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花花公子!
楚河通宵達旦看了一套劇集。邁著發軟的雙腿出門吃了早飯,這才心滿意足地倒頭大睡。一覺起來已是傍晚。伏地做了兩百俯卧撐,又做了兩組六十個引體向上,這才洗漱出門。
自從五年前耳神經受創,楚河意識到自己的反應有輕微下滑。即便在身體靈敏度上有較大提高。但作為一個時常面對高危風險的軍人。他必須不斷加強體能訓練。否則面對世界一流高手,他根本占不了上風。也虧得除受傷前兩年聽力有下滑之外,最近三年已趨於平穩。加上這幾年的高強度訓練,他本身的戰鬥力較之受傷前不止沒有下降,反而有明顯提高。
吃了晚餐,楚河又在辦公室稍作休息,這才夾著花名冊來到教室。
此次學生面對這個空降而來的楚導表現出極大的歡迎。
「楚導。你又變帥了哦。」謝索捧著下顎讚美。
「謝謝。」楚導翻開花名冊,道。「周末大家玩得挺開心吧?」
「楚導。你的眼中有血絲。昨晚沒睡好嗎?」一名眼尖的學生問道。
「昨晚通宵達旦分析諸位去年的成績與考勤。我很欣慰,你們只是貪玩,卻很聰明。」楚河擺手示意大家安靜。道。「現在開始點名。」
「謝索。」
「到。」
「沈雅潔。」
「到。」
……
一連串的點名。李成因身受重傷而請假。小武本是受了輕傷。楚河也批准他在家休息。但他終究還是來了。也許是家裡的氛圍讓他寧願來學校?楚河不得而知。但最後將視線落在謝索沈雅潔身邊時,卻發現夏荷未到。不由皺眉問道:「夏荷同學呢?她沒來學校?」
「是啊。」謝索亦是好奇道。「夏荷從沒遲到早退記錄。剛才給她打電話也打不通。不知道什麼情況。」
楚河輕輕點頭,暗忖夏荷是家裡的頂樑柱。事兒肯定挺多。偶爾遲到一兩次無傷大雅。便是沒有在意,沖台下學生道:「今兒雖說是點名。並不是正式晚自習。但既然大夥已經來了。乾脆看看書。等晚上九點再解散。」
「沒問題。」謝索身為班長,帶頭作出表率,笑道。「楚導。您放心,我會維持紀律的。」
「嗯。」楚河笑了笑,和上花名冊走了。
回到辦公室。跟同事打過招呼便掏出手機打電話。
號碼是徐穎的。甫一接通,楚河便聽對面傳來一陣吵鬧聲。不由笑道:「徐大明星,幹嘛呢?」
「楚少啊?」那邊傳來徐穎略微吃驚的聲音。似乎並不相信這位深不可測的楚少會給自己電話。問道。「劇組聚會。楚少找我有什麼事兒嗎?」
漸漸的。話筒那邊的吵鬧聲停歇下來。想必徐穎找了個安靜的地方。
「沒什麼。之前我不是拍了一對戒指嗎?」楚河打趣道。「我那學生讓我轉送給你。你什麼時候方便,我給你送過去。」
「什麼?」徐穎似乎沒聽明白,不可思議地問道。「楚少。您說小夏妹妹要把戒指轉送給我?」
「是啊。」楚河微笑道。「有什麼問題?」
「當然有問題!」徐穎分貝忽然拔高几倍。問道。「楚少,您老實說,戒指是她讓您送給我。還是您的意思?」
楚河一聽,不由搖頭笑道:「你真聰明。不過你別誤會。單純是把這對戒指送給你和慶少。」
徐穎哭笑不得,暗忖,我當然不會誤會。只怕有人心碎了…
深吸一口氣,徐穎說道:「楚少。您為什麼要將戒指送給我和慶少?」
「我看你們好事將近,送給你們不是理所當然嗎?」楚河說道。
「但戒指是您送給夏荷的。」徐穎有點莫名。「為什麼忽然要轉送?」
「這個啊。小夏沒有男朋友。她又覺得鑽石項鏈太貴重。非得還給你。我想來想去覺得這個法子不錯。看上去給你佔了便宜。其實是我們賺了。」
徐穎抽了抽嘴角。這個楚少——到底是真傻,還是裝糊塗?
