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9章 :我是姐夫啊
李南方從小到大,隻感覺虧欠了三個人。
別埋怨。
畢竟是當世第一人渣嘛,能感覺虧欠別人,覺悟就已經很高了。
第一個人,當然是師母。
第二個人,自然是為他拯救他的小姨嶽梓童。
第三個人,就是在漢城七號房內香消玉殞的段香凝。
他感覺虧欠師母,是因為他從小每少讓她老人家流眼淚。
他感覺虧欠小姨--找到她後,隻要好好表現,還有啥虧欠不能彌補的?
可他真心無法彌補第三個"債主"段香凝。
她已經香消玉殞。
所以,現在別說李南方去想段香凝了,就算想到這個"段"字,再好的情緒,也會受幹擾。
那麽,當他看到一心想代替香凝姐,來愛他的小姨子段零星呢?
當然是,無比的懵比了。
大理和青靈縣相隔千裏之遙,可無論是地理環境,還是文明程度,兩個地方的相差度,絕對是拖拉機和瑪莎拉蒂的區別。
何況,段零星那可是大理段家的嫡係大小姐。
她怎麽會化身人民衛士,出現在青靈縣?
李南方的眼光,相當毒辣,除了看不清甜甜十裏香的老板娘--但段零星就算是化成灰,他都能認出來。
"難道說,這丫頭早就知道我會來這邊,所以才提前跑來當衛士,對我守株待兔。還是,她被我的無情傷害後,隻想把大好年華葬送在這邊?"
李南方可以確定,他來這邊,純粹是"信馬由韁"。
直等遇到聞燕舞後,才有了明確目的地。
而段零星的工作調動,尤其事關人民安全的工作,就算憑借大理段家的人脈,一天就能走馬上任,可段大小姐會穿別人穿過至少一周的舊衣服?
"唉,小姨子,你和姐夫還真是有緣啊。"
李南方心中感慨時,有急促的腳步聲,從背後傳來。
他沒回頭。
僅僅憑借流動的空氣中,夾雜著特有的體香,李南方也能確定是老板娘走過來了。
李人渣的判斷力真牛皮,畢竟小飯館內,除了他之外,就隻有甜甜的老板娘了——
刀光閃爍。
老板娘在快步走過來時,手裏還拿著菜刀。
看來李南方給她造成的心理傷害太大了,人民衛士都到場了,她還不放心。
"警、警官同誌,你來了。"
老板娘經過李南方身邊時,腳步明顯變輕,這是害怕的本能反應。
人們在經過一條惡狗身邊時,都會這樣。
她走過去後,腳步才急促起來,完全是小跑。
"是你報的警嗎?"
段零星下車後,到背著雙手,頗有衛士範兒的,左右看了幾眼,確定沒發現有啥可疑者後,才看向老板娘,秀眉皺了起來。
她看到老板娘拿著的菜刀了。
老板娘也意識到了,慌忙把菜刀藏在背後,連連點頭:"是、是我報的警。"
"你說,有人非禮你?"
段零星這才抬頭,看了眼小飯館內,眸光從低頭吃飯的叫花子身上掃過,秀眉又皺了下,再次看向了老板娘。
"是,是。是我報的警。"
"那個人呢?"
段零星追問:"他長什麽樣子?年齡多大?多高,多重,有什麽特征沒有?"
老板娘呆了下,轉身抬手,指著還在吃飯的李南方:"就是那個人。"
"什麽,就是他非禮你的?"
正在外麵巡邏的段零星,接到總部下達的任務後,立即加大油門向這邊飛速趕來。
在她的潛意識內,十裏香飯館老板娘既然在遭到男人非禮後,才報警,這就充分證明,某個人渣早就得手而去了。
別看這是邊陲小鎮,卻不是犯罪份子為所欲為之地。
任何人,在做出犯罪行為後,都會受到警方鐵拳的無情打擊!
她還從沒聽說過,有哪個犯罪分子非禮女人後,明知道人家報警了,還敢留在犯罪現場,等待警方的抓捕。
更何況,坐在飯館內吃飯的,是個讓她看一眼就會嫌棄的叫花子呢?
