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7章 過吉時
“我那王爺府寂靜冷清連下人都比太子府少一倍，下人們也都是普通之人，怎比得上太子府的呢？”
楚鈺反誇著，話中之意眾人都聽得懂。
“瞧本太子跟四弟說著倒將海公公忘了，不知海公公今日大駕光臨是為何事？”
楚言無心跟楚鈺繼續爭吵下去，這樣說下去也是互相揭底子是浪費口舌。
龐海幹笑兩聲，笑聲尖銳。
拂塵微揚，雙眼看向楚墨。
“雜家今日來不是找太子而是找三皇子的，四王爺與雜家打賭說讓雜家不用去三皇子府直接來太子府便能見到三皇子，雜家就信了這回，沒想三皇子真在這裏，倒也省去雜家來回跑了。”
龐海笑著，緩緩走到楚墨跟前。
楚言神色發黑，冷目落在楚鈺身上，隻見楚鈺帶著笑容沒將他放心上。
“不知父皇是有何吩咐？”
楚墨拱手客氣問。
若是龐海他們晚來一步，他肯定屍骨無存。
“三皇子楚墨接旨，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北漠因有土匪亂殺無辜強搶百姓東西，燒殺掠奪無惡不作，使得北漠民不聊生，今封三皇子為北堂王爺，駐守北漠，平定土匪以換天下太平。”
龐海念著，楚墨神色有些不對勁。
跪著的膝蓋宛如有千斤墜一樣讓他起不了身不敢領旨。
這是變相地將他貶去北漠。
楚墨抬頭，犀利的光透過龐海落在楚鈺身上。
“三皇子，你還不快領旨？”
龐海手上拿著聖旨卻遲遲不見眼前之人領旨謝恩，小聲提醒道，楚墨這才回過神來。
“臣領旨。”
接過聖旨，楚墨緩緩起身，隻是腳下有些無力。
龐海點頭，揚著拂塵。
“恩，恭喜三王爺了。”
龐海恭喜，這聲三王爺叫的楚墨覺得陌生。
駐守北漠，意思不就讓他在北漠常駐嗎？
“對了，皇上的意思是北漠暴亂不斷，三王爺最好是即刻啟程，提前一天去便早到一天。”
“是，本王等會便回去做準備。”
楚墨應著，龐海咧嘴一笑。
“三王爺去時最好還是跟靜妃娘娘做個道別，畢竟這一去不知多久能回。”
“這裏沒雜家什麽事了，雜家就先回去跟皇上說一聲先。”
說罷，龐海轉身。
“海公公慢走。”
楚言跟楚墨異口同聲道。
“海公公，不如本王送送你？”
楚鈺說著，龐海阻攔：“不勞煩四王爺了，雜家這雙腿還靈活著，能走動。”
龐海客氣道，轉身離開。
如他說的那般，雙腿矯健，連走路都不比年輕人慢，一眨眼功夫就不見人影了。
“三弟恭喜你了，這道聖旨來的可真是時候。”
楚言雙眼盯著楚墨，說的話都咬牙切齒地。
“恭喜三哥。”
楚鈺拱手，真誠道。
楚墨冷瞥向楚鈺，這道聖旨下的這麽及時，楚鈺肯定在裏麵從中周旋。
不過他是如何說動楚皇帝下這道聖旨的，這點讓楚墨好奇。
“我是否該謝謝你呢？”
楚墨冷聲問，一字一字從嘴裏擠出來。
楚鈺眯眼笑道，臉上波瀾不驚：“三哥謝我做什麽，要謝該去謝父皇。”
話中似有其他意思，三人在大廳內，楚言已是一肚子火，反倒楚鈺一臉微笑，而楚墨卻是不甘。
一想到自己是被楚鈺所救，他心裏怒火騰起。
仿佛傷害他的自尊心一樣，讓他恨不得找個洞鑽入。
今日是他失策，沒想楚言竟敢在太子府內對他動手。
足以可見楚言的勢力已不小。
若以前他肯定還有幾分忌憚他，害怕他母妃。
這攤渾水，果然是深不可測，而他鬥不過。
“哼。”
楚墨從楚鈺身邊繞過，冷哼一聲離開。
他不會感激楚鈺的。
目送著楚墨離開，楚鈺才放下心來。
“四弟可真下了一步好棋啊，將三弟從我身邊分離開，削弱本太子勢力。”
楚言冷盯著楚鈺。
現在他後悔不已，後悔當初沒聽皇後的話將楚鈺鏟除掉。
認為他是個愛酒愛美人的廢物，沒想今日卻成他最大威脅。
“我就算不來，太子不也想對三哥動手？既如此那何來削弱勢力之說？”
“再者，我隻是引路，這可是父皇下的聖旨。”
薄唇輕張，楚言越是憤怒楚鈺便越從容。
“太子若要找該找父皇。”
鳳眸輕眯替楚言指明路。
讓他去找楚皇帝？縱是借他是個膽子他都不敢。
若是帶著劍去指不定還會落得個刺殺罪名。
楚鈺轉身，離開。
他本意不是來找楚言茬是來救楚墨的，現在楚墨安全離開他自然功成身退。
隻是他也沒想到楚言膽子竟這麽大，府內這些家丁也都有些來曆。
