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2章 喪事
“走時老夫人還好好地，怎突然就沒了。”
屋內哭聲不斷，聽得人心煩。
胡氏見跪地上兩人，這兩人伺候老太太也有好幾年了，平日裏做事也認真仔細，大夫下午來診斷過時便說了老太太休養下便可，隻是不能激動，她們才走一會老太太人怎就沒了呢？
“奴婢，奴婢們也不知，老爺走時叮囑過老夫人需要安靜讓我們不要進去打擾，我們幾個也就守在外麵了。”
丫鬟哭哭啼啼地，連聲音都小了幾分，生怕被罵。
“期間可有什麽人來過。”
溫氏凝眸，緊盯嚴氏。
“期間…期間五夫人來瞧過然後就是大夫人。”
說到大夫人時候眼往嚴氏瞥了眼，見嚴氏端莊的模樣她害怕低下頭。
現在蕭家可不是以前的蕭家，老夫人一去，福祿院內的丫鬟跟家丁們便沒了去處，到時還要看這些主子們的臉色，她們是連一個都不能得罪。
“你們看著我作何，莫是懷疑這事跟我有關？”
見眾人都看著她，嚴氏盯著溫氏。
從溫氏進屋時她雙眼就沒從她身上離開過，這一看就知是在懷疑她。
溫氏失笑，她不是懷疑而是肯定。
隻是沒證據的事她不能亂說，禍從口出，若平白無故說是嚴氏做的那隻能叫汙蔑。
“我我也隻是過來看看娘有什麽需要沒，才剛待了會，老爺便喊我走了。”
元氏趕忙辯解，一臉無辜。
“姐姐別多想，四妹也隻是想問問有誰來過罷了。”
“現如今這府內隻剩我們四姐妹，該團結一致才是可不能惹出什麽事來。”
胡氏出來，站在兩人中間擋住兩人視線，她趕忙打和嫣然一笑。
嚴氏卻不給胡氏半點臉色，冷眼掃向站在一起的三人。
“是你們三姐妹，這裏麵可沒我。”
嚴氏指出，胡氏幹笑兩聲。
“姐姐說的是什麽話呢，自進了蕭府，我們可是一家人，我們以姐妹相稱，你自是我的姐姐。”
胡氏又接著道，嚴氏冷聲一笑。
“嗬，姐姐？說這話時你可敢對天發誓？”
胡氏頓了頓，沉默。
見胡氏這模樣，嚴氏冷笑。
“有空說這些虛情假意令人惡心的話還不如想想娘的後事該怎麽置辦吧，現在你才是蕭家女主人，這些可要你來操勞才是。”
嚴氏看著三人站一起，覺得很是礙眼。
元氏一心將注意力放在自己懷中的孩子身上，現在是走到哪都得抱著孩子不然不放心。
這裏麵幾人，誰將她當成自己人看呢？
“這…。”
胡氏咬唇，瞥向溫氏。
嚴氏將這一切看在眼裏，府內的女主人說是胡氏，這明眼人一看就知是溫氏。
沒溫氏的主意，胡氏這女主人也坐不住，所以胡氏是離不開溫氏。
“二妹，有句話我可要提醒你一下，知人知麵不知心，看人可不能看表麵，萬一哪天被人反咬一口呢。”
嚴氏的聲音冷不丁防響起，屋內其他人不敢開口說半句。
老太太一去，府內便是嚴氏最大。
縱管事的權利被胡氏給奪了去，可她終究是大夫人，蕭永訣也會繼承蕭家。
不管如何，嚴氏還是壓著她們，除非能她死或者蕭永德將她休了。
現在，溫氏跟嚴氏她都不能得罪。
“多謝姐姐提醒。”
胡氏愣了愣，幹笑幾聲，欠身感激道。
雙眸不自覺地飄向溫氏，溫氏雙眼一直看著嚴氏，似要將她看出個洞來。
屋內氣氛尷尬，孩子的哭聲又刺耳。
可嚴氏跟溫氏似沒聽到一樣，四目相望，眼中都帶著試探。
胡氏夾雜在兩人中間覺得不適，又不敢亂動。
兩人，她一個都得罪不得。
屋內已掛上了白條白布，貼在窗上的囍字也被拆下，這還是蕭長樂跟蕭長歌出嫁時貼的。
白布掛滿堂，所有紅色的喜慶的東西都被替換下了。
“娘怎會突然就去了呢？”
嚴氏瞥向安靜躺在床上的老太太，眼緊閉，手腕懸在床邊，嘴角邊還流著血，被子跟衣服都被染成豔紅色。
“香梅，派人通知老爺。”
溫氏輕喊了聲，香梅低頭：“是。”
“這人當的可比狗還忠心，一出事就想著通知老爺了。”
嚴氏輕嘲，溫氏手握緊手帕。
老太太怎會突然吐血，怎會死，她想嚴氏最清楚。
“總比有些人連半滴眼淚都流不了，連半點傷心都沒地好。”
“快去通知老爺。”
溫氏冷聲道，見香梅還在原地候著，她趕忙道。
香梅掃了眼嚴氏，緩緩退下。
現蕭家可真是四分五裂，幾位夫人不和，徐福去了現連老太太也去了，蕭家以後的日子注定不太平了。
