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8章 美人計
“雲季兄,送到這便可,你還是先回去吧。”
齊宣朝雲季拱手, 客氣道。
“齊三皇子一路順風。”
雲季也沒跟齊宣爭,這裏離京城已遠,送到這裏已算好了。
出了楚國城門,後麵的路該安全,他的任務也算完成。
再者有楚鈺的死衛在身邊護著,也不用擔心他這一路上會出什麽事。
這些人各個都是高手,就算有人想對齊宣不利也要費一番力氣。
“好。”
齊宣點頭,輕應。
鑽入車內,車內的死人齊宣連看都不看一眼。
眼,微冷。
望著馬車離開的背影,雲季心有餘悸。
齊宣方才的模樣在他腦海中揮之不去,可怕得讓他寒顫。
之前就覺得齊宣跟楚鈺會是同種人,現在肯定地說就是同種人。
隻是齊宣隱藏得太深,不知蕭長歌跟楚鈺會不會被他的表麵所迷惑。
王爺府內,楚鈺一子堵住蕭長歌去路,棋盤上肅殺一片,蕭長歌倒吸一口涼氣,神情也變得認真起來。
“有意思。”
薄唇輕張開,跟楚鈺較起勁兒來。
“那是,跟本王下棋怎麽會沒意思呢。”
楚鈺莞爾輕笑,似很享受這一刻。
他了解蕭長歌的棋路,能揣測蕭長歌會如何下。
同樣,蕭長歌也了解他。
他下一子,蕭長歌堵一子。
既如此,他也同樣回報蕭長歌。
“不然也,以往王爺都藏著四分,今日這一盤棋才與妾身拚盡全力,魚死網破。”
一子,落黑子旁邊。
“本王可舍不得跟歌兒魚死網破,本王要與歌兒長長久久。”
落子聲清脆,楚鈺溫潤道。
“長長久久?這大概隻能是個假象吧。”
蕭長歌冷笑,她不信這些。
“歌兒可是吃醋?吃本王與靈兒說的那番話的醋?”
鳳眸似看出蕭長歌心裏所想,楚鈺直言問。
“不是。”
蕭長歌皺眉,否決。
可這模樣在楚鈺看來就是,若真不是她不會猶豫更不會皺眉。
“可這空氣裏的酸味告訴本王說,歌兒吃醋了。”
楚鈺將棋落在一處角落,起身,湊近蕭長歌跟前。
她這模樣越看越耐看,越看越覺得比其他人要好看幾分。
他怎就這般看不厭呢?
“輸了。”
冷冷的兩字,打斷楚鈺的思緒,低頭看著在底下的棋局,蕭長歌乘著楚鈺起身那一刻將黑子包圍住。
“歌兒真厲害。”
楚鈺坐回原位,誇獎蕭長歌,卻見她臉上不為所動。
方才還一副認真的模樣,怎贏了也不見她高興呢?
楚鈺有些失望,更多的是高興。
這樣安靜地坐著下棋說話的時間太少了,少的他每分每秒都珍惜著。
“不是妾身厲害是王爺分心了。”
若不是楚鈺方才起身時隨便下了一子,她贏不了。
這盤棋是好棋,棋內也有楚鈺步的局。
她走錯一步,盤滿皆輸。
“非也,是歌兒厲害。”
“歌兒隻知本王分心,卻不知本王是中了歌兒的美人計才分心的。”
鳳眸望著蕭長歌,燦爛一笑。
蕭長歌挑眉,盡不信楚鈺說的話。
“看歌兒不信的模樣本王心裏受創呀。”
似看出蕭長歌一丁點都不信,楚鈺哎了聲,低頭,一副難過的模樣。
蕭長歌冷眼看著楚鈺表演,要不是差盤瓜子,她就可以坐在這看楚鈺演戲。
他這演戲可比那些變臉的還好看,一眨眼功夫便成了其他樣子,有意思。’
“妾身從一開始就不信。”
蕭長歌起身,往屋內走。
望著蕭長歌離開的背影,那雙鳳眸劃過一道憂傷可旋即又恢複成原樣,
今日那些皇子、太子們都回了自己國,不難想象劉國那邊如何,燕國那邊估計燕皇會親自出動一趟,就算不來楚國,他也會命人送上東西跟楚皇帝謝罪。
楚國勢力太大,燕國現在還得罪不起。
至於齊宣,現在該追上齊照了。
齊宣不會放過齊照的。
從第一眼見他時候,她就有預感齊宣跟楚鈺是一類人。
“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苦呐苦。”
身後傳來楚鈺哀聲連連,卻聽得東院屋內的大門砰地一聲關上,獨留楚鈺一人在外麵喊著。
“母妃,如今是有人比孩兒更狠啊。”
望著緊閉的門,楚鈺抬頭看著月剛升起的天。
星辰布滿天空,閃爍著光芒。
楚鈺眼中劃過道傷心,嗬笑著。
天上的星星,越來越亮了。
他小時候也見過這麽美的夜晚,那是在他母妃被殺時…
“誰。”
忽聽得院門旁一道聲音,似有什麽東西被踩到一樣。
眼驟然冷冽,瞥向院門。
院門外沒有動靜,楚鈺起身緩緩往院門方向走去。
“你在這作何?”