但老板娘卻指著叫花子,說就是被他非禮的。
相貌甜美,身材姣好的老板娘,確實有被人非禮的本錢。
那麽,穿著破爛的叫花子,又有什麽非禮老板娘後,還能安然坐在此處,等待警方來抓捕的本錢?
就憑他是無家可歸的叫花子?
還是就憑他早就想被抓去坐牢,也算找個"鐵飯碗"的愚蠢想法?
"你確定,就是他非禮了你?"
段零星神色古怪,抬手用力擦了擦眼睛。
"警官同誌,我店裏有監控的。不信,你去看看。"
老板娘這時候也明白段零星為啥不信,非禮她的人是叫花子了,連忙解釋道。
飯館裏有監控,這就好辦了。
同樣,有了段零星的陪伴,老板娘再次經過李南方身邊時,也不怕了。
不但不怕,還在進屋後,隨手把門關上,哢嚓反鎖。
這叫甕中捉鱉!
段零星經過李南方身邊時,倒是饒有興趣的看了他一眼。
在段警官心中,她摯愛的姐夫,那是何等的瀟灑不羈,英俊瀟灑?
如果老板娘現在說,這個留著長發,胡子拉碴的叫花子,就是她姐夫——哼哼,段零星絕對會大嘴巴抽過去。
誰敢褻瀆她的心上人,哪怕再美的老板娘,也得先把半邊牙抽掉再說。
她對叫花子感興趣,是因為這廝明知道她來了,要對他的犯罪行為施以重拳了,卻沒事人那樣,依舊埋頭大吃。
段警官喜歡這種不把律法放在眼裏的好漢。
話說,段警官聽信某賊禿的忽悠,跑來青靈縣當人民衛士的這些天內,每天除了吃喝睡——唉,實在是閑的要命。
段警官趕來的速度相當快,老板娘查那段被非禮的監控速度,也很快。
馬上,段警官就從顯示器內,清楚看到老板娘走到叫花子後麵,剛要放下盤子,卻被他冒犯的監控錄像,隻會把曾經發生過的某間事,客觀還原。
既有叫花子冒犯老板娘的畫麵,也有她失去自我後,主動尋找的那一幕。
段零星可是過來人了。
無論她是段零星,還是段香凝。
都能從老板娘的這個本能動作中,深刻體會到她當時為什麽會這樣。
段零星眉梢接連挑動幾下,看向了老板娘,語氣古怪的問:"你確定,隻是他非禮你?"
監控隻有畫麵,沒有聲音。
所以段零星聽不到事發時,倆人說過什麽。
她隻看到,剛開始時,確實是叫花子非禮老板娘,但隨後卻是--
老板娘的臉,通紅通紅。
她隻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當時,她滿腦子都是被叫花子非禮了的想法,逃回臥室後,立即打電話報警。
可在叫花子放開她,她卻采取主動的這些,她卻沒有絲毫的印象。
也就是叫花子不敢犯罪罷了。
要不然,這會兒她肯定還在和叫花子在臥室內,來回滾呢。
"別害羞,這沒什麽丟人的。畢竟,是他非禮你在前。"
看老板娘雙手捂住臉,慢慢坐在椅子上後,段零星很體貼的安慰了句,緩步走向了叫花子。
她沒著急抓捕叫花子。
這些天來,她實在是太閑了。
今天,總算能有點事兒幹了,何必著急?
在抓捕犯人之前,先讓他吃飽喝足,既是開恩,又能打發時間,可謂是一舉兩得。
對叫有持無恐的叫花子,段零星絲毫不擔心。
能夠有機會活動活動筋骨,更好。
很快,李南方吃飽了。
等他打了個飽嗝後,一直坐在他不遠處,手托香腮看著門外出神的段零星,站起來抬手。
當啷!
一副手銬,砸在了李南方麵前桌子上。
接著,小姨子那酷酷的聲音,傳來:"是你自己戴上呢,還是麻煩我?"
