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臣已經老了

  晚議之後，劉辯當著楊彪的麵，親自送盧植前往新開的丞相府。


  目送皇帝親自攙扶盧植的背影，楊彪臉色非常複雜。


  “大司馬怎麽還不走？”李儒來到他身旁。


  “陛下是不是有話要說？”楊彪問他。


  “忠貞不二者，可得重用。”李儒笑著說：“懷有異心者，前途堪憂。”


  楊彪錯愕的看向他：“誰是懷有異心者？”


  “當然不是大司馬。”李儒嘿嘿一笑：“否則今日晚議，也不能有機會參加。”


  皇帝做事暗有所指。


  李儒說話，又話中有話。


  楊彪臉色更加難看。


  他朝李儒拱拱手，抬腳離去。


  呂布來到李儒身旁：“陛下真的有這層意思？”


  “你說呢？”李儒沒有回答，隻是微微一笑。


  “我要是能看明白，還用問你？”呂布說：“領軍出征，偏偏安插個軍師。真是不明白，陛下究竟在琢磨什麽。”


  “不想讓你們有太多殺戮。”李儒給他解釋：“黃巾賊眾，不少都是被迫附惡。但凡給他們條活路，不用太多廝殺，朝廷已經勝了。軍師運籌帷幄是其一，監督可有濫殺是其二。”


  “明白了。”呂布恍然。


  “將軍即將出征，走，去家中吃酒。”李儒牽起呂布的手：“我為將軍踐行。”


  “剛吃了不少。”呂布笑著說：“有些倦了，我還是先回去。”


  李儒點頭：“那就不強求。”


  送盧植回家的劉辯，與他同乘一車。


  皇帝厚待，盧植惶恐。


  “陛下厚恩，臣沒齒難忘！”不敢坐著，他跪伏在劉辯麵前。


  “丞相年歲已高，用不著這些禮數。”劉辯攙起他：“當初敢與董卓反目，忠義可昭日月。有你做宰輔，朕更安心。”


  “臣已老了，漸感體力不支。”盧植說道：“隻怕輔佐不了陛下許多日子。”


  “老丞相長命百歲，可不敢胡說。”劉辯握著他的手：“朕年紀太輕，大漢社稷，還得丞相幫忙照看。”


  “此次入京，見陛下英姿勃發，臣心甚慰。”盧植對他說：“各地豪雄擁兵自重，陛下千萬不可急於削奪兵權。”


  劉辯點頭：“太傅倒是提起過，被朕否了。”


  “袁隗才大誌疏。”盧植搖頭：“他雖有才幹，卻無誌向。終究不是良輔。”


  “朕覺著他是真的老了。”劉辯說道：“要是能讓他告老還鄉，也省得礙眼。”


  “萬萬不可。”盧植對他說：“袁隗不可重用，卻不可不用。他若告老還鄉，河北袁紹、淮南袁術，都將得到反叛朝廷的由頭。”


  劉辯明白了盧植的意思，可他還是問了句：“丞相是說……”


  “袁隗是陛下的人質。”盧植說道：“有他在，袁氏兄弟多少會安穩些。各地豪雄爭奪利益，且讓他們相互鬥去。鬥到一定時候，朝廷以調停為名，派出兵馬少量占據城池。每次隻占一兩座，爭鬥雙方都不會說什麽。逐步蠶食，才是解決的根本。千萬不可好大喜功，想著一蹴而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