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三章 烽火再起
喻武沒有太過招搖,李浩然現在是個福星災星的,還不好說,更為的,是曾經一位劍殿弟子的身份,現在早已如日中天,聲明早已遠遠超越了自家門派。
最重要的,還是少年這身份,來不了明麵上的禮儀,畢竟兩者有過瓜葛,一些老家夥們,大概的會指手畫腳一般。再從暗地裏來的消息說,好似這少年從天玄十老的手下走出來,非比尋常,不可輕易動彈。
一路說談,很快的來到道法殿內的密室中,這是喻武的閉關地,很少有人知道,且也安靜。這是李浩然喜歡的,不被外界所打擾,一人清新自在,才能向道。
閑言蜚語不說,喻武一來便問了個話。
“李道友可知,喻文的去向?雖說死訊已經傳來,但是我知道的,這時間的事,終有個因果一說,不會這麽簡單。”
這老狐狸的猜測方向很正確,喻文確實與他有關係,但是關係不大,更多的,還是一旁懶散的胖子有關,便是李浩然都知曉不多。
見胖子沒有回應的意思,李浩然沉思一番,這樣說道:“喻文宮主,已經死了。”
老宮主喻武有些難以理解,再次看向李浩然。
少年又這樣說道:““喻文”已經死了。”
這一次,少年在兩名字上麵加重了語氣。其用意說的,便是喻文這個人,再也不會出現於世間了。
可是一旁的喻武不這麽想,也是沒有想到這麽多,閉上雙目沉思一會兒,終究是歎了口氣,不再多問。心中的結是開了,可是這結果未免太重。難道真沒有一點翻身的機會?
罷了,見喻武想歪了,李浩然不作解釋,反正知曉的人越少,便越好。胖子在一旁摻和了一腳,這樣道:“宮主啊,你說萬道宮,會不會在這次天魔災中倒下?”
喻武搖搖頭道:“不會的。便是萬道宮沒了,繼承萬道宮意誌的人還在,便不會倒下。”
胖子嗬嗬一笑,不再說話,沒人知道他的用意。
這一大半下午的,都在談論一個事,就是天魔門來襲一說,怎麽反製,怎麽對抗的手段。這是首要的,其他事先拋在一邊了,可是再怎麽也會有個頭,說完了正事,現在開始就是辦私事的時候了。
“道理都是這樣的,可是實在做起來,或是天魔門殺過來,也會是怎樣?還是說不清,也就是此地了,我的好宮主,怎麽感覺此地魔氣有些重啊?”
愚智在一旁,揚起鼻子這樣說道,反觀一旁的少年,未曾意動。
胖子一下子精神抖擻,如醍醐灌頂一般,大笑道:“原來是這樣,這地隻是個點火位置啊。懂了,懂了…”
胖子瘋言瘋語,喻武沒有放在心上,據說曾經在萬道宮時,就有些精神失常,天天舉著個褲衩,到處招搖騙童的。
喻武看向心靜如水的少年,有些失望的問道:“還是要去嗎?”
李浩然點點頭,這是他我之間的因果,是必要的一環,再怎麽也要去做。
喻武是個理智者,在絕對的得失麵前,會毫不猶豫。就如曾經,失去一個李浩然,得一個何老祖人心,選擇了後者。而今不同,李浩然如日中天,早不是當年那小子,威名在外,便是他也毫無辦法壓製。故而不用多說,心裏的天平,已經倒向李浩然。
問好了去路,李浩然帶上三女走了,而愚智留了下來。
“宮主啊,登仙台即日就要降臨了,有沒有什麽打算?”
