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4章 出貨
北城林內，這雨提著裙子，鞋踩在土上，如薑素素說的那樣一頂轎子放在北城林內。
大紅色的花轎惹人注目，折雨盈盈大步走向轎子，掀開一看，裏頭躺著個女孩兒，女孩兒臉上淨白，正靠在轎子裏頭熟睡著，手緊抱著包袱。
折雨盯了好一會兒，聽得周圍有動靜才放下轎簾子，不知什麽時候身邊出現三個男人，男人壯碩讓折雨心生害怕。
她家側妃說過隻需跟著她們將人送到當初去過的蘆葦旁便可。
“就就是這個人。”
折雨指著花轎，後退一步道。
壯漢們粗魯掀開轎子，從裏頭將人抱起，扛著一個女子宛如扛著貨物般輕鬆。
折雨跟在壯漢們身後，心裏害怕。
生怕下一秒自己也被這樣對待。
當初那件事鬧得滿城風雨，她也跟薑素素去蘆葦旁那邊過，深知現在做的是犯法的事，但隻去一趟收錢就能賺十兩，這對她來說無疑是發大財，正如薑素素說的那樣，隻要做個半年，她就可以不再當丫鬟能在京城內買一座大宅子了。
是人都想過上人上人的生活，她也想。
勞碌擔憂半年便可得富貴，她想賭一賭。
在西側，早有一輛馬車在那候著，壯漢們輕輕將女子塞入馬車內，凶神惡煞盯著折雨。
“上車。”
折雨被這麽一嚇差點連膽都沒了，縮著脖子，顫顫往馬車上鑽去。
馬車搖晃，兩壯漢坐前頭，一人坐在後麵，好像在監視她們一樣，這讓折雨覺得非常不適，就好像她跟這姑娘一樣，都是貨物。
折雨額頭冒汗，衣袖輕擦，背後發涼，坐如針氈。
等到蘆葦旁下了車時，早有漁夫在河邊等著，帶著鬥笠手拿劃槳，一身邋遢，往前一湊都能聞到一股魚腥味。
就好像常年跟喝水跟魚打交道一樣。
“這貨也不像上等貨，中下等，買不了幾個銀子。”
漁夫打量著大漢手上的人兒，色眯的眼掃向折雨，折雨本能反應後退：“這個倒不錯。”
“我可不是貨。”
折雨緊捂著衣服，闔動小嘴。
“一萬二，喏。”
漁夫哈哈大笑沒多回答，扯開錢袋從裏頭拿出幾張銀票遞給折雨。
折雨顫顫接過銀票數了起來，數是對的。
見得交易完她才鬆了口氣，現在隻等人上了船再運出去，這事兒就算成了。
但人算不如天算，大漢肩上的人兒醒了。
雲兒醒來時見自己被人扛著不免害怕，小手捶著大漢的胸口卻跟貓兒撓癢癢一樣不疼不癢地。
“你們是誰，放開我，快放開我。”
雲兒大聲嚷嚷，折雨被這麽一吼嚇了一跳，小心髒差點跳出來。
雲兒驚恐，掃向周圍的人，可那些人都一副看好戲的模樣，眼落在折雨身上。
她認識這丫鬟。
薑素素去找她家主子時就會帶著這小丫鬟，因為白白淨淨地長得又挺好看所以她記住了。
“是你！”
雲兒惡狠狠道，瞳孔放大。
“藥量不夠醒來倒挺快的。”
壯漢開口，聲音渾厚。
“放開我，你們你們可知我是誰！我可是當今星妃娘娘身邊的宮女，若我不見了，娘娘肯定會尋你們麻煩！”
說完，隻聽大漢哈哈大笑，一隻手拍著雲兒的臀部。
“娘娘？我還是皇上呢，這後宮所有人不都得聽皇上的。”
“這，這小娘子倒挺辣地，要像她這般扭捏我這船怕是要壞呀。
壯漢嘶了聲。
“這不簡單，把你那祖傳手銬拿出來不就成了。”
大漢從容道，一腳踩在船上。
熟絡地從船上掏出手銬，拷在雲兒手上，又拿出膠布封著雲兒的嘴。
折雨捂著小嘴，被這一幕嚇到。
這人不是真漁夫，不然船上怎有這些玩意呢。
“你就一直惦記我船上這些個東西，行了別再封了，瞧那丫頭都要被嚇壞了。”
漁夫還惦記著折雨，見折雨捂著嘴的模樣不禁道。
折雨雙腿發軟，若非地上髒她差點要坐下去。
她第一次見這場麵，吃的差點都嘔出來。
壯漢臉色不變，從船上走下來，雲兒手上拷著生鏽的鐵鏈，嘴巴被膠布封著，梨花帶淚求著，祈禱眼前的人能大發善心放了她。
唔唔唔
雲兒扭捏著，船緩緩往河上行駛，直到從折雨的視線中離開。
壯漢們看著折雨，折雨被嚇得回過神來，那些人光是看起來就凶神惡煞地讓她膽戰心驚。
折雨掏出三張一百兩的銀票遞給眼前三人。
三人拿了錢後才離開。
折雨胸前起伏鬆了口氣。
怯怯轉身，撥開眼前的蘆葦往五皇子府的方向去。
五皇子府，薑素素從折雨離開後就一直坐著等，等到折雨回來她才連忙起身往。