「楚少。您現在有空嗎?」徐穎沉默了一陣問道。
「有啊。怎麼了?」
「我就在您學校附近,一會過來找您。」
「好的。」楚河無奈掛了電話。往校門口趕去。
第二根煙還沒抽完。徐穎那輛mini便火急火燎跳入楚河視線。
背靠城中名少。開得卻是二十多萬的轎車。這女人還真夠倔強獨立。招了招手,楚河自來熟地鑽進副駕。打量一下內置,讚美道:「乾淨利落的女人哈。」
徐穎苦笑一聲,說道:「楚少見笑了。」
楚河將早已準備好的戒指遞給徐穎,說道:「諾,戒指給你。否則小夏同學不安心。」
徐穎表情古怪地看了他一眼,嘆息道:「楚少。您知不知道,這戒指我要是收了。小夏妹妹就死心了。」
「什麼意思?」楚河莫名問道。
徐穎目光平靜地盯著楚河,看得楚河有些發毛。良久之後,她終於開口道:「楚少。難道您對小夏妹妹一點意思都沒有?」
「意思?」楚河眉頭一挑,旋即恍然道。「徐大明星。小夏是我的學生。我是她的導師。導師對學生能有什麼意思?」
「那您在名媛會上為什麼當面說她是您的女友?」徐穎有點著急地問道。「而當時小夏妹妹並沒反對。難道——您真的看不出她對您的態度?」
「——」楚河瘋了。
態度?
當時那種狀況。不是純粹為了給她撐場嗎?
而且稱為女友。完全是權宜之計。保守的楚河始終認為對方是學生,而自己是導師。兩者之間根本不可能發展超友誼關係。連友誼,有時候也得稍微謹慎點。
徐穎見楚河表情複雜,並不像偽裝。心中一嘆,呢喃道:「楚少。我說話直,您別放在心上。」
「不會。」楚河搖搖頭。神色恍惚道。「徐穎。按照你的說法。我把戒指要回來。本質上不止沒有讓她安心。反而傷害了她?」
「您覺得呢?」徐穎無奈道。「她為什麼要補償我?也許很大程度是不想讓您覺得她是一個貪小便宜的女人。可您呢?您倒好。順勢就把戒指要回來了。換做任何女人,恐怕都受不了吧?」
楚河悶悶地點了一支煙,苦笑道:「你這麼一說,我就有點懂了。難怪那晚她表現得有點奇怪。還說什麼我一夜之間能揮霍她一生所有。」
「換做任何一個有自尊的女人。恐怕都會是這種心態。」徐穎感慨道。
夏荷的心情,她深有同感。事實上,她與慶余的關係,何嘗不是這樣呢?
楚河頭疼地壓了壓耳朵,問道:「那現在怎麼辦?」
楚河表面上是離異人士。但與女人交往,他實在沒什麼經驗。哪怕是那個連領證也是獨自去的前妻。楚河與她的接觸程度,與普通朋友無異。
「我只想問您一句。」徐穎鼓足勇氣,直視楚河道。「您喜歡小夏嗎?」
喜歡嗎?
坦白說,楚河還沒從離婚陰影中走出來。更沒考慮剛回國便發展一段新的戀情。倒不是說夏荷不優秀。相反,以楚河的男性觀點來看,夏荷無疑是優秀的。根本挑不出太大的毛病與缺陷。可這世上優秀的女人太多。楚河也不是那種濫情到見一面就能心安理得抱上-床的種馬。如此短時間的接觸,就讓他回答如此犀利的問題。著實有些為難他。
「她很好。善良。有愛心。獨立。是個優秀的現代女性——」
「我懂了。」徐穎凄涼地笑了笑,道。「您不喜歡她。」
「我——」
「楚少。我對您不算熟。滿打滿算,這是第三次見面。所以我肯定不了解您。不管您是那種花花大少。又或者感情比較謹慎,我都看得出來——您不喜歡夏荷。至少現在不喜歡。」徐穎苦澀地說道。
楚河張了張嘴。說不出話來。
徐穎瞥他一眼,臉上有種兔死狐悲的感觸。卻是緩緩道:「楚少。不管如何。戒指我不能收。慶余也不會要。」
「那這個戒指——」
「您扔了也好。自己留著也罷。又或者——」徐穎沒再說下去。也許是不想說,也許是覺得說了沒有任何意義。表情略顯冷淡,口吻更是生硬。身軀微微向後傾斜,面無表情道。「楚少。劇組還有事兒。我要趕回去了。」
楚河回過神來,哦了一聲。說道:「那你去吧。」
說著拉開車門下車。
目送徐穎離開,楚河摩挲掌心的戒指。一時間竟不知如何是好。
而事實上,徐穎有些話並未直說。或者不方便說。
不喜歡?沒感覺?
以徐穎的觀點,男人對美女是沒有抵抗力的。哪怕再正人君子,心理也會忍不住幻想一下。而當一個各方面都極為優秀的美女主動送上門時,有幾個單身男性可以輕鬆抗拒?
徐穎認為楚河是找借口,一個正常男性,是不可能為一個不喜歡的女性揮霍這麼多,甚至不惜得罪仇家的。那麼,他極有可能是——已經和夏荷發生了少兒不宜的關係,如今玩膩了,打算跑路。
這種侮辱且得罪人的話,徐穎不會說,卻已經這麼想了。這年頭。像楚河這種玩世不恭,以佔有女性身體為目的的有錢闊少還少么?
否則她不會對待楚河如此冷淡。
楚河當然不知道徐穎的想法。若知道,一定跳腳大罵驗明正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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