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鬧起來
酒樓中。
左寶玉、陸安國等一眾身在禁軍中任職的世家子弟，聚在一起飲酒正酣。
“說起這玉臨軒，我就納悶了，這韋家那小子怎麽總有些奇奇怪怪的點子？”
陸安國冷哼一聲，“製鹽不說，還鬧出什麽雕版印刷，如今還將玉臨軒辦得有聲有色……先前他在我左千牛衛中為那些賤民出頭，當時我就火冒三丈，誰知道連我家那麒麟子都壓著我，生怕我惹出事端來！”
此刻左寶玉也是黑著臉，前幾天的事情依舊縈繞在他心頭揮之不去。
從小到大哪受過這般委屈？
在皇子麵前低頭哈腰，那是應該的，他韋昭當眾羞辱於本公子，這算什麽？
就算是喬家、陸家這些高門中的年輕人，也都是見麵和自己稱兄道弟，哪個不是恭恭敬敬？
就算韋昭的大哥韋淵在軍中也是任勞任怨，請客吃酒從不推辭，到了韋昭這裏反而一副無畏的派頭，讓左寶玉著實吃了一癟。
“別說了，陸兄，前幾日我在宣平坊吃的虧想必你也聽說了，嗬！”
左寶玉狠狠說道：“別讓韋昭哪天犯在我手裏，不然得讓他認清楚這長安城究竟哪家為尊！除了皇族之外，我等還怕誰？”
說話間左寶玉忽然想起了什麽，對著陸安國說道：“陸兄，這韋昭是在你左千牛衛府下，要說這使些手段玩弄一二，想來是不難的吧！”
陸安國一口酒悶在肚子裏，悶聲說道：“衛府之上尚有大都督府，再說這韋昭先前就將虎翼營整治的遵規守紀，如今從北境回來，更是軍功加身，哪兒那麽容易壓製？”
見左寶玉依舊是心有不甘，這邊陸安國提醒說道：“韋家雖說略有衰落，但也算得上一大世家，犯不著為了點小事計較……”
“就算計較，也得做得天衣無縫，滴水不漏！”
說完陸安國眼神中透出些許狡黠，“左兄，你真當我不記恨那韋昭？沒辦法啊，又是製鹽又是印刷，如今全長安他們這一代最為矚目的人不就是他了嗎？”
“我們用些手段倒也不難，到時候不還得被人看出，那就是二次羞辱了！”
左寶玉恨恨地將酒杯按在桌上，歎了口氣，“那我們就這樣吃些悶虧？”
陸安國挑了挑眉，沒說話。
一旁另一人突然開口說道：“韋家二郎如此擅長做生意，那就不妨在做生意上和他爭競一番，我等集齊幾家之力，豈會弱了？”
左寶玉忽然眼中閃過一絲光芒，連忙看向陸安國：“陸兄，你看如何？”
陸安國沉思稍許說道：“韋家卻也不像尋常門第，這幾個月韋昭那廝沒少賺錢，加上他總能有些辦法掙錢，在做生意上和他爭競，殊為不智！”
左寶玉還想開口說什麽，陸安國瞪了他一眼，環視四周。
“你會做生意？你呢？左兄你呢？”
陸安國的話也清楚，他們屬實不能打，完全沒什麽本事。
見眾人心神失落，左寶玉更是滿臉鬱鬱寡歡，陸安國忽然開口說道：“當然也不是完全沒什麽辦法……”
“若說做生意賺錢我們是比不過韋昭，可若是讓他不自在，我們還是能做到的！”
左寶玉眼神一亮，“如何？”
“如今玉臨軒一樓那說書的可謂是極為紅火，誰聽過那些什麽林教頭、李哪吒的話本故事？”
陸安國一眨眼，“就算玉臨軒每天客滿，也有不少人趕不上聽這故事，依我看我們不妨每日派人在玉臨軒盯著，每天他們這邊講了新的話本，咱們就在另一邊講……”
“比不過韋家的茶館，那也能惡心惡心韋昭！”
左寶玉恍然，神情略略舒緩，“也隻好暫且如此，稍稍減緩我心中鬱結了！”
另一個人開口笑道：“不錯，我等籌建一家茶樓，就照著玉臨軒那般裝飾，他們在西市，我們就在東市，總有不少人跑不了老遠去聽的！”
“是啊，玉臨軒越是紅火，那我們茶樓也會跟著紅火，讓他們少賺些錢，也算是能為左兄報仇了……”
周圍幾個人相互笑著稱讚附和，將此事定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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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之後。
一個消息傳到韋昭耳中，東市有一家茶樓在說書，說的就是水滸、封神！
這家茶館名為玉臨館！
每每在第二天更新前一天玉臨軒講過的故事，等著玉臨軒話本的時候，他們還會重溫劇情！
這特麽給韋昭氣笑了。
玉臨館，這是從名字開始抄起啊。
“查清楚了嗎？在東市這麽大張旗鼓攬客說書，必然是有人在後麵的吧？”
侯子山嘿了一聲說道：“查到了，這壓根不用查啊！公子您猜是哪家？”
韋昭瞪了他一眼，一腳撩過去：“趕緊說！”
“左家！”
韋昭冷哼一聲，“果然是左寶玉！”
“還有陸家。”
韋昭一愣，“陸家？陸安國也插了一腳？”
“鄭家、上官家和梁家也有人入股……”
韋昭抬腿又是一腳，你特麽還讓我猜，說話還不一口氣說完！
這倒是韋昭沒有料到的，左寶玉不難猜，要說這時候誰最想給韋昭難堪的，十有八九就是這位了。
至於陸安國和後麵幾家，韋昭還是有所忌憚的。
如今韋家這茶館歌舞坊整得有模有樣，有人眼饞是必然的，但沒弄清楚到底是左寶玉這些人的個人行為，還是這幾世家授意，韋昭不好動手……
韋昭正在猶豫，這邊猴子冷不丁問了一句，“公子，我們之前托薑公公在戶部報備登記的事情，如今能派的上用場嗎？”
韋昭微微考慮一番，先前他就將玉臨軒獨家說講水滸、封神的事情向戶部報備過了，但這不過是為了針對一二市井商人的手段。
一旦是那幾家一起針對的話，這鬧起來，戶部未必敢偏袒韋昭。
畢竟這個時代知識產權保護意識是不存在的。
韋昭不好強求戶部和飛龍衛強壓幾大家，但若是放任不管，這玉臨館就是開了先例，之後周邊坊市必然茶館說書會冒出不少……
那玉臨軒生意也會受到不小影響。
沉思半響，韋昭一拍大腿，猛然起身：“去告訴薑公公，讓他派人去看看，不行就查封了玉臨館！想鬧就直接鬧大一些好了！”
不論是左寶玉這些人個人行為，還是這幾家暗中授意，鬧一場不就露出水麵了？
不鬧那就等著他們得寸進尺吧。
韋昭不是那種任人魚肉的性子……當然放在之前他是盡量猥瑣的，但如今他也不是沒幾個朋友，玉臨軒事關皇家產業收入和薑玄風的錢袋子。
就算不好整治左寶玉這些人，薑玄風也絕不會讓韋昭這邊吃虧！
一旁侯子山點了點頭，揉著被拍疼的大腿，晃著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