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2章 :楊逍的記名弟子
背後罵人時,卻被人聽到,這絕對是最尷尬的事之一。
不過——
無論是沈輕舞,還是大楊逍,在剛罵完空空賊禿,外麵就傳來老和尚高懸道號的聲音後,都沒絲毫的尷尬。
有啥可尷尬的?
能讓丐幫幫主和軒轅王一起罵的人,那是他莫大的榮幸,和天大的福份!
“嘿,還真是說著王八,就來了鱉。”
沈輕舞嘿的一聲笑,坐在了椅子上。
背後罵人也還罷了,她還嫌不過癮,幹脆當著麵的罵。
理由很簡單,楊逍喜歡她罵空空賊禿。
沈幫主都敢當麵罵老賊禿了,就更別指望她會親自去開門迎客,隻會坐下來,翹起不著絲襪的雪足,輕晃著淡淡的說:“自行進來就好,還要姑奶奶去給你開門麽?”
她剛說完,眼角餘光就看到楊逍秀眉皺了下,盯著她的雪足。
沈輕舞立即意識到了啥,慌忙訕笑了下,迅速放下右足,穿上了拖鞋。
她的“相公”,不希望她的雪足,給男人隨便看。
盡管空空賊禿的年齡,足夠給她們倆當老爺爺了,也不行。
楊逍不愧是個妖孽,一旦接受沈輕舞這個“老婆”,即刻進入了“老公”的角色,自家好東西,絕不許別的臭男人隨便看。
門開了。
穿著一身灰色長袍的空空大師,左手豎在胸口,微微低頭,滿臉的愁眉苦、不,是慈眉善目的樣子,緩步走了進來。
他背後還跟著個年輕人,年齡二十歲左右,身材魁梧,兩腮有淡淡的胡須,高鼻深眼,雙目如電——進門後,就看向了病床上的楊逍。
楊逍也在看他。
倆人四目相對的瞬間!
正為討好相公而撇著嘴,要罵空空賊禿的沈輕舞,立即感受到一股子森冷至極的妖邪戾氣,驀然就在病房內鼓蕩了起來。
沈輕舞立即嬌軀劇顫了下,下意識剛要從椅子上站起來時,又突覺有冬天下的暖陽氣息,迅速中和房間裏的妖邪戾氣。
接著,她耳邊傳來空空大師的低聲念佛:“阿彌陀佛,楊施主,一別經年,別來無恙否?”
空空大師是個禿驢-——但他極少念佛號,整天把道號無量天尊掛在嘴邊。
但如果空空大師念佛時,就代表他遭遇常人難以想象的凶險,正以百年的苦修道行,來抵抗。
就在沈輕舞剛想到這兒時,及時錯步擋在年輕人麵前的空空大師,雪白的壽眉挑了下,彎腰:“楊施主,這孩子久仰您的威名。他家大人,也再三懇請老衲帶他過來,希望能得到您的不吝指點。您——”
在年輕人心目中無比高大上的空空大師,現在和楊逍說話時,竟然這樣的奴顏婢膝,他沒注意到。
隻因,他在看了楊逍一眼後,就被驀然狂嘯著襲來的邪惡戾氣,給嚇壞了。
邪戾無形,也無聲。
卻能傷神。
幸虧空空大師及時擋在年輕人麵前,被迫動用百年修行,幫他擋災。
要不然,他今晚就會大病一場。
聽空空大師這樣說後,年輕人才猛地想到了什麽,慌忙彎腰,鞠躬,聲音有些沙啞的說:“晚、晚輩後進上官柔然,拜見軒轅王。”
楊逍沒說話,就像沒聽到那樣,卻微微垂首,右手從毛毯下拿出來,擱在了床櫃上。
皓腕如雪,比玉晶瑩。
其實楊逍現年才剛二十四歲,比上官柔然大不了多少。
但在他彎腰自稱晚輩時,楊逍卻曬然笑納。
就好像,她真是七老八十的前輩,實在沒必要太在意後進晚輩的態度。
他叫上官柔然?
