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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四章 老祖師!

  第三百九十四章老祖師!

  一顆蒼天大樹上,每一根樹枝均有壯漢腰身那麼粗大,枯葉雖已跌落大半,卻仍能容二人藏身。


  從楚河闖入龍門那刻起,這一黑一白兩位鶴髮老翁便站在了枝椏之上,臉色平淡地掃視院內一切。


  這二人加在一起快兩百歲,渾身卻透著一股若隱若現的氣息。不強,也不至於弱到察覺不到。很符合他們行將就木的年紀。


  可知道他們身份的人絕不認為這兩位老者處於行將就木的年紀。


  事實上,以科學角度來說,這二人的身體器官絲毫不比五六十歲的老人弱多少。氣色更是紅光滿面,看上去精神奕奕,毫無暮氣。


  他們是誰?

  三天王師傅雲飛揚的師叔。李孟在妙門輩分絕對算高,尤其放在現在,他在妙門已經算是所剩不多的老一輩。可這二人——連帝天這種眼高於頂的神會之主也不得不稱呼二人一聲老妖怪!

  他們實在太老了!


  他們的輩分也實在太高了!


  也許妙門如今已四分五裂,但在這兩位妙門老祖師面前,還沒人敢目中無人地放肆。首先是輩分大得嚇人。其次是——強大得喪心病狂!


  「化形能化到他這地步。你活了九十歲。見過嗎?」三角眼黑袍老人偏頭瞥一眼大師兄,意味深長地問道。


  「見過。」白袍老者抿唇道。「三十年前。楚林以化形之境斬殺一名西方破天者。」


  黑袍老人眉頭一皺,嘖嘖稱奇:「三十年後,他再度出手。秒殺教廷之皇。」


  「這對父子可當真是不世出地人物啊。」黑袍老者繼續道。「方才那一戰,我本以為李孟縱使不贏也不會輸。可沒想到他輸得這麼慘。」


  至此刻,黑袍老者仍震驚於楚河的強橫實力。


  「我一直費解楚林當年如何斬殺破天者。」白袍老者緩緩說道。「如今知道了。」


  黑袍老者瞥這位大師兄一眼,說道:「楚河將規則運用到極致。竟是在李孟的精神上製造了盲點。他本以為楚河還在原地,但楚河早已要走。」


  「他一走。李孟便敗了。」黑袍老者意味深長道。「稱其為天榜第一人,的確不為過。」


  神榜、天榜。均是這兩位妙門祖師爺創造的。他們本欲為妙門強者設定等級,不料天神二榜卻被楚家父子博得頭籌。當真造化弄人,世事難料。


  「先是教廷。后是龍門。」白袍老者雙眼發亮道。「我很期待這個年輕人還會創造怎樣的奇迹。」


  「不論如何,我始終認為商家還會像三十年前那樣,屹立不倒。」黑袍老者牛頭不對馬嘴地說道。「哪怕帝天號稱華夏第一強者。」


  白袍老者淡然一笑。翩然落地道:「去吧。終究是侄兒。」


  ……


  一劍斬斷李孟手臂,楚河並未打算放過眼前這個龍門核心人物。他堅信暗殺自己的命令全來自於他。所以不論如何,楚河有必殺他的理由。


  嗡!

  長劍白光再起,楚河往前踏出一步,雙目如電道:「受死!」


  咻!

  長劍一出。


  啪!

  長劍又回。


  劍鋒之上湧出一股磅礴之力,竟是震得楚河虎口一陣劇痛。連胸口也微微受到震蕩。瞠目結舌。


  是誰?


  楚河定睛望去,只見一黑一白兩名鶴髮老翁飄逸出塵地站在面前。一個面無表情,一個儒雅脫俗,渾身綻放出微妙的仙氣。仙人氣息。


  彷彿這二人來自九天之上,令人恍惚。


  「二位為何阻我?」楚河順勢收劍,腰身筆直。毫無懼色。


  甫一交手,楚河便心知眼前二人絕非自己所能抵擋的。


  前所未見的強大!

  哪怕是帝天,也不曾給楚河這種深不見底的超然之力。


  帝天很強。強大得令人髮指。他可以很清晰地感受到帝天比同為破天者的教皇大人還要強大。可眼前二人——就像小蘿莉瞧不出楚林的深淺,只是莫名認為楚林強橫一樣。楚河也瞧不出眼前這二人的實力。可他仍然知道,他們很強。強得超脫塵世!

