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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偷窺!

  酒過三巡。一瓶白酒已是下肚。夏荷頗有巾幗之姿,喝起來一點不示弱。若非楚河從小跟著老頭子灌酒,怕是要被這丫頭片子放倒。人均一斤半后,夏荷清純秀麗的臉頰上泛起一抹紅暈,宛若塗了誘人的胭脂。迷人雙眸蘊滿水色,令人食指大動。


  楚河定力不俗。尤其對方還是自己學生,更不可能有非分之想。啪嗒點了一支煙,笑道:「酒量不錯。但跟楚導喝酒犯不著鬥狠。」


  「沒鬥狠。」夏荷放下酒杯,醉眼微醺道。「就是想喝。」


  「心情不好?」楚河關切地問道。


  「沒有啊。」夏荷故作堅強道。「能吃能喝能睡,為什麼心情不好?」略一停頓,又是問道。「楚導。我能問你幾個問題嗎?」


  「可以。」楚河噴出一口煙。


  「你真的離過婚?」


  「嗯。」楚河點頭。「這事兒還能拿來開玩笑嗎?」


  「那你的妻子——一定很優秀。」夏荷語調微妙。


  「嗯。她的確很優秀。」楚河認同。


  「那你們為什麼會離婚?」夏荷問道。


  「我配不上她。」楚河咧嘴笑道。笑容中泛著淡淡的苦澀。


  「不可能!」夏荷蹙眉,略帶酒氣道。「楚導這麼優秀,如何配不上她?」


  楚河啞然失笑,道:「不談這些無趣的事兒。」頓了頓又道。「你呢?有男朋友嗎?」


  「沒有。」提到這個問題,夏荷似乎清醒了一些。面帶一絲拘謹。


  「沒看得上眼的?」楚河打趣道。「沒事。楚導認識不少高富帥。保管有你相中的。」


  「有楚導帥?」夏荷大膽地問道。


  「當然。」


  「有楚導能打?」夏荷又道。


  「這個——」楚河誠實道。「這年頭找楚導這種又帥又能打的。真的挺難。」


  夏荷莞爾一笑,道:「楚導。我還年輕,暫時不用考慮這些。」


  「也是。夏荷同學風姿卓越。要臉蛋有臉蛋,要身材有身材。根本不用擔心。」楚河給予夏荷高度讚美。


  這倒不是恭維。


  夏荷的確漂亮得有些過頭。人常說一白遮三丑。夏荷不止白,還美。美得驚人。水汪汪的眼,挺翹精緻的鼻。豐腴的紅唇,五官不論單看還是湊在一起。均是美人胚子。


  因為看得認真,楚河竟有些痴了。


  按道理。被一個男人露骨地欣賞,正常女人均會反感生厭。但楚河的眼神很純凈,並不像許多男人表現得充滿肉-欲、渴望。再加上以夏荷對這個男人的了解。他並不齷齪下流。雖偶爾口花花,卻勉強能列入正人君子行列。心頭多少有些小得意的同時,亦架不住楚河的凌厲端詳,輕輕咳一聲,喚了一聲:「楚導。」


  「啊?」楚河回過神來,尷尬地笑道。「剛才走神了。」


  夏荷笑笑,隨口挑了個話題:「明兒中秋節,楚導怎麼安排的?」


  「中秋啊。」楚河想了想,道。「買兩包瓜子在宿舍看電視。」


  「不回家嗎?」夏荷詫異道。


  「楚導沒家。」楚河笑著搖頭。言語中透著一絲落寞。


  「您父母——」


  「母親難產走了。父親是個老賭棍。一周有六天在賭場。剩下一天爛醉在家。」楚河微笑道。


  見楚河英俊的面龐上掛著淡淡的笑容,夏荷心中一痛。似觸及內心纖細神經,她身軀微微前傾,柔聲道:「楚導。對不起。」


  「沒事。之前我也詢問過你。算是打平了。」楚河笑道。「說起來,咱們的身世頗有些相似。」


  夏荷深有同感,略一思量,鼓足勇氣問道:「楚導。不如我們一起過中秋?」


  「一起過?」楚河先是一愣,隨後道。「楚導不怕孤單。」


  楚河越這樣,夏荷愈發心疼。


  這世上,有誰不怕孤單?

