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5章 從此陌路
縱不開口,她已知曉答案。
她隻是不甘心,不甘心所付出的一切無打動眼前之人,所以才會報著一絲希望問。
隻是結果是她所想那樣,讓她釋懷。
想起當初卑賤地跪在蕭長歌跟前求她救救青垣時隻覺得可笑,她怎會為了一個男人而跟她娘吵鬧呢?
雪下,冷得家家戶戶都緊閉門窗,點起暖爐裹著大棉衣。
上次下雪還是幾月前,本以為是提早兩月入冬,沒想下過一次後就停住一直到今天才又下了。
“客官,住店還是吃飯啊。”
掌櫃的聽得敲門聲,開門時卻被嚇到了。
一個女子穿著裏衣便走了出來,這人該不會是瘋子吧?
掌櫃試探性一問,蕭溫雅脫掉手上的手鐲送到掌櫃手上,掌櫃本還盤算著將她們趕出去,萬一是瘋子的話那可得不償失。
可見到眼前女子給的手鐲後他兩眼放光,接過手鐲看著色澤跟光滑度。
“住店,這手鐲可以讓我住多久。”
“一月。”
掌櫃地眼眸一轉,用衣袖擦了擦手鐲。
顫顫地比起手指,正打量著蕭溫雅,還以為她會跟他講價,沒想蕭溫雅直接從他身邊走過,身邊還跟著個丫鬟。
這手鐲若拿去典當的話肯定不止住一月,他不過是試探性,可眼前這女人卻不在意這個,看得出是個有錢的主兒。
“帶路。”
蕭溫雅有氣無力道,在身後的秀巧看著都心疼。
這都是什麽事,梁家那夥人也太不是人了。
“哎,上等天字一號房。”
掌櫃高喊,將蕭溫雅帶上房間。
“還不快走。”
秀巧見掌櫃一直直勾勾地看著她手上的箱子大聲嗬斥,掌櫃的回過神來點頭。
“是是,小的馬上走。”
秀巧雙手交|合摟著雙手臂,一陣寒顫。
“那個掌櫃一直盯著我們看,看的讓秀巧好怕。”
秀巧望著緊關的門道,蕭溫雅砰地一聲躺在床上。
“休息一會便離開吧,不然,要出事。”
蕭溫雅無力道,秀巧挑眉不懂蕭溫雅在說什麽:“出事?我們都從梁府出來了還能出什麽事呢?難不成梁府還 想殺我們滅口不成?”
蕭溫雅扯開一笑,以前她看誰都是好的,如今她看誰都是壞人。
“聽我的就是了,我先休息會,五更天時喊我。”
“是。”
秀巧心疼道,從蕭溫雅醒來到現在都沒好好休息過,身子虛得很,是該好好休息。
秀巧轉身吹滅燭火,坐在床邊。
黑黝黝的目緊盯著蕭溫雅,時不時地替蕭溫雅蓋好被子,縱自己打了個嗬欠,也強撐著不睡。
她要是睡了就沒人能照顧蕭溫雅了。
屋外,窸窸窣窣宛如老鼠出來偷東西一樣。
紙窗戶被捅開,白煙往裏麵冒著,隨後緊鎖的門被打開,有人躡手躡腳地走到床邊,掀開臃腫的被子一看。
驚覺床上無人。
點開燭火,掌櫃跟小二的看著空無一人的房間:“大魚跑了!”
掌櫃一手拍在小二腦袋上,小二捂著頭愣愣地。
“跑,沒聽到有人出去的聲音呀。”
小二撓撓頭不知她們是怎麽離開的。
“笨呐,窗戶,這裏是二樓。”
掌櫃指著開著的窗戶,沒想她們早警惕了。
那個手鐲他研究過,翡翠都是上乘好貨色,還有那丫鬟手上的三個箱子捂得那麽緊,裏麵肯定裝著值錢的東西,要是能將那些箱子偷到手,那他們這輩子都無憂了。
沒想到到手的肥羊還跑了,
“掌櫃地,還追不追?”
小二木訥問,掌櫃狠狠瞪了他一眼。
“追什麽追,她們明顯是早有提防。”
掌櫃的氣憤離開,小二跟在身後。
“小姐小姐我們歇會吧。”
秀巧扶著喘著大氣的蕭溫雅,蕭溫雅說五更天喊她,可到五更天蕭溫雅醒了她卻睡著了。
這一醒就讓她拿著東西趕緊離開。
“我沒事,趕路要緊,萬一他們追上來了呢?”
蕭溫雅喘著大氣道,不怕萬一就怕一萬。
“可是你的腳扭傷了啊,再走下去怕是要廢了。”
“小姐,不如我們回蕭府去吧,夫人肯定會心疼你的。”
秀巧哭著求著,蕭溫雅方才從二樓跳下來時扭傷了腳,身上還隻穿著裏衣,薄得打緊。
這麽冷的天還下雪了。
“不行,不能回去。”
蕭溫雅手緊抓著秀巧的手,倔強道。
她給蕭家丟臉,怎可再回去,若是回去那豈不是讓人笑話嗎?
