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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兩翁爭婿!(上)

  我只知道。他還會被我打一頓!

  此話猶如平地驚雷,登時使在場所有人愣住。


  還要打?

  這年輕人究竟是不知深淺還是腦子不好使?沒見小武父親以李市長名義出面都擺不平嗎?


  他當真不怕被這位官場根基極深的官三代弄殘嗎?

  張建峰表情微妙,但眸子里寫滿恨意與暗喜。


  打?老子倒要看看,你還有沒有本事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打!

  工書平的臉色也不太好看。甚覺楚河不識好歹,裝比過頭。就連夏荷等人亦是輕輕拉住楚河衣袖,勸說道:「楚導。別這樣…」


  楚河輕輕回頭,凝視夏荷那張美麗且純凈的臉龐,指著張建峰道:「這個不要臉的東西明明跟自己的領導女兒偷-情——哦,應該用狼狽為奸更好。還讓自己的正牌女友還房貸。而就在剛才,王笑笑輔導員因為跟我吃了頓午飯,就被他狠狠打了一巴掌。」


  眾人聞言,均是以異樣目光望向張建峰。連季小姐臉色也難看起來。


  「這種賤人,就該浸豬籠!」謝索張牙舞爪地說道。


  「楚河。你不要胡說八道!」張建峰怒極,喝道。「是王笑笑這個賤人死纏爛打,非要跟我在一起!」


  楚河冷笑。大而冷漠的眸子掃過去。嚇得吃過虧的王建峰汗毛豎起。


  「怎麼。你還想當著我的面打他?」季小姐往前踏出一步。阻擋楚河視線。


  「你以為我不敢?」楚河口吻低沉,意味深長道。「別人怕你父親、外公。不代表我怕。」


  說罷,在眾目睽睽之下,楚河宛若閃電奔至張建峰面前。


  「你——你要幹什麼?」張建峰驚恐萬分地往後退,但他背後是牆,僅退出兩步便止住身形。


  「我剛才說的很清楚。」楚河揚起手臂,笑道。「還要打你一頓——啪!」


  響亮的一巴掌。打得張建峰滿嘴鮮血。


  「嘴巴這麼臭。你爹媽沒教你不要侮辱女性?」楚河微微眯起眸子。


  「楚河!」季小姐咆哮道。「你找死!?」


  說話間,不止跟她而來的數名男子盡數沖向楚河。保衛處、以及聞訊而來的警員也一併湧來。大有將楚河圍剿的架勢。


  啪嗒。


  楚河點了一支煙,聳肩道:「我找過很多次死。但沒一次能成功。」


  「廢了他!」季小姐雙目猩紅,嘶吼道。「出了事我扛!」


  一個小小輔導員。廢了也就廢了。沒人敢拿季小姐怎麼辦。


  他一聲令下,近二十餘孔武有力的男子便一擁而上。似乎要將楚河就地正法。


  這幫人甫一靠近。楚河出人意料地高呼一身:「老東西,你再不出來可別怪我不留情面!」


  這句話十分莫名。


  在場的沒幾個能聽懂楚河的弦外之音。


  但有一個人聽懂了。


  他得到楚河的警告之後,很快從門外鑽了進來。大喊一聲:「快住手!」


  來的是一個老人家。七十齣頭。頗有幾分出世的智者風範。但一雙眸子卻精神奕奕。與其老態龍鐘的外形不太相符。


  他的出現不止讓坐在椅子上的尚非慌忙起身,連工書平、胡主任等政府官員也紛紛謙卑靠過去,禮貌問好。


  季小姐前些年在國外深造。並不認識眼前這個老人家。故而臉上並沒多少敬畏尊重。反倒頗為不快道:「老人家。有什麼事兒嗎?」


  「哦。沒什麼事兒。」鶴髮老翁笑眯眯地搖頭。指了指楚河道。「但這個人你不能動。而且你也動不了。哪怕你這邊有二十個精壯漢子。」


  季小姐眉頭一跳,爭鋒相對道:「他們只要能拖住三分鐘,我可以再喊一百人過來。能動嗎?」


  鶴髮老翁笑著搖頭,道:「首先。你沒辦法喊這麼多人對付他。其次。他喊的人比你多得多。」


  季小姐不服。不甘。更加不信。沉聲道:「老人家。您在嚇我嗎?」


  「我在勸你。」鶴髮老者緩步而來。說道。「罷手吧。」


  季小姐正要發作,一直態度強硬的胡主任拉住領導女兒,壓低聲音道:「季小姐。別跟老書記頂撞。」


  「老書記?」季小姐甫聽這三個字,身子猛地一顫,回頭看了鶴髮老者一眼,不可置信地問道。「他就是——老書記?」


  胡主任如小雞吃米般點頭,苦笑道:「沒想到這小子有老書記撐腰。聽胡叔一句勸。算了。就算你外公親臨,也拿不下楚河。」