  「你已經廢了他。」白袍老者淡然說道。「算上地上這些龍門小子。也有一半以上實力大減。再大的仇怨也該化解了。」


  楚河眼見這白袍老者話語篤定,彷彿他說的誰也不能違抗,不由心生叛逆,沉聲道:「可在我看來,只有他們死絕了,才算化解。」


  「我雖已遁世。可算起輩分,他們仍是我的晚輩。」白袍老者淺笑道。「小兄弟難不成非要逼我這把老骨頭動手?」


  「哦?你是妙門中人?」楚河詫異道。


  他跟妙門打過幾次交道,加上小蘿莉的添油加醋,他基本了解妙門的根底。可那三天王不是當世最強的高手了么?怎麼又冒出兩個深不可測的強者?而且看年紀,似乎要比父親那一輩還要老一輩?

  「正是。」白袍老者微笑道。「說起來,我與夏正清交情還算不錯。小兄弟可否看在小夏的面子上給我這把老骨頭兩分薄面?畢竟,妙門的正統傳人已經不多了。我雖已脫離妙門,卻也不忍後繼無人。」


  楚河聽這鶴髮老者竟是直呼夏正清大名,到後面甚至呼喚其小夏,可見他與夏正清的確有著不錯的交情。而且,算輩分的話,他估摸著還是夏正清的長輩吧?


  白秋輩分算高么?

  算。


  夏正清不得不稱呼他一聲師叔。可白秋這位三天王的師叔,卻還要稱呼這位白袍老者一聲師叔。真真切切地老妖怪啊!


  白袍老者態度謙和溫婉,那黑袍老者卻神色冷漠,似乎並沒興趣與楚河交流。哪怕楚河在年輕一輩已是第一強者。可在這位妙門最老資格的強者面前,他仍然不堪一擊。大師兄待人謙和,可不代表他有那閒情逸緻。


  「原來妙門也喜歡玩以大欺小?」楚河揶揄道。「打不過了就請長輩?」


  白袍老者搖頭笑道:「小兄弟這話說得在理。李孟得罪你在先,即便被你殺了也是咎由自取。可我這個做長輩的若是冷眼旁觀,終歸對不住他那為妙門奉獻了一生的父親。」


  「妙門如今門主乃端木一頁。上一輩門主則是雲飛揚。算年紀,李孟應該是雲飛揚兒子。對嗎?」楚河質問道。


  「是。」白袍老者微笑道。「李孟的確是雲飛揚的兒子。」


  「你當我是二愣子?」楚河眉頭一挑。大聲質問。「明明不是一個姓。怎麼就成了一家人?」


  「雲門主大公無私,令其子隨母姓。」白袍老者微笑道。「這樣說得通吧?」


  楚河被噎住,正要再言,卻聽那黑袍老者不耐煩道:「楚河。放眼年輕一輩,你的確天賦異稟,擁有無上潛力。可這不代表你天下無敵。我奉勸你一句。見好就收,不要得寸進尺。」


  得寸進尺?


  楚河神色一冷,沉聲道:「他們趁我走火入魔要我命的時候。你怎麼不管教這些老東西落井下石?老子這輩子最恨你們這些老東西倚老賣老!」


  「打不過請家長是么?」


  「你們能出手。當老子沒幫手?」


  楚河大聲罵道:「老東西,還不快快現身!?」


  他此言一出。黑袍老者臉色明顯一緊,目光迅速四下搜索,警惕心陡增。


  反觀白袍老者卻絲毫沒將楚河這話放在心上,只是輕笑著搖頭道:「雖然這是第一次與楚兄弟打交道。但老朽深知你不是這種搬救兵的人。」


  果不其然。


  楚河放話之後,這院內並沒不速之客出現。連那幾片隨風而起的落葉也偃旗息鼓,摔落在地。


  醒悟被楚河耍了,黑袍老者眼中跳躍出一絲怒氣。卻被白袍老者阻止,朝楚河道:「楚兄弟。你放心,從今日起龍門不會再與你有任何糾葛。老朽也承你一個人情。他日楚兄弟若有需要,老朽定然全力以赴。」