笑的最開心的應該是蕭長歌,她執迷不悟最終全敗,在她麵前是把臉全丟沒了。
“我們歇會。”
蕭溫雅見秀巧哭著於心不忍道。
“好好。”
秀巧一聽,連忙扶著蕭溫雅在一處地兒前坐下。
她脫下衣服披在蕭溫雅身上:“小姐,衣服你先穿著,秀巧剛剛走得連汗都出來了。”
秀巧顫抖著,連牙齒都在打架。
“蕭家回不去了,秀巧,你可還願意跟在我身邊?”
蕭溫雅抬頭,見秀巧紅著臉跟耳朵抖著,她還是將衣服還給她。
“我這身子早冷透了,不用了。”
“小姐,可這樣下去你這身子要垮啊。”
秀巧又將衣服披在蕭溫雅身上,熱氣騰來讓她覺得有一絲溫暖。
這樣暖和的感覺還是第一次,以前穿著棉衣時不覺得暖,如今冷了穿棉衣卻覺得很暖。
“秀巧從跟在小姐身邊伺候開始就是小姐的人,小姐去哪秀巧便跟著去哪。”
“小姐既不想回蕭家,那秀巧就陪小姐浪跡天涯。”
秀巧堅定道,對她來說從夫人讓她留在蕭溫雅身邊時她就是蕭溫雅的人了。
“我想找個地方,安安靜靜地活著,遠離這些爾虞我詐。”
蕭溫雅咧嘴一笑,當初她想的便是找個山清水秀的地方與自己最愛的人安靜生活著,遠離世俗與凡塵。
如今卻隻她一人。
“好好,小姐說什麽便是什麽。”
秀巧狂點頭。
“看,天亮了。”
天灰蒙蒙地,烏雲擁擠在一起,雖天亮可這天氣卻冷得打緊。
“是啊,秀巧還是第一次見這樣的天色呢。”
秀巧抬頭愣愣地看著天空,主仆二人如今的心連得跟緊。
“走吧。”
蕭溫雅起身,秀巧扶著。
一攙一扶,緩緩往遠處走。
翌日,一條大消息轟動整個京城。
昨夜梁家起火,梁家人熟睡,整座院子都化為烏盡。
周圍鄰裏起來時火勢凶猛,整座宅子已被燒了一半,他們救火卻可火滅時整座院子已被燒成灰燼了。
溫氏醒來後就聽得香梅稟告此事,溫氏差點暈過去。
“無人生還,雅兒呢,雅兒呢!”
溫氏緊抓著香梅的衣服追問,她整天吃香拜佛保著蕭溫雅平安,蕭溫雅怎會出事呢?
她的孩子一心向善,老天爺有什麽事衝著她來為何要報複到她女兒身上。
“夫人,夫人你別著急,四小姐一定會平安的。”
香梅哭著,哭的傷心。
她今早出去一聽這事還特意去梁府看了眼真假,沒想那一座的大宅子竟成了廢墟。
她這一見就連忙回來跟溫氏說了。
“你剛才說無人生還,你說無人生還!快,快派人去找!活要見人,死要見屍體。”
溫氏緊抓著香梅,昨天她就覺得不安,是她沒派人去梁家看一下,若不然…
“還不快去。”
溫氏推開香梅,一向溫和的她也宛如瘋子般。
“筱蝶,筱蝶,你冷靜些。”
蕭永德進門見溫氏狀態有些不對勁,連忙止住她。
“老爺,那是雅兒啊,我如何冷靜,那是我女兒,我唯一的女兒。”
溫氏抬頭,哭的梨花帶淚。
“你冷靜,我已經派人去梁府找人了,一定能找到雅兒的。”
蕭永德摟著溫氏,企圖讓她冷靜下來。
溫氏埋在蕭永德懷中哭著。
他人生死她無所謂,可蕭溫雅是她女兒,她怎淡定得了呢?
“老爺,我要親自去看看,雅兒她肯定沒事的。”
溫氏求著,蕭永德見狀隻能答應。
“好,那我陪你去。”
蕭永德道,拉起溫氏的手。
“香梅,去備車。”
“是。”
香梅低頭緩緩退下。
京城內有什麽大事不用一夜,隻需要幾個時辰便能人盡皆知。
今日梁益沒來上朝,連蕭永德也沒來,還有本該去許湛那邊報道的梁文才也沒去。
“梁家竟遭此不幸,隻是無端端地怎會走水呢?”
楚皇帝不解詢問,底下無人能回半句。
這事看起來有蹊蹺卻讓人想不出蹊蹺何在。
走水說起來是正常之事,隻是大多數發生在春夏,冬天反而少之又少卻不排除可能。
“啟稟皇上,聽聞是梁家廚房生火忘了關火而釀成的悲劇。”
“錯了錯了,好像是書房的燭火被吹倒,桌子先燃起來。”
一人開口人人開口,文武百官們爭論著宛如蒼蠅般在楚皇帝耳邊回旋,吵得楚皇帝腦袋疼。
他不過是禮貌性問一下,這些人怎一個個地比他還積極。
“既是意外,那便不要想太多。”
楚皇帝打斷底下人的爭吵,他也無心關心這些。
對他來說官沒了那便找人頂替上去便可,就跟伊正下台他隨意找了個地方官替補上去。
楚國人才濟濟,最不缺的便是人了。
楚皇帝一打斷,誰還敢繼續說下去。
王爺府內,蕭長歌一聽這事還有些不相信。
“王妃,您說好端端地怎會突然走水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