沃草,他爹娘還真是有學問,竟然給他起這樣一個名字。
要不是親眼所見,沈輕舞都不敢相信,這個身材魁梧,以後會有滿臉胡子的型男,會叫這個極具女性化的名字。
她想嬌笑著調戲下這小帥哥,可相公貌似不開心的樣子,沈輕舞也隻好用力抿住了嘴角。
“柔然,你先回吧。”
空空大師轉身,對上官柔然雙手合十,語氣溫和的樣子,就是個慈祥的老爺爺,並沒因他不聽老人言,差點被妖邪戾氣所傷就責怪他。
來之前,空空大師也確實告訴過他,說懷孕的女人最堅強,也最可怕,尤其她的胎兒剛受到威脅時,千萬不要流露出絲毫的冒犯意思,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隻是這孩子早就久仰軒轅王的威名,看到她本人後,完全是出於本能,用審視,好奇的目光去看她。
除了李人渣外,還沒哪個男人敢用這種眼神看楊逍。
她立即煩了。
尤其在她的孩子剛受到威脅不久。
要不是擔心孩子會受傷,僅憑上官柔然這個無禮的動作,楊逍也會鬼魅般撲過來,一把-——
其實她也知道,能被空空賊禿帶來的後進,肯定是大有來頭的人。
再大的來頭,楊逍又可曾看在過眼裏?
更曾因誰的身份超然,就改變她妖孽的思維方式?
也幸虧空空大師替上官柔然抵擋時,散出的氣息無比柔和,讓楊逍都感覺特舒服,才寬宏大量的原諒了他。
上官柔然雖說沒有被邪戾所傷,但這輩子恐怕都不會忘記剛才的凶險,臉色蒼白,額頭冷汗直冒,在空空大師婉言讓他滾蛋時,哪兒還敢有丁點的意見,隻會彎腰施禮,再次道歉後,轉身。
他剛轉身,伸手去開門,背後卻傳來楊逍的聲音:“以後就專練雙拳吧。你狗熊般的體型,又是從小苦練紮馬步那種沒用的花架子,導致下盤過於穩重,卻有失靈活。但笨也有笨的好處,能增加你雙拳威力。”
上官柔然一呆,緩緩轉身時,終於有所領悟。
頓時,他滿臉狂喜,張嘴剛要說什麽,卻又及時想到什麽,慌忙彎腰,恭聲說道:“多謝前輩您的不吝指點。柔然沒齒不忘。”
眾所周知,喜歡被奉承,是大楊逍最優秀的特色之一——
雖說她現在成熟了很多,但還是在上官柔然尊稱她前輩後,輕哼一聲,眉梢上揚。
看到相公有開心的樣子,沈輕舞立即發揮,嬌笑:“喲,小帥哥,能得我家相公指點一二,從此後你可有得吹了。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你也算是我家相公的記名弟子了。既然如此,隻鞠躬,可不算是尊師之道。”
她是你相公?
軒轅王不是個女人嗎,她怎麽能做你的相公?
你,你又是誰?
上官柔然一呆,下意識的看向了沈輕舞。
沈輕舞媚媚的笑著,嗲嗲的說:“小帥哥,是不是看本師母特騷,心裏就有想法-——”
“咳。”
楊逍忽然幹咳一聲,淡淡地說是:“渴了。”
沈輕舞立即醒悟,她又壓不住本性放飛自我,引起了楊逍的不快。
哪敢再調戲上官柔然,連忙訕訕的輕笑著,站起來倒水。
上官柔然雖說是豪門大少,沒參軍之前,駕鳥牽狗帶著個爪牙滿街搜羅美女的事,也沒少幹。
但他從沒遇到沈輕舞這樣的女人,自稱是楊逍的老婆不說,還幹脆說她特騷。
一瞬間,他又變成了呆比。
空空大師壽眉一挑,剛要說什麽,就見上官柔然塌金山,倒玉柱那樣,直挺挺跪倒在了地上,砰砰磕起了響頭,口稱:“柔然拜見師父,師母。”
還好,不算太笨,孺子可教也。
空空賊禿左手撚著白須,滿臉欣慰的神色,開始琢磨臨走時,能從嶺南上官家得到啥好處了。
剛收的“老婆”胡鬧,不經過她的同意,就擅自替她收上官柔然為記名弟子,楊逍有些不滿。
但沈輕舞話以出口,為了她的麵子,楊逍隻好捏著鼻子淡淡的嗯了聲,算是收下了這個記名弟子。
至於以後楊逍會不會履行師父的職責,點撥上官柔然——那得看看軒轅王的記性怎麽樣了。
記性好的話呢,也許會偶爾想到這件事。
記性一般-——上官柔然是誰?
