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0.第440章 看病
一上午,凌菲看了三個重傷員,兩個手臂在戰鬥中被石刀砍斷,一個眼睛被扎壞,手臂受傷的兩個人經過青雲的治療傷口已經基本穩定,並沒有什麼癥狀,眼睛受傷的人則要兇險很多,眼球被扎傷,雖然敷了葯,但是空蕩蕩的眼眶還是不是的滲出暗紅色的血液,受傷人一直都處於發低燒的狀態,情況十分的不妙,不過青雲對於這種傷口不敢輕易的動手,只等著凌菲醒過來之後才處理。
不管是對於野獸還有人類,眼睛都是最脆弱的地方,身體可以通過鍛煉變得強壯,但是眼睛卻不能,而且還沒有強的防禦,受了傷以後尤其疼的厲害,所以那人一會昏迷著倒也是件好事,否則很可能就會被生生的疼死。
為了能更好的看清楚傷口,凌菲將敷在左眼上的草藥輕輕的剝開,那麼輕的動作硬是把昏睡中的人給疼醒了,雖然醒了,但是意識還不是很清楚,四肢掙扎著,面孔疼的有些扭曲。
「抓住他,別讓他亂動,否則會更疼!」凌菲開口說道,她說完,龍戰和青雲還有傷員的家人便上來按住四肢,將人牢牢的壓在土炕上。
凌菲將點燃的鬧羊花在病人的鼻子上一晃,沒過多久,傷員的緊繃的肌肉慢慢的放鬆下來,不過這樣壓制著的人也都沒有鬆手,將草藥清理下去,看清楚傷口的狀況,凌菲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玻璃體被完全破壞,眼眶裡面一片血紅,因為傷口的牽動,眼球不停的流出夾雜著黃色的血水,傷口有了感染的徵兆,這隻眼睛怎麼也保不住了,但是如果感染下去,不但另外一隻眼睛也廢,恐怕連命都保不住了。
「他的傷很重,如果放任下去肯定會死,但是我治療並沒有十分的把握,眼睛那裡很負責,很有可能我治療稍微有些差池另外的眼睛或者大腦就會受到影響,甚至可能會死。」一邊看著傷口,凌菲一邊說著話,目光落在像是傷員的阿父的身上,並不是徵求他的意見,而是說出了實際情況,現在這樣的情況,親人同意不同意,她也要決定治療,雖然可能頂著很大的風險,但是她不想眼睜睜的看著族人就這麼無力的在眼前死去。
上了年紀的老獵手面容滄桑,魁梧的身材能看出年輕時候很勇猛,但是就是這樣曾經勇敢而機敏的勇士聽了聽了凌菲的話高大的身體不由得晃了晃,雖然部落以前眼睛受傷的人很難活下來,但是因為有了凌菲他們還是生了一絲的希望,沒想到凌菲會得出這個結論,怎麼可能不會受到打擊,年輕的受傷的傷員的阿母立刻捂著臉哭了起來,老獵手到底是堅強些,短暫的失神后便一臉鄭重的對凌菲說道:「凌菲,謝謝你。」
如果沒有凌菲,那麼自己的孩子就只有死路一條,現在最起碼還有活著的希望,就算最後是最壞的那個結果,他們心裡也是感激凌菲的,受了那麼重的傷,昨天剛醒今天就過來給他們治病,這份恩情他們記在心裡了。
打開隨身攜帶的小箱子,凌菲從裡面拿出做工略顯粗糙的大號和小號的鑷子以及細如柳葉的刀子,消毒過後便開始小心的處理眼眶中的腐肉,眼球已經壞死,不摘除肯定不行,但是凌菲不是外科大夫,在摘除的過程要避開重要的神經這種事情對她來說實在是有些吃力,但是,她已經沒有猶豫的時間了。
看著明晃晃的刀子伸進受傷的眼睛里,黑色的血一下子溢了出來,青雲立刻白了臉轉過頭去,屋裡的幾個人也差不多都是同樣的表情,眼前的一幕實在是看著讓人渾身都難受,只有龍戰的眼睛一直盯在凌菲和傷口的位置。
因為污血很多,所以摘除的過程很慢,凌菲屏氣凝神一眼不眨的操作著刀子,小心翼翼的一點點的割下來粘連的地方,等到眼球已經破壞的組織全都割除后,凌菲的臉簡直比病人的還要把白幾分,如果不是龍戰一直在給她擦汗,估計流下的汗水都得匯成小溪。
用沾著消炎藥汁的棉球將黑紅色的臟污慢慢的吸取,最後凌菲沒有了力氣,指揮著青雲用藥汁清理傷口,最後敷藥包紮。
「這只是開始,以後才是最關鍵的,葯我回去熬,每天三頓,熬好給送過來,如果病情有什麼變化,就過去喊我。」
「好!」老獵手看著凌菲,一臉的感激,「謝謝你,凌菲,你本來身體就沒有恢復,還過來治療,真是太辛苦了······」
這次戰鬥中,凌菲起到了決定性的作用,不管是她發現了水中有毒避免了更多的人受傷還是製作了解毒的丸子葯讓族人抵抗住敵人的攻擊,亦或者是在最最關鍵的時候依舊沒有放棄,讓中了斷腸草的勇士們加入了戰場,種種種種,如果沒有她,部落在龍戰他們沒有趕到之前肯定會被覆滅,所以經過這一戰,凌菲的地位在部落中一下子堅定下來。
「不要這麼客氣,這是我應該做的,大叔,你有個很厲害的兒子,在最危險的時候他保護了部落,這樣厲害的勇士他肯定會毅力堅持下去,只要挺過這段時間,他依舊是咱們部落最厲害的勇士!」凌菲安慰道,直面了那場殘酷的戰鬥,讓她清楚的認知了部落和族人的意義,所以說出的話也是出自肺腑。
老獵手面上有些複雜,既有驕傲和自豪也有些黯淡。
這次受傷的人非常多,凌菲想要趕緊看一遍,所以中午就沒有回去吃飯,青雲想提醒來著,但是卻被龍戰用眼神制止,最後只得聚精會神的聽著凌菲給病人診斷病情,然後做一切自己能做的,他現在恨不得把所有的病情都給掌握了,這樣他能很好的治療,凌菲就能輕鬆很多了。
第一天,凌菲看了將近二百多戶人家三百左右的病人,等到晚上回家的時候,只有張嘴吃飯的力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