟然將食物烤的焦黑。
反觀白狐那邊倒好上許多,雖然白狐不是人,但由於活的時日長,見識廣,對於燒烤比起金瓶兒好像內行許多。
“我…我從來沒烤過這個東西,所以不是很會…”金瓶兒有些不好意思道。
蘇毅向金瓶兒手中木棒看了看,然後看了看己然再度不停翻轉自己手中野兔的白狐,隨即從旁邊移了一塊石頭過來,坐在金瓶兒身旁道:
“給我吧。”
金瓶兒聞言一愣,伸手將自己手中木棒遞了過去。
接過金瓶兒手中野兔,蘇毅先將燒焦的那部分撕掉,隨即重新放到火上,緩緩翻轉燒烤。
蘇毅這番出手燒烤,自然與金瓶兒大大不同,隻見著火舌吞吐中木棒輕輕翻轉,過不多時,一股若有若無的香氣,便漸漸飄散開來。
金瓶兒抬眼向蘇毅望了一眼,隻見火光照耀之下,蘇毅黑色深邃的雙眼中,還倒映著兩團的正在燃燒的火焰。
這是她第一次,看到一個正在聚精會神,為自己燒烤的男人。
瞧得蘇毅與白狐都在燒烤,金瓶兒慢慢收回了目光,從手邊拾起幾根枯枝,放進了火堆,火焰漸漸燒了上來,將枯枝淹沒,不時傳來枯枝爆裂的“劈啪”聲。
遠處林梢,夜風吹過,傳來吹動枝葉的輕輕沙沙聲響。
過了一會,蘇毅與白狐手中的野兔香味越來越濃,而一旁的金瓶兒咽喉不停動了動。
特別是蘇毅手中,火光上頭的那隻野兔,全身漸漸冒出了油脂,緩緩滴下,看去油光發亮,一看便令人食指大動。
又過了片刻,蘇毅仔細打量了兔子一下,將木棒收了回去,一手拿著,一手卻伸到腰間,片刻後摸出幾個瓶罐,從中間灑了些看,似粉末的東西,到了兔子身上。
金瓶兒與白狐都是一怔,白狐問道:
“這是什麽?”
蘇毅笑了笑,金瓶兒看在眼中,不知怎麽竟覺得他,有幾分苦澀之意,隻聽蘇毅淡淡道:
“一些調料。”
罷,將手中野兔撕了一半遞給金瓶兒。
而早己讒得不行的金瓶兒,已經迫不及待地從蘇毅手中接過,然後便開口。
突然,金瓶兒那裏卻又是一聲輕呼,似乎還帶著一點痛楚,蘇毅與白狐同時抬頭向她望去,卻見金瓶兒白皙的手捂著嘴邊,秀眉微皺,隱有痛苦之色。
隻是她忽然發現,蘇毅和白狐都望了過來,麵上一紅,半晌訕訕道:
“我一不心,被燙了一下……”
到後麵,聲音漸漸變。
蘇毅聽了,嘴角動了動,但臉上神情倒沒什麽變化,倒是一旁的白,己然有些隱忍不住。
金瓶兒向他看了一眼,定了定神,笑了一下,隨即向手邊燒烤好的兔子,輕輕吹了吹氣,然後才用白蔥似的手指,從上邊撕了一塊肉來,放在嘴邊嚼了起來。
這一入口,金瓶兒登時精神為之一振,瞬間隻覺得那香味,仿佛有靈性一般,竄遍自己全身,身子似乎是輕了幾分一般,滿口生津,這味道竟是前所未見的可口。
外表一層皮脆而不焦,薄而香酥;內裏的肉滑而嫩口,再加上也不知道怎麽調配的調料,那美味竟然如沁入心脾一般,這一嚐竟然是欲罷不能,幾為之失神,萬萬料想不到這個美味竟然是眼前這個男子做出的。
金瓶兒胃口大開,撕下了一塊又一塊,不過一會兒工夫,已吃了一隻兔腿下去。
或許是怕自己吃相難看的原因,金瓶兒向蘇毅看去,口中道:
“公子好手藝啊,一隻普通兔子,竟然也能被你燒烤的如此美味!”
蘇毅淡淡道:
“雕蟲技。”
金瓶兒嫣然一笑,眉目見嫵媚動人,眼波盈盈如水,柔聲道:
“我這輩子,還從沒吃過這麽好吃的兔子呢!”
蘇毅淡然一笑,正想些什麽,卻見眼前人影一晃,原來卻是白狐己然來到金瓶兒身旁。
“真有這麽好吃麽,我且試試!”著,白狐便將自己手中那一隻還沒烤好的野兔舉起,另一手己然抓向金瓶兒手中的野兔的另一隻腿。
搶過野兔腿後,白狐便將之送到嘴中,下一刻,白狐便將自己手中的野兔遞向蘇毅,而她本人則津津有味地吃了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