  楚河不知道這位老人家究竟是什麼人,只知道他輩分極高,實力通天。見他將話說到這份上,倒也不再執拗。他同樣清楚地知道,有這兩個深不可測的老人家在場,要想殺了那幫龍門高手也決計不可能。反正廢了半數龍門高手,更是斬斷李孟一隻胳膊,這口惡氣也算是出了。卻也淡漠道:「今日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可以不再追究。但你如何保證龍門不再使壞?」


  白袍老者聞言卻是釋然笑道:「老朽年紀雖大。但說話還算管用。楚兄弟不用擔心。龍門以後見你只會繞道走。不敢刻意刁難。」


  ……


  楚河不是傻子。之前戲弄二人單純是想試探他們對父親的態度。很明顯,黑袍老者頗有些忌憚。可這位名叫易青衣的白袍老者卻並不在意。他如此反應的原因只有兩個。要麼是如他所說,相信自己不是那種打不過找父親出頭的人。要麼就是——他根本不懼父親!


  連破天者的教皇也能一劍斬殺的父親到底有多麼強大?

  楚河不知道。


  他只知道易青衣並不懼怕父親。


  也許——他和父親一樣也擁有斬殺破天者的實力?


  楚河走了。


  大勝而歸。


  心頭殺機消泯。亦見識了這位妙門資歷最高的老一輩強者。收穫頗豐。沒等他踏上回程。醫院便打來電話通知他夏荷醒了。聽聞這個消息,楚河那心頭唯一的積鬱才徹底打消。滿面春風地坐上回程的航班。


  不知道是否上次的劫機事件給楚河留下了陰影。這次他竟然一上飛機便四下搜索,頗有幾分小忐忑。


  在飛機上,就算楚河擁有通天之能也著實無計可施。


  隨便搜索一番,確信沒有可疑之人之後他才閉上假寐。以最好的精神狀態迎接夏荷的清醒。


  ……


  龍門高手這一戰損失慘重,竟是有一半打回原形。而損失最大的當屬李孟。他被斬斷一條胳膊。縱使以後傷勢恢復,戰鬥力只怕也會驟減一半。哪怕有別的途徑去繼續加強。恐怕也沒這個時間了。畢竟,他的年紀實在太大了。


  那群龍門高手在楚河走之後,立刻虔誠地匍匐在二老面前。口中高呼:「拜見祖師爺!」


  易青衣淡淡瞥一眼這些狼狽不堪的龍門晚輩,眼中浮現一抹淡淡的傷感,輕聲道:「堂堂妙門中人淪落至此,誰之錯?」


  誰之錯?

  商天涯?

  帝天?


  又或者夏正清?


  他雖離開妙門多年,可他終究是妙門走出的強者,又如何會一點兒也不為如今的妙門感傷呢?

  「都起來吧。」易青衣輕聲道。


  眾人起身,一名妙門高手試探性地問道:「祖師爺,商老爺一直想見您。」


  「見我做什麼?」易青衣反問。「我一個行將就木的老東西。值得商大公子一見?」


  那妙門高手面色微微怯懦,低聲道:「祖師爺您是妙門長輩。商老爺想拜會您也是情理之中的。」


  「不必了。」易青衣淡淡道。「老人家我懶散慣了。可不想跟人勾心鬥角。」


  說罷。他拂袖而去,離開這血流成河的龍門。


  ……


  「師兄。為什麼不見?」


  黑袍老者與易青衣並肩而行,面露好奇之色:「說起來。商天涯這些年找過你很多次,你對商素心也還算有好感——如今楚河進步神速,若是有你的指點,商素心或許會有更高的成就。」


  「商素心行走這條路走得很順。我當年的狀態也未必比他現在好。憑什麼指點他?」易青衣淡淡道。「至於商大公子——我可鬥不過他。」


  黑袍老者聽出大師兄這話的揶揄意味。


  的確,商天涯背靠極為強大的政治後台。山野村夫出身的大師兄要跟他鬥智斗勇,的確欠缺火候。可活到現在的大師兄什麼沒見過?難不成還能被商天涯坑了?