“如何？”
薑素素緊張問，不給折雨半點喘氣的機會。
折雨從懷中掏出一疊銀票遞給薑素素，薑素素雙眼發光，低頭數著銀票，又從懷中掏出一錠銀子遞給折雨。
“喏，這是你應得的。”
折雨接過銀子又看著薑素素手上那一疊銀票，對比之下隻覺寒酸。
薑素素一人賺了那麽多坐收漁翁，事情都交給她去辦，她隻覺委屈。
這至少也得給她個二十兩呀。
折雨心有不甘卻沒說出來。
“一個人就值一萬兩，這買賣可好做。”
薑素素念叨著，折雨提醒：“娘娘，王大人作風不比伊大人，現在城內查得可嚴得很。”
王昊接替伊正的職位後京城內的治安也好了，才剛上任就破了不少案子，就怕這事會敗露，被王昊知道。
“怕什麽？他王昊再有能耐不也是個芝麻綠豆大的官，咱們的靠山可是星妃。”
薑素素嘴角扯開一笑，毫不畏懼。
隻要跟李紅袖打好關係，她以後都是橫著走。
折雨不語，一想起那宮女的眼神她就害怕。
“怎麽？你怕了？”
視線落在折雨身上，薑素素半調侃問，折雨心一跳。
“別怕，這種事做多也就習慣了，到時做的好這錢自然少不了你的份兒，別看本側妃如今賺這麽多承擔的風險也多，若他日這事被發現也與你無關，一切罪責都是本側妃承擔。”
薑素素安慰，折雨低首垂眉，似心裏想法被發現一樣。
“是，奴婢會慢慢習慣的。”
折雨心虛道，薑素素嫣然一笑，倒不怕折
雨會背叛她。
她膽子小，害怕被牽扯，若真去王昊那裏告狀也沒證據證明是她，而且她也不敢去。
“恩，今日是你做成第一單，以後還有第二第三單，財源滾滾地。”
薑素素誘惑道，折雨咬唇，鬼迷心竅點頭。
“這二兩銀子賞給你了，今兒個去弄些好酒好菜吃吃，壓壓驚，以後就不怕了。”
薑素素又從兜裏掏出一錠銀子遞給折雨，折雨哎了聲點頭。
薑素素眼中閃過一道精光，她沒想到李紅袖真雷厲風行，剛說就開始行動。
她還想緩幾天再開始實行，如今有李紅袖開頭，她也能肆無忌憚繼續了。
響午，太陽高曬。
星月殿內，宮女們扇著風兒，狗兒匆匆從外走來。
“娘娘，這是五皇子府那位命人送來的。”
狗兒拿著信遞給李紅袖，紅袖接過，拆開。
裏麵躺著幾張銀票，李紅袖眯眼，興致缺缺。
“這銀子今兒個賞賜給你們了，你們拿去給殿內的丫鬟太監們分了。”
李紅袖把錢遞給狗兒，狗兒雙眼發光接過銀票。
這可是兩千五十兩，這麽多的銀子她家主子說不要就不要。
“是。”
狗兒點頭，沒多言。
手上握著銀票卻讓她覺得沉甸甸地。
這可不是紙是銀票，也就她家主子一人能將銀票說的輕描淡寫還讓她們給分了。
“記得，隻要殿內的宮女太監都能分到銀子，一定要平均分，若是哪個多了哪個少了，本宮唯你是問。”
李紅袖警告，狗兒哎了一聲。
殿內這麽多人聽著，她哪敢自己私吞給她們發少。
若是揭穿了，她不止要挨板子可能連小命都不保。
眼前的主兒陰晴不定地，她把握不好。
“這些髒錢，本宮可不敢拿。”
望著狗兒離開的背影，紅袖嘴角勾勒一笑，諷刺道。
縱是接過手她都覺得髒了手。
薑素素還真不食言，這才剛出貨就命人把錢送來了。
“為了本宮的大計也隻能犧牲你了。”
紅袖看著豔紅的指甲輕描淡寫道。
以前覺得一錠銀子是大數目，如今兩千兩入不了她眼。
以前覺得人的性命很珍貴，如今卻覺人命真輕，一句話便能定奪生死。
權利，她現在算是嚐到權利的好處了。
“現在魚兒入圈，隻等漁夫捅破簍子了。”
經過這次，薑素素肯定有大動作。
至少認為背後有她做靠山會平安無事。
鳳歡殿內，皇後眉微挑，看著眼前兩人。
“今兒個兩位妹妹真是好興致。”
皇後話中有話道。
“妹妹們隻是覺得許久沒見到姐姐，特意過來看看姐姐。”
麗妃開口緩和氣氛，皇後盈盈一笑：“是看本宮過的安好呢還是來看本宮是否活著呢？”
“姐姐乃鳳命，定有有老天庇護，怎就說生說死呢。”
靜妃接話，皇後鳳眸掃著兩人。
“有一句話說的好，來者不善善者不來，妹妹們之前都沒怎麽來本宮這鳳歡殿，如今一來兩人都來，不如直接說說來意，省去大夥兒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