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7章 猜忌
腦海中浮現夏若雲的身影,他臨走前還跟夏若雲說過等他平安歸來,如今他食言了…
以前不好好珍惜,現在想珍惜也沒時間了。
他後悔了,後悔以前沒早看到夏若雲的好,沒好好對她。
“燕兄,別鬧了。”
齊宣站在一旁,提醒。
燕無患鬆開掐著楚墨下顎的手,起身,朝著齊宣哈哈笑道:“齊兄放心,我有分寸,現在楚墨可不能出事,得讓他完整又幹淨出現在蕭永德他們跟前,可別讓他們覺得我們虐待他,回頭找我們算賬。”
“來人,帶三皇子下去好好給他洗個澡換身衣服,記得看牢不能讓他逃了,他可狡猾得很。”
燕無患吩咐,身後的燕軍立馬行動,從牢籠內將楚墨拖出來,一點不拖泥帶水。
楚墨身上也連中好幾道傷口,當然,燕無患害怕他失血過多還命人給他上了藥。
一邊折磨一邊替他上藥,隻要他不死就行。
楚墨皺眉,倒吸一口氣涼氣。
這一拖,他身上的傷口又裂開了,疼痛難忍。
“現在你想做什麽。”
齊宣看著從自己身邊走過的燕軍跟楚墨。
現在他身邊隻有燕軍沒有自己的人,他必須依附燕無患,而且燕無患還有很多事瞞著他沒讓他知道。
讓他知道他在楚國那邊有人還是因為現在這局勢對我們不利他才將此事說出來,若不是不利,隻怕燕無患不會跟他說那麽多,也說不定攻下北漠後燕無患就會把矛頭轉向他,將他跟他的人都吞了,自己占據楚國。
現在齊宣對燕無患警惕不已,他這樣的人表麵上看起來吊兒郎當地,可實際城府深,說不定他還不是他的對手。
“齊兄不用這般警惕看著我,我們是同盟我不可能會對你下手的。”
燕無患從懷中抽出抽怕擦拭著手,雙目看著齊宣,微微一眯,好似能讀懂齊宣心裏在想什麽一樣。
嘴角勾勒出一抹勝利的笑容,看起來很是怪異。
越是這樣說,齊宣越當心。
他倒是忘了燕無患可是直接帶領兵隊殺入燕皇的寢宮內直逼他讓位,第二日前燕帝就被送到其他地方去,沒人再見過,而前燕帝是活還是死,這點隻有燕無患自己知道。
是他太小瞧人了。
“我怕燕兄表裏不一,嘴上這麽說心裏已想著如何將我往坑裏帶。”
齊宣甩袖,倒也耿直。
他的心思都被燕無患給猜到,他也不藏著掖著,反正燕無患知道他在想什麽。
“若朕真想對你不利,現在就可以將你拿下用你威脅齊國,但朕沒有,這難道不足以表示朕的誠意嗎?”
燕無患展開雙手,大方讓齊宣看。
“現在不會,不保證日後不會,何況我的人已經被你當替死鬼全死在楚軍手上,現在我是孤立無援,你隨時抓我都行。”
齊宣怒目看著齊宣,他帶了好幾萬士兵出來,而且那些人都是經過專業訓練的精兵猛將,現在一個不剩。
此戰若不勝他拿什麽去祭拜那些死去的將士們。
“齊兄莫著急,燕齊是一家,那些人沒了朕也很傷心,但他們是必須犧牲的,如若不犧牲,現在被擒的會是我們,朕的
人也是你的人,你也可以隨意調遣。”
燕無患緩緩道,從容萬分。
“嗬,希望哪日出攻下楚國後還能記住你今日說的話,我會給齊國寫書信,讓他們再調些兵馬過來。”
齊宣負手,轉身離開。
他被追了這麽多天,身上也髒兮兮地,需要好好洗一洗再做其他決定。
燕無患看著齊宣離開的背影,手握成一團,似是在忍耐。
現在還不是對齊宣下手的好時機,利用齊宣的兵馬讓他們往前衝,自己的人在後麵埋伏,這樣能減少他的損失,就讓齊宣個替死鬼,以後若真出事,也可將他拱手送出去。
若非為了這個,他也不會留齊宣猖狂這麽久。
都說齊宣是齊國最有能力知識最為豐富又比其他兄長出色的人,在他看來也就是多讀了一些書,而且都是紙上談兵不足為懼。
最重要的是齊宣跟之前他所認識的齊宣真是天差地別,以前的齊宣謙謙有禮,又溫和,跟現在暴怒又的樣子簡直是天差地別,要不是長得一模一樣,他真懷疑是被調包了。
“給朕好好盯著齊宣,若有可疑的動作記得稟告,切記不要打草驚蛇。”
“是!”
士兵緩緩退下,燕無患甩袖,冷目望著前方,眼裏全是野心。
他的野心不止於此,他想要的是當真正的帝王,讓那些人都臣服於他,統一趙、齊、楚、劉四國。
國有大有小,其中屬楚國最大,有些小國為了生存必須依附在大國身上,與大國共存亡,而支撐那些小國的也就這幾個國,劉國本也算小國,不足為懼那種,可因攀上楚國逐漸壯大,現在有自己的獨立兵隊,而且劉紫旬娶了楚永碩後,楚帝賜給劉國的疆土也不小。
劉紫旬!