胖子賊兮兮的問道,後者搖搖頭,隻道是:“能夠守得住這一方水土,便是我的心願了,再多的,就不去想了。”
胖子搖搖頭,大叫可惜。躺在地上,看著萬古黑夜,笑道:“這世間坎坷大大小小,在於所規劃的盡頭。我愚智靜看風雲起,又見落日餘暉,此時此刻,情難眠啊。”
說完這話,胖子眯著眼,這火勢又要蔓延了。
李浩然四人,來到一處洞府,見到一位老人家,正是何老祖本人。
“我等你很久了。現在才來,有些遲了。”
李浩然聽後,點點頭,他也認為現在解決這個因果,有些遲了。
兩人沒有動手,隻是對坐高堂上,靜靜的聽候相互的言語。也是,本該是兩人之間的事,卻牽扯到了何逍遙,讓這位孤寡碎虛,失去了唯一的血脈。不能說是牽扯,但也算死的冤枉。
“可惜我孫兒逍遙,落到一個與他父親相同的地位,為情所困。這情之一道,總是這麽的擾亂人心,卻又如此令人著迷,這便是它的萬象了,沒有人能夠完全的理解,把握。”
何老祖緩緩著道。
李浩然對此還是有些感同身受的,點了點頭,不錯,就是因為情之一道如此萬變,又交錯與天下無數,故而他走上了這條道路,隻是為的,守護那心中的淨土。
何老祖多大年紀的人了,再要有子嗣很難說,雖空有一身實力,但你說哪個仙家姑娘能看的上這種糟老頭子?再說他命數不久,想要榮華富貴長久的,還很難說。
少年借過老人給的茶杯,一口氣喝下,茶香留口,清爽自在。
“好茶。可惜了,今日是血流斷頭時,這份品茶的意境,也沒這麽好了。”
老人嗬嗬一笑,而後一指劃向手腕上,頓時間血流不止,本就是麵黃肌瘦的老人,更加不堪,如隨時都要滅絕的零星燈火一般,脆弱不堪。
便是這樣,老人的心也未曾變化,依舊用著正常的言語道:“逍遙死了,我的心一塊死去。人生在世為何?不就是為了自己所執念的嗎?還有咱們當長輩的,看著自己兒孫橫死,會是什麽感受?我是入魔了,這天下,已沒有我需要守護的東西。”
李浩然點點頭,這番話語,說的不錯,與他的道誌頗為接近,隻是立場不同罷了。
血如江海一般流淌,再說完那番話語後,很快的老人變成了幹屍,李浩然的腳下血水地獄禦焦土一般,散發著不詳與死亡的征兆。
是的,老人給自己的身心出賣給了天魔門。不為了什麽,也隻是為了自己最後一絲心願,便是殺了李浩然,將生死至外的任,可怕至極!
老人最後屍骨無存,隻剩下的,是一黑色的雕像,那雕像上的人影,正微微笑著,好似在嘲笑李浩然,妄想著擾亂少年的心智。
頓時間,從洞府內爆發出來的血流,淹沒了萬道宮大半,血氣之中怨念最重,更有腐蝕萬物的能力!這一場災害,誰也沒有想到,愚智坐在道法殿,第一時間便發現了異常。
唯有胖子神色從容,好似一副上知天文的模樣,此事已經預料到了。
“宮主快去吧,這烽火已經點燃,天魔門快要大舉進攻了,而此地也算第一戰火。切莫大意,你這人說實話,我愚智還是挺上眼的,不要輕易死了,因為聰明不多,你算是一個。”
喻武一聽,轉身就走,身影不見,號召宮內天尊,開啟了護宗大陣!以免內外兼敵。
何老祖走了,李浩然因果算是了解了,既然曾有一分緣在此,那麽還是得做點事兒。
少年一動,呼嘯八麵來風,彈指一瞬,劍氣包圍了整個萬道宮,便是碎虛天尊觸及,非死即傷!
那黑色雕像,不是凡間物,也不是天上物,更不是星域物,那是劫域的劫像,每個劫域大帝都有的,屬於自己的劫像。
正是一位青年,與現在天機閣內,血海之上的人影如出一轍,後者嘴角輕蔑一勾,輕輕念叨著:“劫天!”
這一時間,那黑色劫像動了,眼神似被烽火照耀,好生刺眼!頓時,這地上血水如有靈智一般,連綿不絕向著少年,與萬道宮眾人發起了攻勢,能汙染一人是一人,能滅絕兩物是兩物!
