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抉擇
正文：
婁千逸凝神注視著靈兒，口氣鮮明的對著她說：“有他無我，有我沒他。”靈兒聽得，惘然若失。就知道會是這樣。不禁將目光轉到沈千尋的身上，卻見他始終沒有表態，見此也是默認。靈兒含糊的對著二人說道：“能不能，不這樣解決？”
婁千逸冷眼豎眉，用根本不容商量的口氣回答著靈兒：“不能。”靈兒啞然失笑的站在原地，憂心忡忡的看著二人，這樣的抉擇，分明就是讓她在自己的身上，生生的宛下一塊肉一般，很疼很疼。
靈兒神情哀傷，看著婁千逸，眼中竟有些失神：“到底是為什麽？你知道這樣的抉擇對我來說意味著什麽？求你們別這樣逼我好不好？”婁千逸看著靈愁苦難言，但事情已經到了這一地步，終究是要作出決定的。
婁千逸目不轉睛的看著靈兒，口中苦苦而道：“靈兒，不是我逼你，難道你就真的不明白我對你的感情麽？”靈兒不語，卻道心中淒涼。婁千逸毫不猶豫的將自己對靈兒隱藏許久的感情合盤拖出。
“靈兒，我知道，你一直對師弟傾心。甚至可以說，付諸了你全部的情感。可你想過沒有，我又何嚐不是呢？我對你的心，一點也不比你對師弟的少！甚至唯過之，而無不及。原本我是想，將這份感情一直埋在心中的，永世不提，成全你和師弟。”
婁千逸嘴角一彎，笑的淒涼：“我寧願你為自己所喜，去做有意義的追求，也不願將你捆在我身邊，心冷無情。”朔風凜冽，吹掃過婁千逸額前的碎發，將那張滿懷愁情的麵孔，完整的示給靈兒。
“可當他一次又一次傷害你的時候，我發現我錯了。我就該一開始便毫不顧忌的將你搶過來！因為每當我見你為他黯然神傷之時，我就記恨我自己！恨自己不能讓你喜歡，不能讓你開心。”婁千逸情緒激動，用手指著一旁的沈千尋說道。
“沈千尋，我原當你是我此生唯一的師弟，可你不但不接受靈兒，還抱著捉妖的名號，一次次的傷害靈兒！虧靈兒一直全心全意的對你，你根本不配！”婁千逸嗬斥著並不搭話的沈千尋。
而當他轉眼見靈兒已是滿麵淚痕，心中的怒火，卻一下子全被這致命的淚水澆熄了。他盡量控製著自己的情緒，卻還是咬著牙說道：“多說無用，靈兒，做個選擇吧。”
“若你選擇他，他便還是我師弟，他若負你，隻要我活著，就絕不會饒他；若你選擇了我，我現在就帶你闖出此陣，待我們集齊，你若幻得人身，我們且走遍大荒，尋一處你我方能靜然落腳之地，度餘此生。”
“當然，就算沒有玄晶，你不能真正的入籍人族，這些我根本就不在乎。因為餘後此生，與我來說，最重要的是，有你。”婁千逸情真意切的對著靈兒許下諾言。
多麽好聽的一番話，多麽美的一個期許。靈兒精聽著婁千逸對自己說的每一字，每一句，心中卻無限惆悵。有那麽一瞬間，看著麵前兩張同樣清晰而又認真的麵孔，她有些恍惚。婁千逸在絕訴衷情，沈千尋卻冷漠不語。靈兒竟然可笑的設想，今日這番話，若是沈千尋說給 自己該有多麽的心滿意足，隻是可惜……
隻是事情已經到了這種地步，靈兒自知他們三人，彼此之間理不清的情感，就想過會有這麽一天。隻是這一天真正到來之時，卻又顯得那樣的蒼白無力。靈兒不再多言，一麵是自己根本無法割舍的愛，一麵是曾生死與共的情。放下卻比拾起艱難百倍，痛心百倍……
深山幽嶺之中，唯有這青峰獨秀。沒有紅雲般的山茶花，沒有紛亂交錯的百樹林，有的，隻是葉落徑存的稀落翠竹叢。涼風習習吹來，三人對視而立。
靈兒終是遲疑不決，根本沒有辦法做出決定。她不是沒試過，而是崢崢時時的辦不到。這樣抉擇，分明是置自己於萬劫不複之地。而麵對著苦苦相逼的二人，靈兒覺得，世界都在蹦塌，而自己，就淪陷在了這愛情和友情的泥沼之中，越是掙紮，越是深陷。
心痛，頭痛。靈兒苦笑一聲，嘲弄般的輕搖著頭：“對不起，我作不出選擇。”婁千逸原本抱著靈兒必然選擇沈千尋的心思，早就不存希望了。不想靈兒竟是根本就做不了抉擇，這與自己而言，到底是該喜該憂？
靈兒打斷婁千意不知喜悲的思緒，繼續說道：“我選擇不了。且與我而言，根本不想因此事，失去你們其中任何一個。我們是一起的，不是麽？”靈兒的話天真的可笑。二人皆是不語。
靈兒見狀，不免心急。“看來，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若不是當年我起了好奇，開了心智，也不會降與此世。千尋不會被指派誅妖，天界也不會下達誅魔之令；我不會遇上千尋，不會愛上他。千逸不會遇上我，也不會對我交心…說到底，這一切卻皆是因我而起。”
靈兒越說越悔恨，越說越絕望。到最後，已是泣不成聲。沒錯，這一切的因因果果，隻因為當年五靈山腳下，那隻靈狐一時起了心性。因為自己的一個心念，才造就了今日的這般艱難抉擇，既然如此，不如就讓一切都就此結束吧…
靈兒心念，隻覺得到處昏暗，毫無一點色彩。牽強的一笑，靈兒終於變幻出掌中的寒冰劍。緩緩的抬於胸前。婁千逸和沈千尋見此，便知事情不妙。此刻，之間靈兒抬手，毅然決然的的將那寒冰劍向著自己的玉頸上劃去。
“不要！”二人幾乎是同時出口。沈千尋再也不能保持沉默，慌張的衝上前去，試圖奪下靈兒手中的寒冰劍。三人的世界，在這一瞬間，即刻天旋地轉。隻覺得全身的血液都在凝固，每一寸神經都在繃緊。靈兒微微閉眼，在最後的一瞬間，隻想留給二人一個微笑。
對不起，我終究是做不出抉擇。原諒我自私的選擇放手，願沒有我的日子，你們師兄二人，能並肩攜手，和好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