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9章 :煬帝的報複
要問楊甜甜最怕的人是誰,有幾個,她會在心中默默地回答:“有兩個。第一個,就是他。第二個,就是她。”
第一個他,就是每逢月圓夜晚時,讓她深陷溫柔鄉內無法自拔的人。
楊甜甜性格雖然懦弱,卻是個思想相當傳統的女人,結果卻因各種因緣巧合,和那個他有了這種長久性的關係,在恍恍惚惚間。
無論現在她有多麽的期盼月圓之夜的到來,第二天早上醒來後,都會有種濃濃的負罪感。
就像男孩子開始懂得“五姑娘”的妙處後,每次完事後都會自責不已,但下次卻照舊擼。
也正是這種濃濃的負罪感,讓楊甜甜最怕那個人。
甚至,她在靜坐發呆回味那種感覺時,從不去想那個人。
直白點來說,就是又愛又怕吧。
楊甜甜怕的第二個人,就是那個白衣女人了。
她已經知道嶽梓童新婚那晚,她恍惚間做出沒臉的事時,看到的白衣瘋女人,就是李南方的母親了。
如果讓別人看到,楊甜甜竟然和李南方那個樣,最多罵她不要臉。
可被李南方的母親看到呢?
不僅僅是不要臉的事了,還會鄙視她和嶽梓童搶男人。
盡管,楊甜甜從來都是被迫的,為此多次想自裁謝罪,卻偏偏死不了,隻能被那個可怕的人,可怕的感覺所綁架,每個月都會有數天深陷溫柔鄉。
但那是她的事。
李南方的母親,怎麽可能知道她所肩負的這些痛苦?
現在更讓她害怕的是,李南方的母親,明明掉進萬蛇之窟了,怎麽會在今晚出現?
不,不是今晚!
是每一個桃花盛開的晚上,她都在茅草房外,聽深陷溫柔鄉的楊甜甜,淺吟低唱。
近乎於瘋狂的羞恥,給予了楊甜甜很大的勇氣,猛地打開了房門。
外麵的霏霏細雨中,果然站了個白衣女人。
陰雨的晚上,沒有月亮,很黑,可楊甜甜卻能肯定,這就是李南方的母親,也是她的親家母。
“不錯,我就是南方的母親。”
白衣女人好像笑了下,隻是笑聲太陰森。
幸好楊甜甜已經習慣了她這樣子,呆望著她過了半晌,才啞聲問:“你,你不是已經葬身萬蛇之窟了嗎?”
白衣女人淡淡的回答:“早在你來八百之前,我就是住在驚馬槽下的蛇窟中。掉進萬蛇中,就是回家,為什麽要死?”
楊甜甜無話可說了,又呆愣半晌,才輕聲問:“你為什麽要住在那種地方?”
“那是對我、我們家的懲罰。”
黑夜中,白衣女人說出這句話時,嘴角明顯連抽幾下:“更是,我在生下南方後,竟然拋棄了他的罪孽。我覺得,懲罰很輕。如果,能讓我以正常人的身份,和兒子待一天,哪怕立即死了,也心滿意足了。”
她說著,忽然屈膝坐在了泥水中。
雨,越下越大,她卻像沒任何的感覺,隻是抬頭看著天,任由雨水打在臉上,白發成縷,垂下來後,露出了她瘦削的臉。
她再說話時的聲音,就像從地下傳來:“楊甜甜,你應該品嚐到想死,都死不了的痛苦吧?”
“你知道?”
楊甜甜一驚,那塊壓在她心底的大石頭,忽然消失了。
能有人知道她在犯下人倫大罪後,曾多次想以死謝罪,是她最大的心願。
尤其這個人,還是李南方的母親。
楊甜甜猶豫了下,緩步走出了茅草房,走到白衣女人身邊,也慢慢的坐在了泥水中,抬頭看著天,閉上眼,秀發垂下,露出臉。
“你不是我。會著涼,生病的。”
白衣女人說話了,語氣雖然依舊森冷,卻帶著關心。
楊甜甜輕聲說:“能夠病死-——無論怎麽死,都是我最大的心願之一。”
白衣女人低頭,看向了她:“你死不了的。”
“所以我不怕。”
“你可知道,你為什麽死不了?”
“他不讓我死。”
“他是誰?”
“他是-——”
楊甜甜說到這兒,看向了白衣女人好像有鬼火在閃動的眼睛,嬌美的臉上,浮上了恨恨的樣子,幾乎是一字一頓的說:“他就是,你的,兒子,李南方!”
說出最後這三個字後,楊甜甜頓覺整個人好像飛起來那樣輕鬆。
如果說白衣女人知道她想以死謝罪後,是掀開了壓著心的大石頭,那麽她在說出李南方的名字後,卻像掀開了壓在她身上的大山!
這些年來,這個名字,這三個字,大山般壓在她身上,讓她無法呼吸。
讓她無臉見人。
不敢去想!
現在,她終於勇敢的說了出來,精神包袱徹底解開後,忽然嬌聲狂笑起來,雙雙抓住白衣女人的衣領子,用力搖晃著:“哈,哈哈,現在你滿意了吧?你看看你多能耐啊,生的兒子,不但讓童童給他生了一對龍鳳胎,還——哈,哈哈,”
楊甜甜好像瘋了般的嬌聲狂笑中,周圍氣場開始改變,已經凋謝的桃花,悄悄的盛開。
她能說出那個字,就代表什麽也不在乎了。
楊甜甜的狂笑聲,變成了痛哭,撲倒在她懷裏,抱住她單薄的肩膀,啞聲哭道:“告訴我,為什麽我會這樣。為什麽,會讓我這樣?”
白衣女人看著帝王塔方向,輕聲說:“因為,你是宇文多修羅。”
“什、什麽?”
楊甜甜一呆,抬起滿是淚水的雙眼,看著白衣女人。
“因為,你是宇文修多羅。”
白衣女人把這個名字重複了一遍。
楊甜甜用力抿了下嘴角:“誰,是宇文修多羅?”
白衣女人反問:“知道煬帝死在誰手裏嗎?”
“宇文化及。”
這麽簡單的問題,楊甜甜當然能張嘴就來。
白衣女人好像笑了下,說:“宇文修多羅就是宇文家上千年來,最最出色的女兒。她的大伯,就是宇文化及。煬帝死在他最信任的宇文家人手中,總算有機會能興風作浪後。憑什麽,會放過宇文家最出色的女兒?”
不等楊甜甜有什麽反應,白衣女人又淡淡的說:“他既然能寄宿南方身體裏,你為什麽不能是宇文修多羅呢?你如果還記得你的生辰八字,可以再去徹查下宇文修多羅大行歸天的時辰。就會發現,你出生時,正是她大行的那一刻。”
楊甜甜呆愣很久,喃喃地問:“這,這算什麽?”
“這算煬帝的報複。”
白衣女人陰森笑了下,輕聲說:“也是他最拿手的好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