萬道宮上下亂成一鍋粥,這天降大難誰也沒有想到,來的快,比起那狂風暴雨更甚。天尊受到李浩然劍氣影響,不敢靠近,愚智上來著,分配好工作,帶著弟子先走一步,煉虛之上才能駐留於此。
很快的,三五成軍,但也避免不了損傷,那些才入宗門的修士,由於各種原因,心性大為受損,更有距離洞府近的人,早已如瘋魔一般,開始吃人肉喝人血,宛如一個在世魔頭。
李浩然劍氣掃蕩,將血海之中的氣數斬盡,剩下的,便全是劫念了。而後北鬥誅仙劍出,一劍如長虹落日,在這黑夜當空的日子裏,顯得如此耀眼,氣宇軒昂,更如天降神靈一般!
一劍開天!
在萬道宮內,一道光柱衝天而起,無數人遙望後身,這是落幕還是開始,不從得知。
回首過來,萬道宮一片狼藉,如遭到啃食一般,大半地域遭到破壞,腐蝕。怨氣橫生,不是人再能夠呆下去的地方,除了鬼修以外,怕是隻有天魔們那群家夥能夠受的了這氣度。
便是一個人,何老祖。就將萬道宮分解開來,如今這地兒,隻能說是雖存猶亡了。再沒有好好打理一番後,不得任何人靠近,不然定會被劫念所影響,化作一方魔鬼,心智全無,大殺四方。
李浩然這一劍很強,一劍東來,在地麵上留下了一道億萬裏長的痕跡,這劍痕之上,盡是不滅的劍氣,便是站在十米開外,也能感受到陣陣寒息。
此線如分界般,將兩地完全隔絕開來,另一方的劫念怎麽也過不來,還有那一道黑色雕像,也在李浩然劍下消亡,不存於世。
“嘶…這是和人所為?我萬道宮竟還有這等劍修?若是如此,怎麽會敗了那天劍宗的名頭?”
一位碎虛隱世天尊這樣道,在煙霧消散後,從中走出一道身影,正是李浩然。
“喻宮主,我能做的,就隻有這麽多了。”
少年留下這句話後走了,現在是真的因果兩清,老宮主唏噓一陣,欲說兩句話語,而後凝遲了三分,少年已不在了。
而現在的局勢,更為險峻,是為天玄國與萬道宮分界,被完全孤立,一些天玄供奉的聯絡線路已經被切斷,無法溝通。
大局定下八分,剩餘兩分,包攬炎黃餘下修士九成,要說人心惶惶是一定的,這萬道宮一睜眼的時間便不複了,你說嚇不嚇人?
天魔門神出鬼沒,更如蝗蟲一般,啃食著炎黃疆土,現在依然化作一片地獄,無數修士含恨而終,且不得到輪回轉世地,在這一方偏僻地域,似個孤魂野鬼般,卻又什麽也做不了。
所在天機閣的劫天,臉色不是很好,眉宇之間很是憂愁,這李浩然的實力出乎預料,超出了他的預計太多。應該算是人劍合一了,如此一來,劫域最大的敵人日後非他莫屬。
但也好在隻是一顆幼苗,殺了這麽多人,血流成江海,可以做下一步行動了。
書生起身,一腳飛遁於千裏開外,周圍被紅色的法字包圍,無法透入看清其中。既然星皇自有道紋法字,那麽劫皇故而也有,作為劫域第一大帝,這些手段還是會的。
書生以天魔門本土為祭,億萬生靈之血為品,呼喚出了一道暗紅色的大門,似來自地獄一般,散發著不詳與詭異,在大門前方正襟危坐,嘴中念叨著不屬於此方天地的話語,每說一段,暗紅色大門裂縫都打開一絲。
此時,有一中年人躺在地魔宮外,在黑叢木林之間,隱去了氣息,待李浩然等人接近,終於露出了身形。
胖子冥冥之中有些感應,第一時間便發現了,笑道:“三魂七魄終歸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