上官柔然相貌特猛,卻是七竅玲瓏之輩,磕頭拜師後,也不敢再墨跡,爬起來後告辭。
他沒敢請師父師母,去上官家小坐。
因為他很清楚,所謂的嶺南上官家,在別人眼裏那是豪門,但在楊逍這種大魔頭眼裏,可能和擺攤賣襪子的沒啥區別。
他真要鬥膽說出這些,楊逍肯定會不耐煩。
隻是他轉身要走時,卻還是咬了下牙關,又雙手拱拳,彎腰恭聲說道:“師尊,柔然在來之前,曾經暗中承諾一個好兄弟,代他請教您,能否幫他克服一個奇怪的弱點。”
他剛說話時,空空賊禿有些不悅,感覺這孩子能勉強借著沈輕舞胡說八道時,成為楊逍的記名弟子,就已經是天大的福份,還不趕緊滾蛋,卻在這兒唧唧歪歪,真以為那個妖孽,是個正常人呢?
可隨後聽他說,是暗中承諾,幫一個好兄弟請教楊逍後,空空大師卻高看了他一眼。
上官柔然在楊逍麵前,明明緊張的呼吸都岔氣了,卻還沒忘記對兄弟的承諾。
尤其是暗中的承諾。
這足夠證明,小夥子是個一諾千金之輩。
楊逍,應該最欣賞這樣的人了。
果然,楊逍沒有生氣。
當然,她滿臉的不耐煩,瞎子都能看得出來。
低著頭的上官柔然,沒感到氣場有變後,才輕聲說:“我那個兄弟姓沈,叫沈嶽。他各方麵都比我出色百倍。是我們向南天向校長的親傳弟子。向校長說,他如果能克服怕水的缺點,將會大放異彩——”
他剛說到這兒,就被沈輕舞打斷:“切,向南天那個老瘸子的話,你也信。什麽大放異彩啊?異彩再怎麽放,也就是個屁。那個什麽嶽,能比得上李人渣——咳,相公,水有些涼了,您可以喝了。”
楊逍沒理這個膚淺的娘們,隻是看著上官柔然說:“告訴你那個兄弟,要想克服怕水的致命缺點,隻有一個辦法。那就是每天被淹至少十八次,淹不死為止。淹的次數多了,自然不會再怕。”
為了幫上官柔然的好兄弟,克服怕水這個特致命的缺陷,向南天可是煞費腦筋,找過無數辦法了。
無論是從實踐,還是心理上,都沒起到任何的效果。
上官柔然本以為,楊逍這種大魔頭,差不多能有啥有效的辦法。
卻不料-——
他心中苦笑,表麵上卻恭敬的回答說是,轉身走了。
“這小帥哥還真有趣。明明怕的要命,卻還-——”
沈輕舞撇嘴剛說到這兒,立即改口:“老賊禿,你該知道我為什麽派人請你來這邊的了吧?”
“沈幫主,您那是請嗎?”
空空賊禿立即滿臉的悲憤樣子,緩緩舉起雙手,露出瘦骨嶙峋的手腕。
手腕上,繩子勒出來的痕跡,特明顯。
沈輕舞老臉一紅,卻秀眉挑起,剛要蠻不講理時,床櫃上的一部手機嗡嗡震動了起來。
這是楊逍的手機。
軒轅王可不是空空賊禿這種裝模作樣的世外高人,自持身份,不用現代化的東西,別人想找他時,煞費功夫。
人家入世後,就如饑似渴的接受現代化文化,現在李南方一幫婆娘中,楊逍是神擋殺神,人檔殺人的高手——
還沒等楊逍回頭看手機,沈輕舞就一把抓起來。
接著,她就歎了口氣:“唉,是我那個沒骨氣的大侄女,夜神。”
楊逍卻沒接手機,拿起了杯子。
沈輕舞明白了,馬上接通了電話,淡淡地說:“夜神,我是沈輕舞。”
那邊的夜神,明顯愣了片刻,輕聲說:“恭喜姑姑,賀喜姑姑。”
沈輕舞立即眉開眼笑,啐道:“有什麽可賀喜的?就是仗著不要臉而已。那個啥,你現在哪兒?”
“我在街上。”
夜神隨口說:“嗬嗬,姑姑,和你說個特氣人的事。我在街邊小飯館吃飯時,無意中碰到了向南天的學生。那個小崽子,竟然敢調戲我,被我狠狠教訓了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