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滅口
夏州城。
離州府衙門不遠的一條街上。
兩隊飛龍衛迅速接近，一個個身手過人的飛龍衛或是手中端著勁弩，或是手握腰刀，將周圍封鎖地嚴嚴實實。
同時飛龍衛總督領韓令誠走在路中間，兩側跟隨著十幾人，直奔夏州刺史方勝家而去。
街麵上已經被清空，前段時間經曆過大戰之後的夏州城中剛剛有些生氣，街道上本就不算多的行人頓時嚇得四散而走。
個別膽子大的也隻是藏在遠處街角偷摸看兩眼。
飛龍衛出動！
還是一次性這麽多人。
這等場麵，尋常人一輩子都見不著。
看上幾眼，回去能吹上多少天，‘前任刺史怎麽倒的？嘿，不瞞你說，咱當時就在場，那家夥，你是沒見著！’
方勝府外。
到了這時候根本沒必要猶豫，打草驚蛇？
陶玄俊和牛仙義他們在邊境外遭遇追殺，拚死傳回的消息，韓令誠沒道理不信。
就算情報有誤……飛龍衛辦事，何時需要等到證據確鑿，才能動手？
韓令誠麵容平靜：“衝進去！”
一聲令下，兩側數名飛龍衛當先衝出，撞向大門。
撞了兩下沒動靜，這邊不遠處，幾人馬上搭上人梯，躍起攀附在高牆之上，跳了進去。
幾息之後，大門從內部被打開。
飛龍衛魚貫而入，迅速在院中四散搜尋而去。
在這夏州城中方勝兄弟無路可走，除非……
沒過多久，一人匆匆跑到韓令誠麵前：“闔府上下，盡數被殺！”
“方勝一家都死在前廳了……一劍封喉，功夫極高！”
韓令誠平靜如水的臉龐有了些許變化，眼神稍稍淩厲了一些。
“死了多久了？”
“約莫一到兩個時辰……”
果然還是慢了一步，方才韓令誠就有所擔心。
就在牛仙義、陶玄俊他們在殺虎口和永豐城那邊發現潛伏的胡族騎軍時，怕是已經有人將消息傳了回來……隻有這樣，才能先飛龍衛一步，殺人滅口！
這樣說起來，恐怕方勝的兄弟方銅也有可能……
韓令誠轉身大步邁出：“封鎖此地，其餘人隨我走！”
聚集在夏州刺史方勝府邸外的飛龍衛迅速將聚集撤離，來也匆匆去也匆匆，沒有什麽大動靜，遠處悄悄觀察的人滿是疑問，沒有抓人？
方銅是夏州刺史方勝的弟弟，武藝極高——乃是康親王蘇政的親衛之一。
在來這邊之前，韓令誠已經派霍仙勇先行帶人前往康王所居之處，密切監控，等韓令誠到了再動手……現在看來恐怕為時已晚。
方勝是胡族內應之一……他弟弟方銅是康王親衛……康王在督軍北上之後，多次和夏州刺史方勝見麵，而在榆寧鎮邊軍中，眾所周知，方勝算是榆寧左都督陸文雙的親信。
但就現在表麵上看來，方勝和方銅兄弟二人算是康親王和陸文雙之間的橋梁。
那背叛大周，出賣邊軍的是誰？
韓令誠翻身上馬，快馬加鞭直奔遠處而去，此時他的心中已經有些許慌亂了。
這麽多年執掌飛龍衛，監察百官，查探天下，極少有什麽事情能讓這位身處漩渦的大宦官有這種忐忑……這件事他做不了決斷！
出賣邊軍的若是榆寧鎮左都督陸文雙，這就代表著陸家有問題！
陸文榮身處政事堂，陸文衝身處六部，陸琨擔任著河東鎮大都督，陸文雙又是榆寧鎮左都督，陸家在大周京城和邊軍中勢力不小，關係盤根錯節……
而如果是康王那邊出了問題，太子之爭到了這種程度嗎？
不至於啊，而且如此做對於康王來說有什麽好處嗎？
韓令誠在街麵上飛奔，身後跟隨著數十騎飛龍衛精銳，金文黑衣成群的在街麵上橫衝直撞。
韓令誠耳邊呼呼作響，他盡量平複著心境，在早上收到情報的時候，他還有些懷疑。
但當他見到方勝府上那院子中的屍體時候，他就止不住地開始想，到底是誰，不論是誰這件事已經確鑿無誤，方勝有問題……那相關人員也就有問題了。
這如今夏州城中飛龍衛四處查探，城中能夠在無聲無息間做到滅殺方勝滿門的人，屈指可數。
要麽是能夠調動大批死士，要麽就是身邊有武功高強之人。
方才在方勝府上的情況表明是後者，而飛龍衛所知道的，此時夏州城中，能做到這一點的人沒有幾個，康王身邊正好有人有此嫌疑。
風雲劍——邱薦！
止不住的念頭……
將所有相關之人盡數收押，將知道的事實告訴陛下，交由陛下辨別決斷……
韓令誠迅速調整著呼吸，在康王所居之處下馬。
韓令誠大步邁向門口，不遠處霍仙勇迎了上來，“今日封鎖此處之後，並無人員出入。”
韓令誠點點頭，走到門前，大聲說道：“飛龍衛韓令誠求見康王殿下！”
門內有人前去通報。
院中。
康親王蘇政坐在石凳上，身邊侍立著一個身量魁梧的青年人。
“殿下，方才我回來的時候，四周遍布飛龍衛……此番怕是說不清了。”
在飛龍衛出現在周圍，封鎖街道的時候，邱薦就已經發現了。
他回來的時候可以避開霍仙勇所在一側，尋常飛龍衛的功夫難以發現邱薦蹤跡。
“方銅現在在哪？”
蘇政皺眉，事到如今，顯而易見的事實，方銅潛伏在他身邊多年，竟然是個暗諜！
方銅不是蘇政身邊最為親近的親衛，但由於最近蘇政有意借助方家兄弟的關係和陸文雙暗中通融，拉攏陸家，所以也將方銅調到身邊隨時聽命。
沒想到……
昨天方銅離開此處之後，就再也沒有見到他。
“方銅被殺死了……”
蘇政捏了捏手中的酒杯，重重按在石桌上。
他不是傻子，事情不是他幹的，但現在方銅若是死了，那方勝估計也逃不了。
飛龍衛查到方家兄弟，線索斷了，而他蘇政又有嫌疑……
擺明了有人在陷害他！
見康王臉色變了變，邱薦遲疑了一下說道：“殿下，是肅王的人。”
肅王？
“你是說殺死方銅的是肅王的人？”
蘇政笑了，果然如此！
邱薦重重地點頭，“隻是看到身影，但他殺方銅的手法，我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