  季小姐咬牙怒視楚河。後者散漫聳聳肩,似笑非笑。


  「既然您出面求情,那我就不追究了。」季小姐強忍住怒火,說道。「希望您長命百歲!」


  胡主任微微皺眉。如此明目張胆的詛咒。老書記如何聽不出?也不敢多言,揮了揮手,將他這邊的人一併轟散。


  尚非想上前問候,被老者轟走。工書平也很識趣地拉著小武等人離開。


  「孩子們。爺爺想跟你們的楚導聊聊天。借用一會行嗎?」老書記含笑問道。


  「當然。爺爺這麼厲害,下次請你吃飯。」謝索大大咧咧說罷,便拉著夏荷等人退出。


  夏荷臨走前複雜地看了楚河一眼,抿唇不語。


  人很快就走乾淨了。老書記緩步來到楚河面前,左看看,又右看看,連說三個字:「好、好、好!」


  「哪裡好?」楚河笑著問道。


  「哪裡都好。」老書記眼裡竟泛出淚花。伸出那粗糙如樹皮的手掌,輕輕撫摸楚河光滑的臉頰。「受委屈了。」


  「不委屈。」楚河仍是笑著說道。


  「來,坐。」老書記拉著年輕的楚河落座,從口袋摸出一包皺巴巴的紅雙喜,遞給楚河一支道。「還在戒嗎?」


  「不戒了。」楚河接過老書記遞來的香煙。


  「好樣的。」老書記像逼良為娼的老bao,說道。「不抽煙不喝酒,算什麼男人?」


  「我可一直沒戒過酒。」楚河笑道。


  「嗯嗯。」老書記重重點頭,眼裡怎麼看怎麼歡喜。


  「為什麼我覺得你眼神不善?」楚河問道。


  「離婚了?」老書記問道。


  很顯然。他是明知故問。


  楚河抽了抽嘴角:「你不是來安慰我的吧?」


  「為什麼要安慰?」老書記板著臉道。「小諸葛哪裡都好。就是沒女人味。男人在外奔波勞碌。別說八年,就算十八年不回來都是應該的。她發什麼脾氣,使什麼性子?」


  「——」楚河抽了一口煙,說道。「她終究是我的前妻。背著說她壞話不好吧?」


  「我年紀夠當她爺爺,說兩句還不行?」老書記揚眉。沒有半點老者該有的慈祥。


  「行。行。」楚河笑著點頭。話鋒一轉。「你怎麼跑來白大當書記了?再退居也沒你這麼退的吧?」


  「白城是根。四九城的那些恩恩怨怨我受夠了。回來躲躲清閑。挺好。」老書記忽地說道。「去燕京沒找你柳姐?」


  楚河抽煙的動作一頓,旋即壓了壓耳朵,頭疼道:「當初跟紅玉訂婚。她就跟我絕交了。」


  「獃子!」老書記著急道。「那是因為你不要她。」


  「可我當她姐啊。」楚河苦笑不迭。「再說,她足足大我九歲。」


  「你嫌柳月老?」老書記質問道。


  「當然不會。柳姐漂亮性感,身材又那麼好。小時候躺在她懷裡睡覺最舒服。」楚河說道。


  「你還知道你柳姐的好?」老書記嚴厲道。「你算算,你十七歲之前哪年生日不是你柳姐給你慶祝?那小諸葛倒好。跟你過了一個生日,就把你拐走了。」


  很顯然,老書記對諸葛紅玉沒什麼好感。甚至因為柳月而討厭。


  楚河苦笑道:「我知道柳姐好。打小她就疼我。剛讀小學那會,讀高中的她放了學就去接我。有一次騎自行車摔倒了都不跟我說。忍著痛送我回家。又一個人騎車回家。姐成績好。你們都讓她出國留學。結果她來了白大。那會兒我不懂事。以為姐怕出國人生地不熟。後來長大了才知道是怕我一個人在白城沒人照顧。」


  「那你怎麼忍心扔下她?一扔就是八年?你知道你柳姐這八年怎麼過的?你跟小諸葛訂婚那天。她一個人跑去喝酒。喝到後半夜才回來。回房了又哭到天亮。」老書記情緒有些激動,急促道。「小諸葛這八年好歹還有個盼頭。總算跟你訂了婚。有了夫妻之名。你柳姐呢?你去當兵,她就一個人跑去三十八軍參軍。你想想,你柳姐一個柔弱女人。無數優渥的工作環境她不要,偏偏跑去當兵。為什麼?」


  楚河張了張嘴,說不出話來。


  「唉——」老書記扼腕道。「本來你們年輕人談情說愛,我一個老傢伙是不該過問的。可小楚啊。這世上你上哪找個比你柳姐對你更好的女人?年紀大怎麼了?女大三抱金磚。你柳姐大你九歲,正好抱三塊金磚。是福氣。」


  「也就柳月是你孫女。換別家姑娘,你還會這麼說?」


  忽地。一把極具滄桑感,卻十分威嚴的聲音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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