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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謝、應來訪

  第3章 謝、應來訪

  李慶聽了傅銘的求饒后,冷著臉正要說話,家裡另一個小廝平安卻來報:「應二叔和謝大叔來了,見此處有事,已在外面院子等了半響。」


  李慶沉吟了一下,說道:「讓他們進來坐吧,他們也不是外人。」


  原來此時來的兩人,都是李慶的「死黨」,

  小廝平安口中的「應二叔」姓應名伯爵,字光侯,原是開綢緞鋪應員外的第二個兒子,落了本錢,跌落下來,專在本司三院幫嫖貼食,因此人都起他一個渾名叫做「應花子」。


  只看他的名字,父母應該是想他長大后能得爵封侯的,但這應伯爵戰陣上的東西半點不會,倒是踢得一腿好氣毬,而且雙陸棋子,件件皆通。


  那「謝大叔」姓謝名希大,字子純,乃陽谷衛千戶官的應襲子孫,自幼父母雙亡,遊手好閒,把前程丟了,

  此人亦是幫閑勤兒,會一手好琵琶,還會唱曲,換了在後世或許能到娛樂圈去發展,但在這古代卻基本沒什麼卵用。


  所謂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只看這兩個原來那李慶身邊最合得來的死黨是什麼樣的人,就知道他是什麼秉性了。


  一會後,平安便領著兩個人走了進來,只見應伯爵頭上戴一頂新盔的玄羅帽,身上穿一件半新不舊的天青夾縐紗褶子,腳下絲鞋凈襪,在他身側的自然就是謝希大了。


  應伯爵與謝希大進入廳來后,看到了跪在地上的傅銘后,都愣了一下,

  誰不知道李大官人平日里最信重的,就是這個傅二叔?


  李慶把兩人招呼到身邊坐下,又把傅銘的事簡略說了一遍,問道:


  「我平時並沒有注意過這狗才的侄子,你們可有什麼耳聞?」


  應伯爵道:「傅二……額,他侄子叫傅信,今年才十九歲,時常出入勾欄瓦肆之內,出手十分的大方,

  我們原本都以為是傅銘與大官人看賞得多,哪知卻是他私自挪用藥鋪的,恁地大膽了些。」


  李慶砸了一口茶后,看了看跪在那戰戰兢兢地傅銘:

  「你本是我父從流民中收留的家奴,一直不曾虧待,如今卻膽大包天的欺上瞞下、吞沒家財,那便容你們不得了!」


  「大官人饒命,大官人饒命啊!」


  傅銘原本還有著些許僥倖心理,想著李慶平日里待他向來如家中長輩一般,這次或許頂多就嚴厲的訓斥幾句,再罰他幾個月俸銀就可以了。


  但現在看李慶的話頭,竟似是要把他往死理處置,頓時嚇得臉色煞白,不住的磕頭求饒。


  李慶這時也在考慮該怎麼處置這位傅二叔才好,

  他可不是普普通通的奴僕,對李慶見得光的、見不得光的財路可以說是知根知底,


  這樣的人,是萬萬不能讓他活著到外面去的,

  否則傅銘單是把大生藥鋪的藥材來源、銷路給競爭對手一說,大生藥鋪就不知要損失多少銀兩。


  但僅僅是因為挪用了幾百兩,就把人滅口了的話,未免也太暴虐了些,


  李慶畢竟是一個才剛從現代社會穿越過來的人,還做不出那種事。


  於是他最終還是決定來個恩威並施,一手胡蘿蔔一手大棒,

  「姑且看在你侍奉了李府這麼多年的份上,就饒你一條老命,但大生藥鋪的主管你卻不能當……」


  「是是,多謝大官人……」


  傅銘見李慶沒叫人把他當下打死,就已是慶幸了哪還管得了那麼多,只在那點頭不迭,

  李慶繼續道:「藥材鋪的事你還繼續管著,不過我會另派一個人管錢財,一切用度收支,你都要與那人商量。」


  說實話,李慶一時間也找不到合適的人來頂替傅銘來管理藥材鋪,倒不如讓他繼續在那做事,另找一人分走財政大權,來個互相監督,分權制衡。


  「至於你侄子挪走的五百兩,你要給我補齊了,要是沒有餘財,就從以後的俸銀里扣除。」


  李慶還打算徹底清查一下以前的賬本,看除了這次外傅銘還有沒有在其他月份做了手腳,


  如果有,到時全都要他一併償還了。


  對於這些,傅銘自然是唯唯諾諾的聽這,不敢多說一個「不」字。


  當傅銘聽完了李慶的處罰,躬身往外面走去的時候,李慶最後對他道:


  「你以後若是能好好做事,頭上那個代管事的代字就能去掉,但若再犯這種錯誤,我能饒你一次,卻不會饒你第二次。」


  「是,大官人,我一定牢記您的告誡。」


  一旁的應伯爵與謝希大此時看著被李慶馴得服服帖帖的傅二叔,背脊處不由的直冒冷汗。


  他們也知李慶這人作事機深詭譎,但那些手段從來都是對付「外人」的,李慶對他身邊的人可以說的寬鬆得很,

  所以應、謝二人對李慶的手段也沒太過深刻的認識,平時在他面前也是嘻嘻鬧鬧的,

  但現在卻親眼見他一番操作,把這個已漸漸有些主僕不分的傅二叔收拾得無比服帖,既佩服,又心生了畏懼之感。


  李慶卻似乎很快把剛才的事忘記了,笑著對應、謝二人道:

  「你們連日不來我府上,都在忙活些什麼?」


  應伯爵整理了一下情緒,說道:


  「能有什麼忙活,還不是照常那樣四處廝混?

  不過昨日在李家討酒吃的時候,倒是在她家院中看了好姑娘,就是大官人勾欄內常去的那李嬌兒的侄女,喚做桂姐兒,才一兩年沒見,就出落的好不標緻了。」


  原主李慶當然不是個什麼純良子弟,從十六歲起就開始出入勾欄了,成親后這個習慣依舊沒有半點改變。


  而他平時最常去的一個姐兒,便叫做李嬌兒,


  而李嬌兒的侄女桂姐兒,此時的李慶腦海里倒是有些印象,但卻是一個長著娃娃臉的小姑娘而已,難道真像應伯爵說的那樣出落得十分標緻了?


  只聽謝希大笑道:「那個桂姐兒她媽昨天硬是拉著應二哥的手不放,要他尋個好子弟來梳籠她女兒哩,應二哥認識的頭一個好子弟,可不就是大官人嗎?」


  李慶聽后內心狂汗,原來這兩人說了半天,竟是來給他來拉皮條的。


  他難道是那種見了漂亮女人就邁不開腿的人?

  況且,他現在哪會有別的心思放在別個女人那裡,潘金蓮還正等著他去勾引呢!


  於李慶便敷衍道:「這事不急,等以後再說吧。」


  若是別的人,見李慶這樣冷淡的態度后恐怕就覺得沒戲了,

  但應伯爵、謝希大卻認為李慶是個見了好看的女人就邁不開退的,現在或許是被傅二叔的事擾了興緻才這樣,


  以後換個合適的時候,又或是安排那桂姐兒直接給李慶瞧瞧,保准就能成事,

  關鍵是,那桂姐兒委實是生得有十分顏色,大官人見了一定喜歡,哪有不花錢來梳籠的?

  李慶岔開話題問道:


  「昨天是在李家,前幾天又在做些什麼?」


  應伯爵道:「便是那牛志道兄弟死了,他家又除了寡居的娘子一人又沒別人,咱就去幫著亂了幾日,總算是把他安穩的送走了。」


  李慶這才在腦海里浮現出這件事來,


  那牛志道也是平日里與原主廝混的遊手好閒之輩,年紀跟李慶差不多,但半月前卻在得了一場風寒后一病不起,在前幾天徹底的咽了氣。


  以這個時代的醫療水平就是這樣,一些後世常見的小疼小病都能致人死亡,


  一個經常在一起玩耍的人,幾天沒見后再一問,可能人就沒了。


  謝希大道:「牛兄弟家的那位再三對我們說,多虧了大官人送了香楮奠禮去,她這才能把喪禮風光辦完,因大官人這些天忙,她沒能親自答謝,甚是過意不去……」


  「這種事都是應該的,有什麼好過意不去的。」


  李慶隨意的回了一句,

  說起那牛志道兄弟的遺孀,也是個有姿色的……


  李慶驚了一下,努力的回想著原主與她有沒有什麼瓜葛,確認兩人實屬清白后,這才暗鬆了一口氣,


  李慶可不想以後忽然有個女冷不防的對道:「以前陪我看月亮的時候,就叫人家小甜甜,現在新人勝舊人,就叫人家牛夫人……」


  三個人接下來又閑聊了些有的沒的,李慶也借這個機會旁敲側擊的了解了一些關於這個世界更多的信息。


  眼見著日漸西斜時,應伯爵與謝希大便告辭離開,李慶自是起身相送。


  走到大門附近的時候,應伯爵忽然又想起了什麼,

  「大官人,月前你說的結拜之事還弄不弄了?」


  原來以前李慶想拉十個親近的人來結拜,后因牛志道得了病便耽擱了,

  現在牛志道既然都已死了,這事也不知還能不能繼續,故而應伯爵才有此問。


  按應伯爵的想法,當然是繼續的,大不了再拉個人頂替牛志道就是了,他看隔壁花府里的花子虛就不錯。


  但李慶卻擺了擺手道:

  「未先結拜,兄弟就先死了一個,此事還是就此作罷吧。」


  應伯爵見李慶態度甚堅,也不好再說什麼。


  當他們走出府門的時候,李慶也忽然想起了什麼,嚮應、謝二人問道:「你們可知紫石街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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