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7章 恭送王爺
清晨,露水順著葉子滑落,太陽還未升起。
東院的房門咯吱一聲被打開,屋外的丫鬟齊齊道:“恭送王爺。”
以紅袖與秋冬為首,其餘人隨站在後麵。
見到楚鈺出來,紅袖心裏按捺不住喜悅。
依舊是那妖孽的模樣,隻是今日似更添風采,春光滿麵地。
他還穿著昨夜的衣服,端正高雅。
“進去伺候你家王妃,再吩咐廚房燉點補的湯藥過來,切莫讓你家王妃太勞累了,賬本這幾日也先放著,照顧王妃身體優先。”
楚鈺甩袖,叮囑道。
昨天一夜,將蕭長歌折騰壞了。
一想起蕭長歌的身體,楚鈺的臉色紅了幾分。
“王爺放心,奴婢早吩咐廚房燉好雞湯了。”
紅袖搶先答道,對於這種事她知過後會有過疼,疼得是錐心至骨地。
她也與人交|合過,隻是蕭長歌是跟自己愛的男人,而她…
一想到這,紅袖咬牙,不甘。
“嗯。”
楚鈺掃了眼紅袖,可她低著頭。
“你的身子好些了嗎?”
聽得這話,紅袖抬頭眼中竟是欣喜,那雙鳳眼還看著她,眼中帶著笑意。
他是這般溫柔,這般讓人心動。
“啟稟王爺,紅袖已經沒什麽大礙,多謝王爺關心。”
紅袖微微欠身,感謝道。
楚鈺這才安心離開。
隻是這番無意關係的話讓紅袖心裏念著,更起了假想之意。
想起雙兒之前說的話再看楚鈺這麽關心她的模樣,難道王爺對她是真有…
心砰砰跳著,連耳根都紅燙。
若楚鈺對她有意思不介意她出身跟之前那些事的話,那她…
“紅袖姐姐,該進去了。”
秋冬邁出一步,見紅袖還愣在原地時轉頭拉起她的手往屋內走,紅袖回過神來。
她是想,做夢都想嫁給楚鈺。
可過不了蕭長歌這一關。
蕭長歌是鐵了心思不想讓她幸福,不想讓她有個好歸宿,不肯讓她嫁給自己喜歡的人。
連白靈兒都看得出她喜歡王爺,蕭長歌那般聰明怎會看不出呢?
看得出,卻不想讓她幸福。
隻想自己獨寵卻不肯分她一丁點,哪怕是一丁點都不肯。
“進來吧。”
屋內傳來一道慵懶的聲音,蕭長歌坐在銅鏡前,隻穿著裏衣頭發散著。
“王妃,奴婢給您梳洗打扮。”
說罷,後麵的丫鬟端著水又備著衣裳,在後麵候著。
以前都說蕭長歌不得寵,如今得了楚鈺恩寵,這些人不敢對蕭長歌放肆,更怕會是葉婆子那樣的後果。
葉婆子還有半年就到告老還鄉的時間卻偏偏毀在蕭長歌手上,不過有些人是高興,畢竟葉婆子平時潑辣,罵人不留嘴對她們這些丫鬟更是苛刻嚴厲,這會兒將她趕走,有些人心裏很是解氣。
秋冬接過水盆,擰幹毛巾輕擦蕭長歌的臉再擦著她的手。
紅袖拿起衣服替蕭長歌穿上,緩緩係著腰帶。
一身素雅卻比平時多了一分嫵媚,臉上紅暈。
“你這丫頭笑什麽呢?”
察覺到秋冬在偷笑,蕭長歌不解問。
昨天一夜,她腰酸背疼。
如今連站起來都疼著。
“昨天王爺來後就沒出去過呢,長時留在屋內,連二夫人都沒過呢。”
秋冬湊近蕭長歌,小聲道。
她雖不懂這些女兒事,可楚鈺昨天下午一直到今早才出來,光是這點就夠秋冬笑許久了。
以前總是雙兒耀武揚威地在她們麵前炫耀,現在可輪到她們炫耀了。
“你這丫頭不懂可不要亂說。”
蕭長歌伸手輕敲了下秋冬額頭,秋冬哎喲一聲捂著額頭,嘟嘴一臉委屈。
“秋冬哪是亂說,秋冬說的明明就是實話。”
秋冬理了理衣服,紅袖站在她背後替她梳著頭。
“慢,梳做婦人鬢吧。”
“是。”
握著梳子的手停了下,輕應一聲。
蕭長歌想起楚墨說的話,既為他人娘子怎可梳做少女鬢呢?
如今,她是真成楚鈺的人了,徹徹底底。
“你們先出去,這裏有我們伺候就行。”
秋冬衝著身後的下人揮了揮,幾人低頭緩緩退下。
以前是別人差使她,現在輪到她差使別人了。
“秋冬,替本王妃收拾收拾屋子,紅袖,床被拿去洗洗。”
蕭長歌看著鏡內的自己,莞爾一笑。
少女的模樣已然不見,如今的自己倒成熟不少。
“以後一切照規矩來,你們差人去南院那邊通知一下,以後每日妾都需給本王妃請安。”
“是。”
蕭長歌吩咐,秋冬高興咧嘴一笑。
在王爺府內兩個多月了,一直都是白靈兒得寵,作威作福地。
如今她家主子終於懂得爭了,她怎會不高興?
