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五章 改變
炎黃西方故土,是雲柔的家,曾隱世家族,如今已然名聲顯赫。不為別的人物,隻因出現一個去到星界之外者,再怎麽隱秘,也無不漏風的牆。
而且獨孤家本身,也似乎想要出來看看了。
走在路上,許多修士對李浩然三人一試下,隨即又收回了視線,不為別的,雖說李浩然與獨孤雲柔掩蓋的很好,但是炎凰兒身上那若有若無的淡淡威壓,已經讓暗中人物感受到壓迫。
這妖族曾於遠古時分,可是霸主級別存在,人族不過附庸,未等那第一魔祖出世,天下人誰不懼妖族。那是刻在本性血脈之中,源遠流長的記憶,不可能忘記。
也是就是因為如此,少年才有些難辦,炎凰兒的身份特殊,現如今若是流傳出去她的事跡,很可能被暗中宵小盯上,雖說少年已經有了些力量,但依舊無法護佑她安危。
人的欲望無窮,在凡塵時候,已經展露無遺。而且敵人在暗,想要做好防範很難。還需等等,隻得是苦了小鳳凰,可惜後者沒有這個自覺,依舊那麽的天真,擔子落在了李浩然肩上,少年反而因此更加勃發向前,絲毫沒有猶豫。
“爾等簡直欺負人!我根本沒有偷取什麽天書神通等,為何一口斷定我的作為?憑口頭言語就要鎮殺於我,簡直狗仗欺人!”
在山林一處,一道聲響落入耳中,穿過叢林草木,可以察覺有兩方人馬匯集,看上去有了衝突。
說話的男子,是一位元嬰修士,較為年輕,自天地複蘇以來,便是下位界也得到了好處。元嬰依稀可見,而且比起曾經根基要為堅固,是個不錯的苗子。
而他所在,隻有一人。麵對著三五人包圍,準備講道理,可後者好似沒有這個興趣,一位青衣修士邪魅一笑,指著前者道:“我等身為獨孤家竹木山之修士,還能從你這個野修身上騙什麽?前些日子我等運輸門上功法,卻被賊人偷走,來去時候發現了你的氣息,若不是你,還能有誰?難道說,你在懷疑我等獨孤家決斷不成!”
這青衣男子說的那叫義憤填膺,現如今炎黃裏,獨孤家名號就如萬道宮,天劍宗等一般,乃是頭號大能人物。似他們這般元嬰修士,又能翻得起什麽風浪來?
麵對著喋喋不休的人兒,這獨身修士有些惱怒,卻不敢發作。他雖說隻是一個野修,沒有宗門親友,但還是珍惜自己這條命來,上麵的大能隻聞結果,卻不聞經過,大多數以斷定此罪,因為前者事情很多,沒功夫耗在這兒,大抵都是以隨手解決即可。
雖說無法顧及天下所有,李浩然也不是閑聖,隻能著手於眼前所見不公,出手相助一把。不為別的,隻為問心無愧罷了。
聽到有著脆弱樹枝斷裂的聲音,眾人的視線很快轉移過去,見到來者三人,便有了其他打算。
“嗯?沒想到還抓住幾個,嗬嗬,看樣子你們該是同一夥人,怎麽莫非我說的有誤?”
那青衣獨孤家竹木山派係的修士這樣說道,眼角間不斷朝著兩女身上窺視,嘴角一咧,仿佛想到了什麽。
對於這無罪之加,少年微微一笑,回應道:“我說認識你獨孤家長老們,你信不信?”
憑此一言,讓這五位修士有些擔驚,也不然,小雲柔與炎凰兒的姿色著實非凡塵人間,似那天上仙子落塵,極少有過看見。
不過並沒有被少年片麵之言唬住,反問道:“哦?那你說說,我山那位長老你認識?跟他有著什麽交情,否則拿你是問!”
“獨孤無疑,想必幾位也是聽過吧。”
少年淡淡說道,本該是一場嚴肅的局麵,卻說這幾人捧腹大笑,似聽到天大笑話,那可是獨孤家家主,碎虛人士,竟然與他有關係,誰說不好笑?
沒有於閑人的笑顏而打亂了思緒,少年自顧自搖搖頭,忽然間,一道凜冽的劍氣而落,於場景之中,好似有著無數仙家,隻散發了一絲劍意,便讓幾人惶恐不安,似墜入深淵,再不敢言。
沒有繼續跟他們摻和下去,李浩然問道那散修:“他們所說,那功法被偷盜一事,可是你所為?”
散修不敢大意,搖搖頭,在仙威麵前,他孱弱如螻蟻,無法升起一絲違逆之心。見這位修士所言表現,李浩然確定了他的話語,笑著道:“那沒事了。既然事不關你,離開即可。關於獨孤家的麻煩,大可不必擔心。”
那人雙手抱拳,誠聲道謝後便飛速離去。雖不知李浩然修士高深,但起碼超出了他的常理,便是那些所謂碎虛之能,也沒有少年給他的威壓大,那是仿佛不存與同一天地之物,兩者沒有絲毫交匯可言。
將劍意收斂,讓幾位竹木山修士鬆了口氣,不等他們道歉,少年先一步道:“以後做事,以亡羊補牢之法,我絕不認同,這是給你們個教訓,若有下次被我所見或是所聞,下場自不多說。還有…管好自己的眼睛,有些東西,不該看的別看。”
“是…是!”