"沒看出來,小姨子還挺有當警務人員的潛力啊。不過,就這抓捕罪犯的態度,早晚都會吃虧。"
李南方心中暗讚了個,拿起手銬,哢嚓戴在了左手手腕上,諂媚的聲音很沙啞:"我可不敢勞駕警官您。哦,對了,還真有點事,要麻煩您。"
看這廝自戴手銬的動作,相當嫻熟,段零星就知道這是個慣犯了。
也推斷出他在非禮香甜老板娘後,沒走,卻在這兒細嚼慢咽,等著被抓回局裏,實際上就是想找個混飯吃的地方。
對這種年紀不大,不缺胳膊不缺腿,不去找份工作來養活自己,卻"劍走偏鋒"找飯吃的人渣,段零星沒有任何好感,甚至都懶得看他,冷聲問:"什麽事?"
李南方看著餐桌上的空盤子,謙恭的笑著:"我沒錢吃飯,卻吃了。"
"特麽的,這人渣、不,是這垃圾,是想讓我給他買單。他隻能是垃圾,不配當人渣的。因為,人渣,隻能是他--姐夫。"
段零星暗中恨恨罵了句,總算看向李南方時,卻愣了下。
李南方還是低著頭,長發遮住了半邊臉。
而且,數月的流浪,他比以前瘦了很多。
皮膚,更像來自非洲的國際友人——段零星當然不會把他和李南方聯想起來。
為什麽!?
她總算肯正眼看叫花子時,暗藏在心底深處的某個靈魂,卻驀然騰起!
在她的眼前,腦海中,歡快的舞蹈著。
淚水,也莫名其妙的迸濺而出,她顫聲說:"姐、姐夫?"
又是當啷一聲響。
就在段零星莫名深陷某種狀態中時,李南方的手銬,從桌子上敲打了下,接著轉身快步走出了甜甜十裏香飯店。
段零星這半年來,究竟發生了哪些改變,李南方當然不知道。
可她忽然間淚流滿麵,顫聲說出姐和姐夫的字眼後,藏在身軀內的黑龍,也隨即咆哮騰起。
黑龍死死盯著段零星的雙眼裏,沒有半分的邪惡暴戾。
隻有——無盡的悲傷。
還有,憐惜嗬護。
這種感覺,讓李南方大大的不解,更無法保持冷靜,快步走出了飯館。
他以為,段零星認出了他是誰。
既然他是她的姐夫,這是他的小姨子,那麽倆人縱有千言萬語,最好去沒人的地方,好好敘舊。
李南方出門後,抬腳跨上了摩托車。
足足五分鍾後,段零星才從飯館內快步走了出來。
讓李南方出乎意料的是,段零星的神色,又恢複了平靜。
還是特平靜的那種。
酷酷的小模樣,特欠揍——她走到車前,冷聲說:"下來。"
小姨子,我是姐夫啊。
李南方抬頭,剛要說出這句話,就被段零星從車上拽了下來,用力推在了旁邊。
不知她要幹嘛的李南方,隻好呆比般站在那兒,看她上車點火啟動。
"跑步前進。當然,你也可以趁機逃走。但後果,自己去想。"
段零星戴上頭盔,回頭對李南方冷冷說了句,足尖一點地,右手一擰車把。
轟!
摩托車發動機發出低沉有力的咆哮聲,輪胎和地麵高速摩擦足足十幾圈,青煙冒起時,才離弦之箭般竄了出去。
沃草,小姨子這是搞啥呢?
李南方真心不解段零星要幹啥,站在那兒不知所措。
摩托車跑出百十米後,一個急刹車,原地轉圈一百八,拉著警笛衝了過來。
摩托車瘋牛般撲到李南方身邊時,段零星左手一把抓住他胳膊,用力一甩。
其實不用她甩,李南方也能輕鬆坐在摩托車後座上。
因雙手戴著手銬--這玩意,能鎖住李人渣那雙向往自由的雙手嗎?
段零星的纖腰,立即被他緊緊的抱住。
摩托車呼嘯著,消失在長街盡頭時,甜甜十裏香的老板娘,緩步走了出來。
她看著摩托車消失的方向,喃喃自語:"這個叫花子是誰?為什麽,我在被他冒犯時,會有那種可怕的,無法控製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