  眼見大師兄不願提及此人此事,黑袍老者倒也不再多說,只是岔開話題道:「天榜名單已經出來不少。神榜人數也在逐漸增加。大師兄,你覺得這場戰役和當年會有什麼不同?」


  「異數太多。」易青衣輕輕搖頭,沉凝道。「我只知道。會比當年更精彩。更璀璨。」


  ……


  商素心風塵僕僕趕回家中。滿面漆黑。


  相比上次,商素心又晒黑了一圈。若不是父親生日,他也許還會在外面半工半游,走幾個歐洲國家。


  甫一回家,管家便親手接過商素心手中的行李與禮物,遂又熱情地為大少爺送上熱毛巾,含笑說道:「少爺。老爺在餐廳等候您。」


  「嗯。」商素心微微一笑,擦了臉朝餐廳走去。


  從小便生活在官宦世家,父母又都是富豪榜上的常客。商家的格調與品位絕對讓不少土豪自慚形穢。耳濡目染下,商素心的品位自然不會太差。送給下人的禮物也相當討喜。讓那些僕人歡喜了好一陣。


  抵達餐廳時,商天涯已斟了兩杯紅酒。見兒子提著生日蛋糕過來,威嚴的臉上浮現一抹笑容:「行程這麼匆忙。其實不必訂蛋糕。」


  「每年都買。今年總不能斷了。」商素心微笑落座,舉起酒杯道。「父親,祝您生日快樂。」


  商天涯笑道:「今兒咱們父子不醉不歸。」


  「好。」


  二人一飲而盡,進行融洽地家庭聚餐。


  總有富人抱怨沒時間與家人吃晚餐。不是吃飯就一大桌人,就是忙得沒空回家。但商天涯不這樣。他的生日,商素心的生日。這對父子總會愉快地在一起慶祝,沒有外人打擾,更加沒有不速之客。他們也不像許多父子年紀越大,關係越生疏。相反,隨著時間的推移,這對父子的感情與日俱增,即便商素心時常在外旅行,也時常會打電話回家報平安。商天涯空閑下來,也會給兒子打電話,問問沿途風景,是否順利。


  這是一對比許多普通家庭的父子感情更好的父子。他們總有聊不完的話題,更像一對感情極深的好友,無話不談。


  晚餐吃完,商素心點上蠟燭,面帶微笑道:「父親,吹蠟燭。」


  「嗯。」商天涯像許多生日壽星那樣閉眼許願,然後吹蠟燭。


  「切蛋糕。」商素心遞上朔料刀。


  商天涯亦是十分開心地切了兩塊蛋糕。一塊遞給兒子,一塊留給自己。品嘗了一口香甜可口的蛋糕,商素心微笑道:「這次歐洲之旅有什麼收穫?」


  「挺大。」商素心微笑道。「比之前幾次都要大。」


  「那就好。」商天涯笑著點頭。


  「父親呢?」商素心問道。「這些年始終保持不變?」


  「嗯。」商天涯又切了一口蛋糕送入口中。彷彿要細細品嘗兒子親手買來的蛋糕。


  「那就好。」商素心亦是同樣回答。


  二人就這般氣氛融洽地吃完蛋糕。遂又泡上一壺熱茶,興緻不減地繼續聊天。


  只是這次將聊天地點換到了空氣更為新鮮的陽台。


  兩條藤椅。一把茶几。上面擺了一些小吃,一壺香氣四溢的熱茶。商家父子悠閑地喝茶熱茶,吃著點心,天南地北地聊,情感濃郁地聊。


  二人聊至凌晨,商素心方才出聲問道:「聽說龍門被人攪局?」


  「嗯。」商天涯輕輕點頭。


  「不會是楚河吧?」商素心頗為意外地問道。


  「除了他還會是誰?」商天涯打趣道。「以前總以為帝林才是你的對手。現在看來龍生龍子這話在任何時代都不會落伍。」


  商素心微微一笑,道:「能打垮李孟。他的實力想必又有進步。」


  「嗯。應該到化形了。」商天涯說道。「比你快了一步。」


  「沒關係。」商素心笑道。「破天之下沒有任何意義。」


  商天涯自豪地望向自己沉穩又十分自信的兒子。大笑:「的確。破天之下,沒有任何意義。」


  言罷,他又話鋒一轉,說道:「那位祖師爺出現了。」


  「易青衣?」商素心問道。


  「嗯。」商天涯緩緩說道。「此人首創破天。乃妙門史上第一強者。若有他的指點,你的進步應該會更快。」


  商素心聞言卻是極為詭異地臉色一變,道:「父親。除了您。我此生不需要任何人指點。您也不必屢次請他出山。他不配。」


  商天涯怔了怔,沉凝良久后抬起頭,面露暖色:「父親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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