楚鈺掃向那些正用掃帚掃著積雪的家丁，那些人也盯著楚鈺。
似楚鈺一動，他沒就要出手一樣。
楚言手握成一團，碰地聲錘向桌子。
啪地聲，桌子四分五裂，連桌上的茶杯都碎裂在地上。
茶水溢流，白煙冒起。
臉色難看，陰鷙萬分。
五皇子府內，琵琶叮第一聲，弦斷。
“哎呀夫人您手上流血了。”
折雨在一旁點這檀香，聽得叮地一聲又見薑素素手指上的血著急道。
“不對。”
薑素素似想到什麽一樣，不顧手指上的血跡啪地一聲拍在桌上，茶杯晃動。
“啊，不對什麽？”
折雨本想替薑素素包紮卻見她陡然起身，被嚇了一跳，連手上動作都停住了。
“殿下的射技高超本夫人略有耳聞，那日怎會失手呢？”
薑素素眼眉微挑，狐狸般的眼中劃過一抹詫異。
那日被楚詠帶偏了所以她沒細想，現在想來楚詠不可能失手才對。
他的射技既能讓外麵的人誇得天上有地下無，不可能失手。
“夫人這話的意思是？”
折雨不解地問。
“意思是殿下放水，有意放過江梧桐！看來殿下對江梧桐還存有一絲感情。”
薑素素皺眉來回走動，唇咬著手指。
她還以為完全抓住楚詠的心了，沒想還有一處地方還有江梧桐的位置。
“不會吧，殿下是不是忌憚江家呢？”
折雨否認，楚詠對江梧桐的態度有目共睹，從江梧桐嫁入五皇子府後就沒正眼看過她，就她所見也就一次在江梧桐那邊過夜，這樣的話怎還會對江梧桐有一絲感情？若是有，那該是忌憚江家才對。
“你說的也有道理，隻是江家如今沒落加上江嫣的死，殿下還忌憚江家什麽呢？”
薑素素嘖了聲，眉頭輕皺有些想不通。
折雨斂眉也想不通，她家主子都想不通的東西她一個丫鬟怎想得通為何呢？
“說不定是殿下那天精神狀態不佳失手了呢？”
折雨又接著道，卻被薑素素瞪了眼。
“你到底是站哪邊的？”
薑素素問，折雨低頭嘟嘴。
“不管殿下是不是失手，江梧桐都留不得。”
薑素素嘖了聲，眼中劃過道狠光。
江梧桐留不得，若是留著她這一輩子都當不上五皇妃。
“那夫人的意思是…”
折雨眼中冒光，其他不喜歡卻喜歡看薑素素折磨人的模樣。
大概是跟在薑素素身邊舊了連心性都變了，以前隻有別人欺負她的份兒如今她一個小小的丫鬟能欺負當今五皇妃，心裏也覺著痛快。
若是她早些跟在薑素素身邊就好了，吃香的喝辣的。
“去，我們去看看五皇妃情況好些了沒，慰問慰問。”
薑素素不知想到什麽，嘴角一揚，扭著腰往外走。
折雨連忙跟在後麵，薑素素去的話肯定有好戲看。
“對了夫人，聽聞紅袖姑娘今日出嫁了，嫁的還是戶不錯的人家。”
這種八卦事一傳便開，而且還是從王爺府內傳出來的，今早她出去時就見萬丈紅鞭炮放著，熱鬧得不行。
“嗬，一個失了身的女人嫁過去後能好到哪去呢？說來你這丫頭也快到年紀了，等本夫人在府內站穩腳跟後也定為你尋一戶好人家，比紅袖的還好。”
薑素素保證，一句話讓折雨高興不已。
“沒想紅袖也嫁了，蕭長歌當真舍得，也好，以後都不用出現在本夫人麵前了。”
薑素素莞爾，心情愉悅。
對紅袖威脅之事她還記在心裏呢。
而她腦海中一直映著紅袖那時的模樣，直到現在她都覺得心有餘悸。
那不是個丫鬟該有的神色。
走了好，她不用再見到紅袖，省心不少。
喇叭嗩呐吹著，楊家那邊著急，下人跟楊家的親戚們都在門外等著，已來回走了好幾次了都不見花轎跟新娘的身影。
這吉時都過了，人怎還沒來？
“王爺該不會是在耍我們吧。”
一老人撫摸著白胡子有些生氣道，一些沉穩的人此刻也有些煩躁。
過了吉時耽誤了拜堂的耗時間，這堂拜不拜都無所謂了。
“旺財，你快派人去王爺府內問問這轎子怎還沒來，都快晚上了，客人們可都在裏麵等著呢，從王爺府到咱們楊家村這來也不遠，怎一個多時辰了還沒到呢？”
老人著急，他們從小將楊玉郎當成自己孫子般對待，雖他沒了爹娘可有他們這些長輩幫忙照顧，這是他第一次娶親他們自是看重。
本聽著對方是個丫鬟他們有些看不上，可楚鈺開出的條件太好了，所以他們才接納。
這會倒好，不見人影。
“是。”
家丁一聽連忙往王爺府方向趕去。
“村長，客人們都在裏麵催了，新娘什麽時候來呀。”
一人從府內慌張跑出來詢問，滿頭大汗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