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一觸即發
燕國並州軍進襲鐵刃城！
這一消息隨著燕軍進到鐵刃城下，迅速傳遍北境。
一時間周國北境榆州、夏州、鹽州、蓋州等地。
草原之上永豐城中突勒貴族不禁喜形於色，在賀文豪返回永豐城的第三天，就從邊境傳來了燕軍襲擊周國的消息。
這就表示燕國並州軍絲毫不含糊，是在賀文豪離開朔州城之後馬上開始行動的。
永豐城中王庭殿內。
王汗阿史那慶丹坐在王座之上，朗聲笑道：“翼相果然口才了得，輕易便說服了那馮仁傑出兵周國北境，這樣一來我們南下就要輕鬆不少了。”
一旁大相戈爾汗也露出少見的微笑說道：“這樣一來，無論如何周國北境軍隊也不能擋得住我們兩國軍隊了！”
戈爾汗一向待人嚴苛，此時也是頗感滿意。
一來是燕國襲擊周國北境確實讓人欣喜，最為關鍵的是，賀文豪和燕國大將馮仁傑的合盟協議中，並沒有損害草原什麽利益，反而占了不少小便宜。
兩國合盟商議中的條款，一字一句都不是隨便的，其中彎彎繞繞道道多了去了。
此番賀文豪帶回的和議條款，鹽鐵茶葉等實際利益占了不少便宜，而在日後擊敗周國之後突勒和燕國的邦交並沒有規定太多。
這就讓突勒日後滅周後襲擊燕國也好找借口。
此時王殿之中，各部頭領一個個興奮不已，躍躍欲試。
王太子阿史那無尚慨然說道：“王汗！無尚請命親自督軍進攻夏州城！”
隨後諸部頭領一個個叫叫嚷嚷，爭先恐後請命出戰。
燕國襲擊周國北境，這樣一來，周國北境前方軍隊必然會調動，突勒打開正麵防線不在話下。
比起前段時間拚著傷亡攻城來，這時候可以說是奪取功勞容易不少。
這邊阿史那慶丹稍稍沉思了一會兒，隨後開口說道：“無尚……你隨右賢王一同進攻鹽州城去！”
“至於夏州城，賀文豪！你來攻打！”
殿下站著的賀文豪毫不遲疑，隨聲說道：“遵命！”
阿史那慶丹環視殿內，朗聲說道：“諸部聽命，按照前番部署，全軍南下！我們要打夏州城、鹽州城……榆州城也不能讓周國緩過勁來！”
極短時間內，突勒各部風風火火，滾滾而進。
蓋州城中。
衛仙洲在聽到燕國襲擊鐵刃城後的瞬間，冷笑一聲。
隨即果斷下令：“讓陸琨放開手腳，隨便鬧騰！務必將燕國並州攪個天翻地覆！”
燕國敢集中大軍進攻鐵刃城，不過是仗著突勒鐵騎就在周國北境之外，好照應。
而在並州東南方向，未必做好了和周國全麵開戰的準備。
衛仙洲心中清楚，陸家這些年在河東除了做些私鹽生意外，陸琨那家夥在兵部的規製之外，沒少練兵！
河東軍在兵部登記在冊的頂多六萬餘人。
實際上可能十萬都打不住。
陸家有錢，陸琨那小子練兵更是一點都不摳門，沒少用錢砸。
陸家連續三代鎮守河東數州之地，陸琨祖父、父親先後戰死河東，死於燕國軍前。
對於大周皇帝來說，陸家挺棘手的，對於燕國來說，這根釘子更不好招惹！
也就是這些年周國、燕國無意大戰，河東軍整體還算安靜。
這次周國北境自顧不暇，衛仙洲讓陸琨大著膽子去鬧，他應該想得清楚利弊。
下發命令之後，衛仙洲走出房間，遙遙望著鐵刃城的方向。
此刻王玄政十有八九就披著鐵甲站在城頭之上吧。
那個讀書人當年在京城之中豪氣萬丈！
科舉之時風頭無限，隨後在長安城中眠花臥柳，留下無數風流傳聞。
更是在國子監和諸位博士、翰林學士論戰數日，名家兵法，信口拈來，侃侃而談，無所畏懼。
甚至在當年上朝之時，直指皇帝所為不恰之處！
這等膽魄誰人能有！
然後就被皇帝訓了一句“卿家熟讀兵書五百卷，且去邊軍試煉一二！”
於是一紙詔書下發，王玄政被派到榆寧軍中。
數年來不曾調動，在外人看來，王玄政桀驁不馴，自恃高才惹了皇帝不悅……
但衛仙洲卻知道皇帝心思——
王玄政此人可用！
將來王玄政就是榆寧軍中一顆釘子，他能釘進去，為的是關鍵時刻響應皇帝，將榆寧軍改頭換麵。
所以這次戰事皇帝直接暗示衛仙洲，讓王玄政去守周燕邊境！
皇帝信任他，衛仙洲也信任！
“千策啊，即刻召集你和童開甲麾下各營，準備隨我北上榆州城！”
衛仙洲要去北境看一圈。
燕國並州軍是出兵了，但突勒人若是以為周國會因此而陷入被動，那就想錯了。
一旁萬千策遲疑一下，還是開口問道：“衛公，鐵刃城那邊……我前番看戰報，鐵刃城不過守軍五千，能擋得住燕國並州軍嗎？”
衛仙洲微微歎息一聲：“燕國能出動多少人？”
“並州軍不過十二三萬人，除卻鎮守北部邊境和西南邊境，能夠直接調往離石，進攻鐵刃城頂多五萬人，而短時間內能渡過黃河，集結在鐵刃城外能有多少？”
“先打退突勒人才是緊要事！”
萬千策點點頭：“明白了，謝衛公解惑！”
短時間內燕軍三兩萬人，攻打鐵刃城的話，鐵刃城守住問題不大。
這段時間以來，北境和周國各州抽調物資，運往鐵刃城的有多少，萬千策心中是大致了解的。
王玄政守個十天半個月應該問題不大。
隻要周軍早些擊退突勒人，再去支援王玄政也不晚。
這邊萬千策拱手說了句之後，起身出去傳令去了。
周國北境靈州軍、榆寧軍、隴右軍、河東軍、荊襄軍迅速按照蓋州城中衛仙洲指令進行調動，全力防守北方草原人。
之前榆州城中大都督趙子嘉和督軍蓋嘉業等人聽到燕國襲擊鐵刃城的戰報之後，還打算抽調幾個衛前去支援。
但隨後突勒人各部猛進，兵臨城下。
再加上衛仙洲三令五申，全力抵禦突勒人，諸將這才忍住沒抽調軍隊去支援王玄政。
當然，幾州守將不過分擔憂也是有盤算的，鐵刃城中五千多守軍的話，阻擋燕軍三兩萬，短時間內確實問題不大。
從靈州到鹽州，從夏州到榆州，近千裏戰線上，突勒大軍和大周軍隊相互對峙，除了接連不斷的外圍接觸戰外，大規模攻城作戰先後爆發。
鹽州城那般的圍城，不再是獨一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