看她家王爺方才的叮囑就知心裏頭一定有一處位置是她家王妃的。
…
落月殿內,楚永碩一覺睡到天明。
醒時隻見秀兒在一旁候著,見楚永碩醒來不知多高興。
“公主你醒啦,快些洗漱吧。”
秀兒將水盆放在桌上,替楚永碩擦拭又替她更衣地。
“今日這般殷勤,可是有什麽喜事?”
楚永碩見秀兒一臉燦爛的模樣不禁問。
“嘿嘿,果然逃不了公主法眼,燕皇子早早就在外麵候著了。”
“哦?那你為何不叫本公主起身?”
楚永碩挑眉哦了聲,昨日趙高元他們齊齊而來,卻不見到燕無患,如今她腳上的傷快好了人才出現。
想討好她,未免有些晚了。
“燕皇子怕打擾到公主休息,特意叮囑等公主您醒過來後再通報,公主您說燕皇子的這份心思您感動不?”
秀兒湊近楚永碩跟前打鬧問。
楚永碩一把將她推開。
“扶本公主出去吧。”
“可是公主你腳上的傷…不如宣燕皇子進來如何?”
“他既在外等了那麽久,本公主若不親自出去見他顯得待客不周,本公主已經窩在床上一天了,腳上的傷也快好了得下地走走。”
說罷,楚永碩掀開被子,秀兒扶著楚永碩往大廳內走。
燕無患已在這坐了許久,手抵著臉閉眼淺睡著。
聽得腳步聲,睜眼,眼中帶著許些血絲。
楚永碩倒是被燕無患睜眼給嚇到,見燕無患受驚起身的模樣楚永碩掩嘴輕笑。
“可是碩兒嚇到燕皇子了?若是還請燕皇子見諒。”
楚永碩客氣道,厭惡黃打量楚永碩,隻見她赤著腳下,腳下還裹著紗布,走路一瘸一拐的。
“聽聞公主前天不小心摔倒,無患今日才來看望可是有些晚了。”
“若是有心,哪有什麽早晚之說呢?”
“燕皇子坐。”
楚永碩坐在燕無患跟前,聽得楚永碩邀請,燕無患也沒跟她客氣。
“見燕皇子眼中帶血絲,紅的打緊,連精神也不太好,可是昨兒熬夜了?”
楚永碩故意取笑道,隻見厭惡黃手握著瓶子,讓楚永碩一眼便注意到了。
“不知燕皇子手上拿的是什麽呢?”
楚永碩好奇問。
“這是昨夜無患在外尋的良藥,聽說對摔傷扭腳極有效,可見公主腳下傷快好了,想必這藥也送不出手了。”
燕無患收回,秀兒搶先開口:“哎,燕皇子且慢,我家主子腳上的傷還沒好呢,燕皇子這瓶藥是送的及時而非沒用,再說哪有送人的禮物拿回的道理呢。”
秀兒看向楚永碩,見楚永碩沒說其他她又接著說下去。
燕無患看向楚永碩:“既如此,這份薄禮還請公主不要笑話。”
燕無患拱手,秀兒邁著盈步到他跟前接過,遞給楚永碩。
楚永碩看了看,將其收入懷中。
“還是燕皇子想的周到,你看昨天來的其他人不是空手來便是帶著一堆沒用的東西,唯獨燕皇子你帶的實用,與之不同。”
楚永碩誇獎。
“那不知公主對這份禮物可否滿意?”
“這對我腳下的傷可有好處,怎麽會不滿意呢?”
楚永碩咧嘴一笑高興道,燕無患點頭鬆了口氣。
“公主不嫌棄就好,我還覺得這份禮物比不上趙太子他們送的呢。”
“這是城南外伍大的跌打酒,從京城到城南去來回可要好久,燕皇子有心了。”
楚永碩誇獎,對燕無患的印象好了幾分。
她之前沒對燕無患有多過的了解,如今看來倒也是個不錯的男人。
一表人才又是燕國大皇子,將來成了燕皇她便是皇後了。
太子跟皇後都想她嫁給燕無患,所以她對燕無患這名字老早就記在心裏,隻是一直聽太子他們提起,難免有些厭倦。
她從來都不喜歡被安排隻想隨心所欲。
而今日,應該是她第一次麵對麵與燕無患交談,這第一次交談隻覺得眼前之人還不錯。
“比起公主的千金之軀,跑到城南算的了什麽呢?”
燕無患點頭輕笑。
“不過燕皇子在楚國還沒一月,怎知城南那邊有一家藥效很好的跌打鋪呢?可是太子哥哥說的?”
媚眼一抬,眼中帶著許些笑意。
不是疑問,而是肯定。
“是,太子愛公主心切可這幾日太忙,便托我去,我也是借花獻佛罷了。”
燕無患倒不狡辯,大方承認。
殿內,清脆的笑聲響起。
楚永碩對燕無患讚歎不已。
至少他不做作也不說謊。
隻是她不明為何燕帝會拿燕無患與劉紫旬作比較,劉紫旬雖好卻不懂情。
她三兩下就將他迷得神魂顛倒地,自對他沒了興趣。
她是個女人,隻要是個女人都會想證明自己的魅力。
北院,苦無看了眼站在窗邊的信鴿,拿起腳下的信紙掃了眼。
嘴上,揚起笑意。
而在屋內,一名女子被鎖鏈鎖在牆上,手腕上的血滴答滴答流著…
底下的石池內,正孕育著一朵血色花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