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不會再拖欠軍餉
群賢坊，虎翼營營房駐地。
兩天之後，虎翼營正好輪到休息，由其它營接替了駐防任務。
這一天，虎翼營參將方立召回了全部禁軍士兵。
一時間三百來人聚集在營房大院之中，熙熙攘攘，三五成群聚在一起。
言語之間不過是街坊上哪家的小女子身段好，街頭老李家的酒味如何，前幾日當值時撈了幾錢，自家在西市做工能拿幾錢……
“聽說了嗎，要發軍餉了！”
一個聲音突然說出，周圍的人稍稍愣了一下。
尋常士兵都不知道今日忽然聚集是什麽意思，畢竟長久以來軍紀崩壞，禁軍官兵不當值的話，都會去做些工，很少會聚集在營房之中。
今日要發軍餉？周圍的人一時間有些詫異，先前沒有口風說啊，好多個月沒發軍餉了，突然說出這消息都讓人有些意外。
一旁有人不信：“嗬，做什麽夢呢？這都幾個月沒發軍餉了，不可能吧！”
“就是，還指望軍餉，還不如去西市賣湯餅呢。”在街口賣湯餅的老劉笑道。
指望軍餉，餓死算了！也就是仗著禁軍身份在坊市中有些麵子，要不然這沒軍餉的差事誰幹？尋常不當值的時候，都是各顯神通。
先前開口的士兵，急忙解釋道：“真的，昨天下午，我在營房當值，看到衛府運過來的，好多錢呢！”
幾個人聚在一起議論，吸引著一旁的士兵紛紛圍了過來。
“聽說是咱們剛上任的副將大人去衛府討要的呢！”
哈！原來是副將大人去討要的？
“咱們參將去要了幾次都沒結果，副將大人能要得到？”一旁的人臉上帶著些許興奮，略顯質疑問道。
頓時人群中又開始議論，那副將不都是世家出身嗎，先前兩位好像也不怎麽好說話啊，哪有這麽好的公子？
一旁滿臉橫肉，在坊門外賣羊肉的老鄭笑道：“我早說了，想拿軍餉就得去鬧！會哭的孩子有奶喝！咱們方參將不是會吵鬧的人！”
眾人議論紛紛，對發軍餉之事頗為期待。
不多時，韋昭和方立從屋中走了出來。
院中的士兵們紛紛看向二人，他們之中的許多人都還沒見過韋昭，許多目光落在韋昭身上。
“列隊！”方立暴吼一聲，很是振奮。
大院之中三百餘人很快按照編製隊列站成幾排。
“兄弟們！”方立走上前去，朗聲說道。
“這位是韋將軍，日後便是我虎翼營的副將。這兩日他到任之後，數次奔勞，為我們虎翼營要來了數月的軍餉，今日訓話之後，休整五天！待會兒自去領軍餉！”
呼啦，人群之中頓時有人出聲歡呼，一個個都目放精光，盡管先前就已經聽到今日要發軍餉的消息了，此刻從參將口中說出，還是讓眾人一時轟動。
原來真是韋副將為我們虎翼營要來的軍餉！
片刻之後，方立站到一旁，給韋昭讓出位置。
韋昭走上前去，開口說道：“日後虎翼營軍餉不會再有拖欠之事發生！”
韋昭上來就是一劑強心針，日後軍餉有沒有調度不及的情況他不管，這時候就這樣說就行了！
隻要他還在虎翼營一天，軍餉的事情總能想辦法解決的。
日後不會再拖欠軍餉了？虎翼營禁軍士兵頓時喜不自禁。
“這次我們營正好輪到休整的時候，大家領過軍餉之後，回去安排一下，五天之後全營集結整頓！”
韋昭的話落入眾人耳中，全營集結整頓……這是什麽意思？
見有人露出茫然的神色，一旁的方立開口說道。
“先前幾個月，我們營沒有軍餉，大家隨便做些什麽我也沒管過……從今以後，都放下活計，好好當兵！”
方立的話解釋的還算清楚，院中士兵們頓時有些不自然。
這幾個月好不容易經營的小店，找到的活，說放就放？
萬一日後軍餉又開始拖欠怎麽辦？
況且就目前來看，雖說大部分士兵過得扣扣嗖嗖的，日子不咋地。
還是有幾個人過得不錯的，全家在西市開了小鋪子，或者在坊中賣些早點鋪子，並不比在禁軍中領的軍餉少了。
“大人，日後我們虎翼營的軍餉不會再拖欠了嗎？”
一個稍微年長些的士兵問道，這也是絕大多數人所顧慮的。
韋昭淡淡說道：“有我在，放心好了，這次我能要回軍餉，下次也能！”
此刻韋昭也不多解釋，畫大餅對於這些兵油子來說並沒多大用，最直接能說服人的就是，韋昭已經將前幾個月的軍餉要了回來！
“大人，前幾個月的軍餉……”
“沒有克扣，不會缺一文錢！”
這下終於讓大多數人都安心了，拖欠的軍餉都會補上不說，還不會克扣！
要知道在禁軍中，即便不怎麽拖欠軍餉的營中，也避免不了軍餉克扣的出現！
那些將官總能找到一些由頭，扣掉一些軍餉。
“你們稍後領過軍餉之後，考慮一下，若是放不下生意的話，五天之後就不必來了！”
韋昭撂下一句話，轉身離開了。
眼前的這些禁軍士兵，著實是被壓迫的，但是他們大多數人也都是混跡長安多年的老兵油子。
軍餉拖欠，他們就馬上各顯神通，做生意也好，做工也好，勒索也好，都還過得下去。
所以韋昭在他們麵前也不能太過和善，該為他們爭取的要爭取，但該嚴格的時候也得嚴格得起來。
治軍絕不能放縱，這些混跡街坊之中的禁軍，就得用重典！
見韋昭轉身離開，留下院中的禁軍士兵一時間有些猶豫。
方立又站出來解釋了一番。
禁軍軍製特殊，早些年關中動亂，禁軍十六衛初建之時，有許多軍隊都是由當地豪強私兵組建。
再之後就是大周朝廷出麵，為禁軍十六衛招募兵員。
等到之後大周穩定下來，禁軍日益腐化，很少再出現招募兵員的時候，大多時候都是由陣亡或病亡的士兵兄弟子侄替補。
這些住在長安城以及周圍郡縣的人家，實際上就算是兵戶了。
但好在大周軍籍製度並不算嚴格，征兵、募兵、軍戶這些大量摻雜存在，因地製宜，各不相同。
禁軍士兵脫離禁軍軍籍也並不難。
所以眼下韋昭說完之後，方立又補充解釋了一番，給虎翼營剩下的三百多人一個選擇。
不想留在禁軍之中的也不勉強，日後嚴明軍紀的事情也大致講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