“我是不傷心，可有些人是假惺惺，也不知是想做給誰看呢。”
嚴氏打了個嗬欠，有些疲倦。
雖沒點名道姓，可這裏頭隻有她們幾人，這話是在說誰她們心知肚明。
她今兒一大早便去了嚴家，來回折騰可還沒休息呢。
“周嬤嬤，扶我回院去。”
嚴氏喊道，周嬤嬤掃了眼屋內的女眷，雖覺得不妥卻也照做。
扶著嚴氏，從溫氏身邊擦肩而過。
“姐姐，娘的後事還沒安排妥當，你這樣可有些不合規矩。”
元氏見嚴氏要離開，趕忙喊道。
“嗬，這裏可沒我什麽事，這些事你那些好姐姐們自會置辦，倒是五妹你可是士別三日刮目相看啊，如今有了蕭家香火，連說話都硬氣了。”
嚴氏瞥向元氏懷中的孩子，元氏竟下意識地護著懷中的孩子。
嚴氏揚起一笑，眼神卻變得犀利。
“有這閑工夫不如照顧好你的孩子。”
“規矩死的人是活的，這活著的人竟還要照著死規矩辦事，好笑好笑。”
嚴氏的身影越走越遠，隻是這番話跟笑聲卻落在這些人耳中。
以前老太太在時嚴氏向來是最守規矩的，老太太這才剛去，嚴氏卻跟變了個人一樣。
元氏眼中盡是怒火，嚴氏現在不過是個沒了權勢的大夫人，怎還這般囂張。
等他日她的孩子長大，可就輪不到嚴氏得意了。
“二姐，四姐你們看大姐說的是什麽話。”
元氏皺眉，抱怨。
嘟嘴，一臉無辜。
溫氏也懶得安慰元氏，如今的元氏可不是以前的元氏，她現有自己的孩子人也囂張幾分。
以前的元氏低調更不敢出頭，現在膽子倒挺大，竟敢說起嚴氏的不是。
槍打出頭鳥，元氏這樣遲早會害了自己。
“還是先替娘換上身新衣裳，再收拾一下床被，其餘等老爺回來再說吧。”
溫氏看著老太太，李嬤嬤還跪在地上，一聲不吭，可眼已發紅。
“李嬤嬤，節哀。”
溫氏輕拍了下李嬤嬤的肩，安慰道。
“四夫人，給老夫人換衣的事可否由老奴來做。”
“老夫人呀習慣讓老奴換衣服了，老奴知老夫人喜歡什麽樣的，前陣子老夫人還命人又做了幾套衣裳呢。”
李嬤嬤擦了擦眼角的淚，溫氏客氣道：“這事就有勞李嬤嬤了，其他人來，我不放心。”
溫氏拜托道，李嬤嬤叩地聲朝溫氏磕了個響頭。
若是其他人家裏，這些事怎輪得到她一個下人來？
可溫氏卻將這事交給她來做，大恩大德，實在是沒齒難忘。
“李嬤嬤這是作何，快快起來。”
溫氏趕忙扶著李嬤嬤。
一向繃著臉不給人臉色看的李嬤嬤這會兒不僅哭了還朝溫氏磕了個頭，若是讓嚴氏看到，又要奚落李嬤嬤一番了。
“二姐，還有些瑣碎事可需要你幫忙，也別愣著了。”
溫氏掃向胡氏，溫和道。
“妹妹盡管說。”
“先通知長歌跟長樂她們，再有是其他親戚，門上燈籠…”
溫氏詳細道，生怕胡氏疏忽。
這次正是因為疏忽才導致老太太沒了，以後可不能疏忽。
嚴氏從回去娘家一趟回來後是連整個人都變了，也不知嚴家那邊給她支了什麽招，讓嚴氏這般囂張。
“四姐，那我呢？”
見溫氏吩咐著卻沒點名元氏，元氏指著自己問。
她也是蕭家一部分，其餘人都忙裏忙外地，她怎能閑著呢。
“五還是先照顧好澤恩吧，這孩子離了你不行，你看在你懷裏他才笑著。”
溫氏一番話讓元氏心裏高興。
元氏低頭，看著手舞足蹈的孩子，莞爾，笑得很是溫柔。
她的孩子自是親近她。
“對了二姐，三姐那邊記得命人送幾套衣服過去，入夏了，難免熱，平日裏若有什麽東西也記得給她送點過去。”
溫氏似想起什麽一樣，轉身又叮囑。
“四妹放心，這事我早命人去辦了。”
胡氏點頭，溫氏這才放下心來。
元氏心裏卻有些堵著，她費盡心思弄走連氏，溫氏卻還命人給她送這送那地。
“那就好。”
“其他人沒事先在外守著，這裏可交給李嬤嬤了。”
溫氏吩咐，丫鬟們起身退下。
幾人看了眼，也慢慢退下。
獨留李嬤嬤一人跪在老太太身邊。
從方才進屋時李嬤嬤就跪著，雙眼一直看著老太太。
她從老太太是大家閨秀時便隨在她身邊，年輕時是她的貼身丫鬟，年老時成了她的嬤嬤，照顧她飲食起居替她出謀策劃。
“小姐，您怎讓我獨活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