  忽然之間,夏荷覺得楚導其實蠻可愛的。倔強得可愛。


  「沒事。每年中秋都是我跟火兒一起過。挺無趣的。楚導來了還能熱鬧些。」夏荷熱情邀請。


  「那好吧。楚導就不客氣了。」楚河笑了笑,道。「要楚導買兩斤豬肉當見面禮嗎?」


  「——」夏荷有點崩潰。「楚導留下胡吃海喝的肚子就好了。」


  一番閑聊。楚河買單送夏荷回家。來到那棟精緻的小樓前,夏荷禮貌地問道:「楚導進去坐坐?」


  「夏荷同學你家太溫暖。楚導怕坐坐就捨不得走。還是明天吧。」楚河點了一支煙,打趣道。「進去吧。琢磨一下明晚的晚餐。楚導嘴巴刁。豬腳不燉爛不愛吃。紅燒肉的甜味必須把握住。太甜了膩,不甜也不夠正宗。」


  夏荷啞然失笑,輕輕點頭:「那我先回去了。楚導晚安。」


  「晚安。」


  目送楚河離開。夏荷唇角泛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喃喃道:「真是個可愛的男人。」


  「誰可愛?」


  火兒忽地將頭探出。賊眉鼠眼地笑道。但搭配她那張巨幼-齒的臉蛋,著實讓人疼惜。


  夏荷沒好氣地白她一眼,見她光著肩膀,不由嗔道:「又沒穿衣服?」


  「瞎說!」火兒拉開房門以示清白,挺起高聳的胸脯道。「夏姐你看。」


  她穿了一件粉色肚兜。下身是一條薄紗般的睡褲。腳下則是一雙唐老鴨的拖鞋,十分可愛。夏荷掃她一眼,忙不迭將她推入房間,苛責道:「穿這麼少別站在外面,擔心感冒。」


  「嘻嘻。」火兒眉開眼笑。說道。「夏姐,你最近老跟那個帥帥的輔導員在一起哦。是不是喜歡他?」


  「別胡說八道。」夏荷坐在沙發上,接過火兒遞來的牛奶,道。「你也知道他是輔導員。而我是他的學生。理論上來說,我們是師生關係。」


  「小龍女跟楊過就是師徒。」火兒仰起嬰兒肥的臉蛋,滿面憧憬。「但他們愛得驚天動地。」


  夏荷埋怨道:「你又偷看小說。」


  「哎呀夏姐。人家功課又不差。偶爾看看沒事的啦。」火兒奶聲奶氣地說道。「夏姐,我跟你放滿水了,去洗澡吧。身上好大的酒味。臭臭的!」


  夏荷面一紅,用力掐了掐她的臉蛋,柳眉倒豎:「嫌棄夏姐了?」


  「不敢啦。」火兒咯咯笑道。


  夏荷上樓洗澡。火兒則趴在沙發上看電視。胸前風光無限好,白白嫩嫩。


  看了一會,無聊的火兒托起下巴,喃喃自語:「他為什麼天天纏著夏姐?」


  大大圓圓的眼睛里閃過一絲不符合她外表的疑慮。但迅速便藏匿起來。噔噔跑上樓,沖浴室喊道:「夏姐。我去睡覺啦。」


  「好的。」


  火兒鑽進卧室。咔嚓鎖起房門。


  ……


  楚河回到宿舍已是深夜。拉開單薄的窗帘。扭開酒壺灌了兩口。


  八年了。


  他離開這座城市八年。八年能讓呱呱落地的小嬰兒替媽媽打醬油。八年能讓大學畢業的嫩頭青結婚生子。八年亦能讓一事無成的年輕人功成名就。但這八年,楚河孤身一人。嘗夠了酸甜苦辣,領略了人生最極端的孤獨與痛楚。


  就這麼靜靜地凝視夜空。楚河那雙大而有神的眸子光彩跳躍,最終定格成痛苦。


  微微皺眉,楚河抬起右手。有規律地用掌心壓了幾次右耳。這是那位戰地醫生傳授的法子。能夠緩解耳背帶來的間歇性頭疼。


  楚河並非單純耳背。而是耳神經創傷。正如楚河所言,不會影響正常生活。但會引發間歇性頭疼,尤其是深夜,疼痛感加劇。故而他隨身攜帶酒壺。痛或難受時,他便會用酒精麻痹自己。緩解不適感。


  咕咚咕咚。


  楚河狠狠灌下幾口烈酒,抹了抹嘴角的濕潤,脫下衣服朝浴室走去。


  他的體型很完美。不肥不瘦,沒有多餘的贅肉。也不像健身房壯男肌肉突起。楚河擁有當下年輕人羨慕的大長腿。加上俊美的外型,無疑是個走到哪兒都註定成為焦點的男人。他皮膚細膩而光滑,模樣也分外年輕。但後背,卻有一片永久性創傷。


  創傷主要集中在第四節脊椎附近。呈橢圓狀。疤痕如龍蛇飛舞,不像有預謀地擊傷。


  這片傷口與耳神經創傷是一起造成的。那一次,好幾名戰地醫生給他判了死刑。雖然最後奇迹般撿回一條命,卻落下了纏繞一生的病根。


  簡單沖了淋浴,楚河披著浴巾出來。正要爬上那狹隘的單人床。目光猛地一凝,止住身形,口吻冰冷道:「如果你是女人,我勉強原諒你的偷窺。」


  「嘿嘿…」


  一把明顯偽裝過的聲音從窗外飄來。眨眼間,一道渾身漆黑的人影躍入窗口。漆黑眸子玩味地盯著楚河。來意不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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