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朱仝的轉變
第65章 朱仝的轉變
李慶向朱仝作揖行了一禮,「都頭,不知有何見教?」
朱仝輕捋長須,目不斜視的說:
「我得到消息,前方林子聚集了三五十個潑皮惡漢,要伏擊你們一行,故而特來相告。」
李慶聽后,頓時大為詫異,
「哦?不知是誰要跟李某過不去?」
朱仝卻調轉了馬頭,沒有回答他,只是指了指此處的另一條小道:
「你領人從這裡走,可保途中無憂,言盡於此,告辭!」
朱仝將話說完,便要打馬離開。
李慶忙道:「都頭且慢!」
朱仝挑眉看了看他,「你還有何事?」
李慶笑道:
「都頭不知,我這人生平最不喜在遇敵時不戰而逃,做那懦夫小人的行徑,現在欲帶莊客會會那幫宵小,還請都頭在這裡稍待片刻,幫我護住女眷。」
朱仝原本一直都是一副波瀾不驚的神態,此時聽了李慶的話后,卻是大為驚詫,
「他們人數是你這裡的一倍還多,遇強敵而退,無人會說他怯懦,一味的逞能而不知變通,才會被人嗤笑。」
李慶道:「他們人數雖眾,但在我眼裡不過是群土雞瓦狗罷了,頃刻間便能打退。」
朱仝見他把話說得這麼大,也不再勸阻,只是捋須道:
「既是如此,你可放心前去,這裡的女眷只要有我在這裡,便可無憂。」
李慶道了聲感謝,然後領著焦挺還有陳阿四等二十個莊客直奔前方樹林而去。
其實若是按照李慶以往的性子,遇到現在這種情況肯定是會首先選擇抄小路離開的,哪會願意跟這些人做過多的糾纏?
但他此時卻為何要這般?
李慶不是為了裝逼,只是突然想藉此結交一下這位「美髯公」而已。
在鄆城縣的這些日子,李慶早就想結交朱仝了,
但此人一不像雷橫那樣貪財,二不像宋江那樣易接近,就算讓人引薦見了面,也不過點頭之交,李慶也就沒多少念頭。
不過剛才李慶瞧見這朱仝剛才看向他那些莊客的時候,眼裡透露出一股欣賞之色,便知道了他該是個愛兵之人,於是這才動了這心思。
當然了,前提是李慶也確實沒怎麼把那些潑皮惡漢放在心上,
經過上次鹽場的一戰,見過了血,無論是他還是眾莊客,都是信心大增。
朱仝騎在馬上,目送著李慶一行人進了樹林,心想裡面一時半會肯定分不出勝負來,此時又正艷陽高照,就讓馬夫將載著閻婆惜、閻母和丫鬟的馬車駕到了樹蔭下。
這邊剛擺停妥當,那馬夫便驚喜的望著樹林喊道:「大官人他們出來了!」
朱仝一驚,心想:「難道他那些莊客都徒有其表而不中用,這麼快就被打了出來?」
待他細看過去時,卻見李慶等人行進有序,絲毫不顯慌張,哪像是吃了苦頭的樣子?
李慶領人返回后,向朱仝作揖感謝道:
「那些潑皮惡漢已被我領人打散了,多謝都頭看護我家的女眷。」
朱仝頓時愣在了原地,臉上驚疑萬分,
「這……這……為何如此之快?」
他觀察到有幾個莊客身上沾有血跡,恐怕確實是發生過一場惡鬥的,但卻想不明白為什麼會這麼快就結束了。
那些潑皮惡漢朱仝是知道底細的,幾乎都是縣裡的兇狠好鬥之輩,絕非易與,且一倍於李慶這方,怎麼會敗得這麼徹底?
李慶笑道:「戰陣之上,若人數多就能如何的話,我們武周朝早就收復燕雲十六州了,豈會讓契丹人霸佔去了一二百年?」
朱仝臉上逐漸浮現出了一些敬意,
「想不到李官人還是個知戰陣、懂天下之勢的人?」
這朱仝雖是富戶出身,不過卻非書香門第,平時最敬重的就是能舞文弄墨的人,可惜的是整個鄆城縣,也就宋江這半個文人肯與他來往。
剛才李慶的話里,又是戰陣之法,有是燕雲十六州的,一般人哪知道這些,故而頓時讓朱仝肅然起敬。
李慶道:「略懂,略懂,不瞞都頭,我這些手下這些莊客,原本都是些沒見過血的老實庄稼人,只訓練了幾個月,便有了如今的成果了。」
朱仝聽后,又是一驚,瞪大雙眼看著李慶,
「你還會練兵?幾個月真的就能把普通莊稼漢練成這樣?」
他原本以為眼前這些莊客,都是李慶經過精挑細選來的,個個本來都是精銳,卻沒想到會是李慶一手操練出來的。
李慶胡亂說道:
「我曾得名師指點,學了些練兵之道,這裡不是說話的地,都頭以後若是來陽谷縣,李某必與你徹夜秉燭詳談。」
朱仝心裡頗為高興,這種法子一般人肯定是藏掖著在肚子里的,哪肯輕易向外人吐露?
今天他騎馬疾馳來報信,本就只是隨性之舉,卻沒想到還有此等意外的收穫!
「既是如此,等某家得了空閑,定會前往陽谷赴約!」
兩人於是當下約定了時日,又說了一些別的話,由於這裡前不著村,后不著店,李慶一行還得趕路,所以只能作別告辭了。
回去的路上,朱仝越想越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李慶已在鄆城縣將近一個月,又常與雷橫、張三等人來往,朱仝自是不可能毫無了解,
昨晚他去送宋江時,宋江還提了李慶一句,嘴上多有不屑,朱仝也本以為他只是個不學無術的土財主而已。
誰知接觸之後,才發現此人談吐、舉止竟是如此的不俗,給人一種身負大才而屈居鄉野的感覺。
直到這一刻,朱仝才猛然發覺宋江似乎看人也不太准,心裡對他的那濃濃敬意也驀地減輕了不少……
那些被李慶三兩下就打散了的潑皮惡漢,一直奔回了鄆城縣,來到了雷橫的住處。
原來,這些伏擊李慶一行的人,竟是這雷橫一手安排的。
雷橫也沒打算要李慶的性命,只是想藉此恐嚇他一下,讓他以後不敢再來鄆城,那鹽場自是就此歸他一個人的了
這本以為這是十拿九穩的事,他又因臨時衙門有事綁住來了,就沒親自去,現在竟得知李慶一點事沒有,頓時大為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