那青衣修士牙齒打著顫回應道,似乎被李浩然嚇怕了,直到現在依舊驚魂未定,待他回應了少年之言後,李浩然便大步離去。
一字一言皆有法生,他今日所說承諾,若是不尊,定會收到心魔加害,於生不如死之間,消逝於世間。故而說話不能亂說,天地中,字言皆是道法體現,冥冥之中皆有因果所在。
待少年三人沒了影,這幾位獨孤家修士才好轉起來,李浩然來去如風,於他們而言,仿佛黃粱一夢,卻又如此清晰可見。
與炎凰兒不同的,獨孤雲柔曾跟在洛秋靈身下,看著世間醜惡,本該習以為常的事兒,卻說發生在自家門裏,著實有些不痛快。
反倒是少年釋然,微笑著解釋道:“你對他們有怨氣,證明心中反倒是牽掛著獨孤,做人之常情,這一點沒錯。若是普通紛爭,大不可有著這種心思。”
小雲柔艱難的點點頭,隨之有些悵然的回應道:“所以說我才能在最艱難的步伐走出,直到與師兄相遇。”
少年嗬嗬大笑,小雲柔就是這樣,他才喜歡呢。一個有情有義的女子,是那麽的讓他安心,相交於一旁的小鳳凰,就不是那麽省心了。
這時間裏,炎凰兒還嘟著嘴,悶悶不樂道:“哼!那個家夥實在太可惡了!居然憑著權威為非作歹!”
李浩然搖了搖頭,天下人自有做錯事的一麵,有些事可以原諒,有些事兒便是不死不滅的爭端。炎黃不過是星域的縮影,在那裏,也會有壓迫,也會有不公,隻因所站的角度,身為的高低不同,便有了紛爭。
小鳳凰這麽爛漫,少年也不忍心將她送入這紛爭中,隻需在一旁好好的看著,就這麽看著就好,他的心便一片純淨。
獨孤家的路,李浩然記得清楚。那不是,曾經帶上小雲柔找上門來的地兒,他不可能忘記,隻是如今的風景,比起曾經,依舊改變了不少。
熟人不多,生人卻多了。
三人並肩而行,跨越山河而來,沒有驚動絲毫,來到了巍峨的大殿之下,長驅直入。
“家主一位,如今我想放下。想要去追尋那更高的山巔,接下來的事物,便權權交給爾等了,我先走一步。”
中年男子似放下了一身重擔,腳步卻依舊沉重的走出了富麗堂皇的屋子,打開房門,本該是第一時間映入眼簾的藍天,卻目光固定於三人身上,準確的來說,是獨孤雲柔身上。
望著那記憶的小姑娘,樣貌別無絲毫改變,隻是他本人,頭上多了幾道白鬢,再無當年那一手遮天之氣,卻變得和藹起來,對萬物所向有了新的理解。
中年男子站在那房門上,呆了一刻鍾,寄出一個祥和的笑容,淡淡道:“柔兒,你回來啦。”
本該是千言萬語的一聲,卻在男子的一言下,讓獨孤雲柔瘦小的身軀有些微微顫抖,少年看著這一幕,走到稍遠的地兒道:“你們有話慢慢說。”
父女一別,數千載時光,獨孤無意的臉色,多了幾道皺紋,讓人很是在意,兩人走過那熟悉的小道,回到了屬於自己的清居。
言語不多,大多是問候一類,這晃眼時間,現在來算算,原來已經這麽長了。
中年男子摸著自己的下巴,笑著道:“在外過的怎麽樣?”
小姑娘點點頭,心中話言到了嘴邊,卻又說不出來,這位本該是記憶中嚴格的父親,變得稍微有些陌生,隻不過兩人之間的關係,比起曾經好上了太多,再無隔閡。
時間會磨平一個人的棱角,也會讓人成長,獨孤雲柔是這樣,獨孤無意也是,經曆時日變遷,到頭來發現,自己最珍視之物,就在眼前不遠,還是如此相近,讓人唏噓。
父女兩說了不久,男子便出來了,於一顆老樹下坐著,距離少年不是太遠,歎息著道:“多謝。”
李浩然笑了笑道:“你我之間,何談這些。雲柔是我心頭肉,也何嚐不是你的?她喜歡的,她所期望的,我怎會去阻止。”
“也對。柔兒這丫頭的眼光,確實比我好。至少你比我膽大,敢於反抗那天目不公,而我不過一個懦夫罷了。”
“人之一生,多歧路,現在回頭還不算晚,至少有著可以補償的一麵。也就算是相隔天邊,人終有聚散。不必拘於一時,放眼未來當下,還有很多事可以做,可以改變。”
獨孤無意哈哈一笑,點點頭道:“受教了!”
中年男子邁著大步而去,他的背影雖有些寂寥,但他的叫步逐漸堅定,直到海枯石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