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叛國檔案!(上)
唐燕怔住了。
李惠蘭身後的執法人員亦是神色一凜,迅速圍住楚河將其制服。
叛國罪?
這種事兒可大可小,鬧不好是要槍斃的。
這幫執法人員本只是跟隨李惠蘭而來,並未想過會處理多大的難題。可如今趕鴨子上架,竟盯上一個身負叛國罪的年輕人。不由神經緊繃,生怕出現差池。
唐燕對楚河的過去一知半解,只知其曾任職於白城軍區特戰隊,之後因違抗軍令而被革職。有關於他頭上戴著的負面帽子,也聽說過一二。但不論如何,她無法相信楚河能跟叛國扯上關係。
「李姐。我想您搞錯了。」唐燕綳直身軀,神色不善道。「楚河曾是白城軍區特戰隊成員。是最優秀的軍人。又豈會叛國?」
她心中頗為不滿。找茬整楚河可以理解。像李惠蘭這種本身就在司法部門任職的官三代要整誰,分分鐘就能捏造幾個罪名出來。可她直截了當宣布楚河叛國。未免太過?
這根本是要將楚河往死里整,不死也得脫層皮!
「唐燕。你覺得我污衊他?」李惠蘭改了昵稱,臉色冰冷道。
「我只是希望李姐先調查清楚。不要誤會好人。」唐燕反駁道。
「好人!?」李惠蘭恥笑一聲,冷冷道。「好人能在檢察院開機密檔案?好人能被檢察院高度關注?好人能被檢察院定性為叛國者?好人?唐燕,你是不是當兵當傻了。分不清是非黑白?」
唐燕瞠目結舌。無言以對。
楚河被檢察院定性為叛國者?並受到密切關注?
若是這樣,唐燕當真不知如何反駁。目光求助般望向楚河,希望他能解釋一下。
沉默的楚河沖她笑了笑,說道:「她說的沒錯。檢察院有我的檔案,罪名是叛國。只是一直拖著,沒人受理。」
「——」唐燕潔白的貝齒輕咬柔唇,顫聲道。「我不信!」
他是她的偶像。她不信他會叛國。更加不信他是李惠蘭口中的——壞人!
「我也不信你會幫著外人打我小弟!」李惠蘭神色冷厲道。「但你做了!」
唐燕啞口無言。小手兒攥著被褥,複雜地望向李惠蘭。
「帶走!」
李惠蘭大手一揮,當先離開病房。
「好好休息。我明兒再來看你。」楚河沖她眨了眨眼。漫不經心離開。
叛國?
明兒來看自己?
唐燕覺得楚河的安撫一點效果都沒有。反而平添幾分內疚。
若不是李珂的貿然出現,楚河絕不會被這幫人陰。更加不會被下手狠辣的李惠蘭定為叛國者。她懊惱的同時大腦旋轉,思索著該如何幫助楚河。
可腦海搜颳了一圈,她猛然發現自己認識的有能量的人,李家基本認識。李家不認識的,卻起不到什麼作用。
苦澀探頭,唐燕萬分無力。
只是甫抬頭,眼帘中映入一個高大威猛的男子。忍不住出聲:「哥…」
唐飛跟唐燕在同一家醫院治療,他傷勢較輕。經過這段日子的治療,已能下床行走。只是右手還打著石膏,估摸著得等一段日子才能恢復。他站在門口望向無依無靠的妹妹,輕聲道:「和李家鬧翻了?」
唐燕抿了抿唇,說道:「楚河被李姐帶走了。」
「看見了。」唐飛輕輕點頭。「聽說定性為叛國者?」
「哥,你信嗎?」唐燕六神無主地問道。
「不信。」唐飛搖頭道。「神兵團沒有叛徒。」
「可是——」唐燕垂頭沉凝,遂又抬頭問道。「現在該怎麼辦?他打了李珂。李家絕對不會善罷甘休。如今檢察院有他叛國檔案存在,定然把他往死里整。」
「叛國檔案未必能成為李家打壓楚河的把柄和理由。」唐飛走近床邊,安慰道。「你先別著急,我想想辦法。」
唐燕為難地望向唐飛:「哥。如果實在為難就不要勉強。免得爸媽更不喜歡你。」
「怎麼會——」唐飛輕輕拍了拍唐燕的腦袋。「我妹暗戀了八年的心上人受難。當哥的怎麼能坐視不理?」
唐燕眼圈一紅,抱住唐飛道:「哥,你真好…」