望著緊貼牆邊的人兒,楚鈺眼越冷了幾分。
連語氣都有些不友好。
溫潤的聲音從耳邊響起,背後緊貼著牆,手拿著托盤。
冰冷隔著衣服傳到他體內,因這道聲音太近而臉微紅,幸得這地方陰暗沒人能察覺,若不然讓楚鈺看到不知有多丟臉。
“紅袖,紅袖隻是給王妃送茶水來。”
托盤上放著茶水,水壺內的水還熱得冒煙。
“哦?天冷,茶水記得多換幾次,若不然冷水落肚要喝壞肚子。”
楚鈺挑眉,輕哦一聲,叮囑著。
“是,這點王妃也吩咐過了。”
紅袖欠身,輕應。
“進去吧。”
楚鈺讓開條路,紅袖從他身邊鑽過。
這是他第二次靠楚鈺這麽近,近到連他鼻息都能感受到。
又讓紅袖想起那夜的事來,雖是她鬼迷心竅,可一看到楚鈺就想到那個吻。
本還擔心楚鈺醒來時會跟她家主子說什麽,如今看來是她想多了。
可能那日楚鈺喝醉,真是老天爺開眼。
在身後之人鳳眸微眯,高深莫測。
方才他說的,紅袖聽到多少?
“紅袖。”
身後,楚鈺輕聲喊。
“紅袖剛來,見王爺一人在院內不忍打擾故而躲起來,沒想踢到放在院門外的盆栽。”
楚鈺剛開口紅袖便知他要說什麽,連忙解釋。
“恩。”
楚鈺應了聲,紅袖背對著楚鈺行禮。
“今夜王爺不留東院嗎?”
“不留。”
說罷,楚鈺轉身離開。
聽得楚鈺離開的步伐,紅袖莞爾。
轉頭看著院角旁的泥土,那是盆栽內的。
不過卻是她故意踢倒想引楚鈺注意的。
至於楚鈺說了什麽她是真沒聽到。
紅袖走到門邊,敲著門。
“王妃,紅袖端水來了。”
“進來。”
聽得蕭長歌的聲音,紅袖推門而入。
外麵冷風吹著,一入屋暖和不少,連被凍得紅腫的手都暖了許多。
燭台上的蠟燭搖著,宛如舞女在跳舞。
“今夜有些晚了。”
蕭長歌低頭翻著書,這話卻是對紅袖說的。
“水燒得慢,就晚了些。”
紅袖解釋。
“王妃,天冷,你該早些休息才是。”
見蕭長歌看著書,紅袖叮囑。
“恩,差不多了。”
蕭長歌點頭,雙目卻望著書籍。
她安靜,似對書有一種熱愛。
隻要一看到書,她連心都能平靜下來。
望著側臉,紅袖看的有些呆。
“怎麽了?”
見紅袖還站原地,蕭長歌瞥向紅袖,詢問。
“沒。”
紅袖回了神,搖搖頭往外走。
北院,白靈兒本準備休息沒想楚鈺會來,這把她高興得不行。
“王爺,你看你來都不跟臣妾說一聲。”
白靈兒握著楚鈺的手臂,靠近。
將頭依偎在他肩上。
雙兒見狀,識相離開了。
“本王不是想給你個驚喜麽?”
楚鈺莞爾,溫柔笑。
“王爺要是早些說靈兒也能早點做準備。”
“哦?靈兒還要為本王準備什麽?”
楚鈺好奇問。
他去東院時都是隨時入也不曾見蕭長歌為他準備過什麽。
“當然是…,這些女孩子家的東西王爺不便知。”
白靈兒想說,卻害羞的說不出來。
“時候不早,睡吧。”
楚鈺伸了伸懶腰,一副很困的模樣。
未等白靈兒,先躺床上。
話才剛說完,雙目已閉上。
白靈兒還想說點什麽,見楚鈺這模樣也說不了。
白靈兒懊惱,嘟嘴。
可旋即一想到楚鈺是為她而來的,心又好了幾分。
吹滅桌旁的蠟燭,蓋著被子,睡在楚鈺身邊。
蕭家舊宅內,傳來一聲驚叫。
嬤嬤本想去茅房,經過大廳時隻覺得陰森森地,手上燈籠往大廳內一照。
不照不知,一照嚇一跳。
嬤嬤坐在地上,手上燭火落地,熄滅。
涼風呼呼吹入,月著落在大廳內。
隻見人掛在白綾上,手腳垂下。
那衣服還是她家夫人睡時她替她穿上的,一眼就能認出來。
這聲驚叫,嚇醒連氏身邊另一個丫鬟。
丫鬟穿著衣服,連扣子都沒扣好便趕了出來。
自來到德院內後,她家夫人瘋的比在蕭府內更厲害了,說的都是瘋言瘋語,都是別人聽不懂的話。
“啊。”
丫鬟看著懸掛在梁上的人,嚇得差點暈倒。
“快,快去通知老爺。”
嬤嬤率先反應過來,從地上站起。
隻是雙腿發軟,軟的步履艱難。
臉白如紙,冷風吹,更顯陰森。
將連氏送到這來時就帶了個隨身丫鬟,至於嬤嬤還是向外招來伺候的。
這地方是以前蕭家舊宅,先前蕭老爺子喜歡清靜所以買的地方有些偏僻,這周圍就沒幾戶人家,平日裏也素不來往,
丫鬟反應過來,跟著嬤嬤一同往蕭家方向去。
“我跟你,跟你一起去。”
丫鬟起身,放著她一人在這她更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