等他將楚國踏平後就去找劉紫旬報之前的仇!
他人不行,可劉紫旬必須死。
從小他就跟劉紫旬比到大,不管什麽事都要跟劉紫旬比,這一次是他贏過劉紫旬了!
他父皇有眼無珠,不懂欣賞,竟想把皇位傳給他七弟,他七弟才十歲,寧願選擇個小孩兒也不願選他。
若非先帝做的太絕他也不會做出這種大逆不道的事。
雖燕無患說善待,但那些士兵還是將楚墨當成俘虜對待,說是幫他洗澡,不過是拿著幹布條在他臉上擦擦再給他換上燕軍的衣服罷了,隻要表麵做的好看,裏麵是如何他們不介意。
楚墨看著這些人,光是在這裏麵看著他的都有十來個,外麵的人肯定也不少,他想逃出去有點難。
聽燕無患的語氣是想用他去換蕭永德,他怎能讓他如願。
“齊帝。”
一人見齊宣來,朝他點頭。
齊宣手一揮,人退下去。
楚墨看著來人,皺眉。
月如銀鉤,薄月籠罩,正在睡夢中的楚皇帝卻被吵醒了。
太監稟告去北漠的太監在途中遭遇劫匪身亡,楚皇帝顧連夜著急嚴立過來。
至於燕安無則為此感到生氣。
這幾日楚皇帝一直在星月殿那邊,她好不容易將人哄過來這邊現在人又跑了。
見楚皇帝這般,今夜肯定是不回來二樓。
燕安無氣,更氣
那個通報的太監,什麽事就不能明早再通報嗎?
禦書房內
楚皇帝陰著臉望著跪在自己跟前的嚴立,燭火搖曳,映著那張陰森萬分的臉,嚴立不敢看楚皇帝,光是聽他說話的語氣就知他現在很生氣。
“朕下聖旨時在禦書房內也就隻有幾個人,怎他人不遇山賊偏是朕派去北漠的人遇見山賊!”
楚皇帝拍著桌子,桌上的茶杯正抖動著發出聲音,清脆響亮。
“這,興許是意外?”
嚴立眼睛轉動,小聲回答,乞料耳邊傳來啪嗒一聲,嚴立止嘴。
“意外,怎其他時候不出意外偏這時候出意外!那日在禦書房內,肯定有人站在蕭永德那邊!”
楚皇帝肯定道,細細回想起那日叫的幾人,他除了夏若晟嚴立跟陳業還有幾個老臣外也沒叫過其他人,肯定是在這些人有站蕭永德那邊的人。
蕭永德雖長期在外,但在朝內還有人,那些人聽了從中使絆也說不定。
那些人是想阻止這道聖旨送到北漠,那他偏要把聖旨送到!
“小元子!”
楚皇帝一聲令下,小元子連忙從外跑進來。
“擬旨,再發一道聖旨,讓蕭將軍,四王爺他們一同回來,北漠暫交李都尉、三皇子守。”
楚皇帝怒目小元子,威懾十足。
“是!”
小元子不敢怠慢,連忙起身替楚皇帝磨墨,楚皇帝大手一揮,拿起筆。
不一會,一道聖旨快速送出。
“今夜談話,隻有朕與你知。”
楚皇帝看著嚴立,嚴立點頭。
“皇上放心,絕不會有第三個人知道。”
“你覺得會是誰跟蕭永德串通一氣,替他擋住這道聖旨。”
楚皇帝俯視跪在跟前之人,渾厚的聲音中帶著許些怒氣。
“臣不敢妄自猜測。”
嚴立低頭,不敢猜測。
這一猜隻怕楚皇帝懷疑的不會是別人而是他。
出這樣的事不是叫夏若晟這個丞相而是找他,證明楚皇帝對他有所懷疑。
“這裏隻有你跟朕,你不用擔心會得罪誰,盡管說便是。”
“是,臣覺得當時在禦書房的人都有可能是,包括臣。”
眼裏叩首,認真道。
那張陰狠眼緊盯嚴立,令人寒顫。
“哦?嚴愛卿是覺得自己是?”
“不是臣覺得自己是,而是皇上是這麽想的。”
嚴立抬頭,雙目看著楚皇帝。
“其他人臣無法保證,但臣隻效忠帝王一人。”
嚴立一臉認真道,禦書房內,久久沒有聲音,兩人四目相望。
忽而,楚皇帝咧嘴一笑。
“好啊,朕就聽你這話,若他日朕發現你有異心,可別怪朕無情。”
“皇上放心。”
“下去吧,朕倒要看看這次的聖旨會不會出事,若是會那嚴愛卿你便是首要懷疑的對象,若不是,那便是其他人。”
楚皇帝解釋,嚴立點頭,起身。
出來時,外麵已是月黑風高,晚風拂過。
“大人,您的披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