唐飛是撿來的。從小沒人疼愛不說,還在唐家當牛做馬。算得上二十四孝兒子、哥哥。後來因為支持唐燕當兵而激怒養父母。如今若又幫唐燕而得罪李家。勢必會被那對從小沒將他當兒子看待的養父母恨之入骨。
唐燕心疼這個魁梧剛強,委屈心酸全往肚子里咽,比親哥還要親的哥。
「好什麼好。」唐飛笑道。「之前在銀行,哥什麼都幫不上你。」
「因為哥是優秀的軍人!」唐燕正色道。「我也和哥一樣,要當共和國最優秀的軍人!」
略一停頓,唐燕驕傲道:「天知道有個任職於神兵團的哥哥,是多麼了不起的事兒。」
「有你這樣一個妹妹,也是哥的驕傲。」
……
坐在轎車上的楚河點了一支煙,慢悠悠抽著。後視鏡中的李惠蘭死死盯著他。似乎很擔心他跳車而逃。
「別怕。」楚河微笑道。「我不會逃。」
「你能逃到哪裡去?」被看穿心思,李惠蘭冷冷質問道。
「那地方太多了。我躲到一個鳥不拉屎的犄角旮旯,你總是找不到我。」楚河笑眯眯地說道。
「我就怕你沒命離開白城。」李惠蘭沉聲道。
楚河打了個哈哈,並不理會李惠蘭言辭上的威脅。
沒命離開?
不是楚河自吹自擂,放眼全球各大森嚴的禁區。還真沒一個地方有百分百把握困住楚河。
他之所以不抗拒,是因為叛國罪可大可小,沒定性之前他分分鐘沒事。若被定罪,那便會萬劫不復。再者——他在賭氣,他倒要看看那些人究竟有什麼法子給自己定性叛國。
付出青春與血汗換來倒打一耙,楚河能隱忍至今已是極限。如今被李惠蘭稍加挑撥,憋屈多年的他有點破罐子破摔的意味。
轎車駛回檢察院,左右執法者將其送入暫時的關押室。李惠蘭則是回了辦公室,撥打燕京方面。
「喂。」一把老態龍鐘的聲音響起。
「爺爺。我是惠蘭。有個事兒向您請示一下。」李惠蘭態度謙卑地說道。
「什麼事兒?」對面頗為意外地問道。
這位大孫女素來雷厲風行。平日別說自己,連父母也極少麻煩。如今親自跑來請示,想必是有至關重要的大事兒。
「小弟被人打了。」李惠蘭擲地有聲道。
「什麼!?」老來得孫子的老人家音量提高几倍。質問道。「怎麼回事兒?傷的嚴重嗎?」
「不嚴重。就是鼻子有點軟組織損傷。醫生說休息幾天就沒事了。」李惠蘭說道。
「沒事就好。」老人家蹙眉問道。「誰打的他?」
口吻看似輕鬆。實則透著一股難以言喻的威嚴。
「一名在檢察院開了檔案的年輕人。不大。看上去似乎才二十齣頭。」李惠蘭詳細地彙報。
「什麼罪?」老爺子知道關鍵所在是這裡。
「叛國。」李惠蘭一字一頓地說道。
「二十歲出頭?叛國罪?」老爺子眼中精光一閃,緩緩道。「在檢察院放了多久?」
「我看了開檔日期。是在三年前。」李惠蘭說道。
「那應該是政治犧牲品。有人替他壓著。」身為中央委員的老爺子不動聲色道。「有什麼打算?」
李惠蘭眼角浮現一抹上位者才有的磅礴野心,唇角微翹:「爺爺。我在檢察院工作也有七八年了。還缺一把火。」
老爺子懂。
沒點業績。往上爬並不容易。哪怕她爺爺已身居中央委員。可終究年紀大了。距離退休沒幾年,能在下來前為後輩修橋鋪路,散發下餘熱自然是最好不過。前提是這些小輩能製造絕佳機會。否則人脈動用了沒獲取足夠價值,得不償失。
「那就加把火燒一燒!」老爺子聲音洪亮地說道。「放開手腳去辦。爺爺給你撐腰。」
李惠蘭還算嫵媚的白皙臉頰上浮現一抹喜色,道:「謝謝爺爺。我會用心做。」
啪嗒。
掛了電話,李惠蘭撥了上級專線,口吻婉轉柔媚道:「副院長。我要重啟一份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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