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8章 沉湖
不知過了多久,底下的人將其鬆開,屍首緩緩浮起,而水內的人已消失不見。
忽而,屍首突然動了動,她仰起頭咳咳了兩聲,使勁而往岸邊有遊,力氣卻快用盡了。
朱兒這時才覺得不對勁,她根本沒來過湖邊,香囊怎可能會掉落湖內呢。
春夏,春夏為什麽要這麽做。
水將她眼刺得生疼,眼紅又睜不開眼,隻能模模糊糊感覺到方向。
岸邊,岸邊。
假山內,一道人影從裏麵走了出來。
望著朱兒搭在岸邊的手,她伸出腳狠狠地踩在她手上,蹲下,另一手按著她腦袋往水下按。
朱兒拚命往上掙紮卻被人按得死死地,想要致她於死地。
救…救命…
王妃,王…
水花撲騰濺起,拚命劃著手。
本還撲騰著的手緩緩沒了動靜,人也不掙紮了,見沒了動靜,按在腦袋上的手才鬆開。
起身,拍了拍手。
腳鬆開,見朱兒的手還搭在岸邊時她伸出腳一噔,朱兒整個人往湖底沉。
人,漸漸從湖邊隱去,似從未來過般。
皇宮北院
苦無回來最高興的該是楚皇帝,楚皇帝聽聞苦無采藥回來後便風塵仆仆往北院來了。
苦無一天不在皇宮,他就一天放心不下,隻有苦無在他身邊他才能安心。
“陛下,這是極樂。”
楚皇帝在院門候著,自古隻有別人讓天子等,可苦無卻敢讓天子等他。
一向暴躁的楚皇帝這次卻乖乖等著,見門打開,楚皇帝邁著大步到他跟前,龍顏大悅。
“極樂,好好。”
楚皇帝一聽極樂二字,雙眼放光,從苦無手上奪過藥一吞而下,絲毫不懷疑。
以前用藥,需有太監先試才剛盛給天子服,而現在楚皇帝對苦無是深信不疑。
“臣一回來便立即給陛下研出極樂,隻是匆匆,便隻有一顆。”
苦無彎腰,恭敬道。
“好好,先研一顆出來緩急,接下來也要勞煩神醫了。”
楚皇帝服下極樂後,心情有了大改變,明顯比方好些,對著苦無也笑盈盈地。
他該是忘了三天前他是如何威脅苦無的。
眉開眼笑的模樣讓周圍的人鬆了口氣,這些天楚皇帝的怒火明顯比以往還大,性子也暴躁。
聽聞昨日有個大臣不過是不小心頂撞了句,便被楚皇帝抄了家,全家流放。
這幾日眾人過的都心驚膽戰的,連說話行事都小心翼翼更有大臣告病在家休養。
“是。”
“皇上,敢問丹藥可送出去了?”
苦無想起這事問,比起極樂,長生不老丹藥更為重要。
說到這,楚皇帝摸了摸胡子,咧嘴開心而笑,渾厚的聲音響起:“當然,前幾日四王爺操勞四王妃被虜一事,幾夜未眠,朕體恤王爺心疼他身子,特將丹藥賜給他補補身子。”
“皇上聖明。”
苦無眼眸轉了轉,高呼道。
一旁的小元子一聽,也跪下大喊巴結著。
楚皇帝似很喜歡聽別人讚賞般,哈哈大笑。
“朕且不打擾神醫你研藥了,若是研好極樂,立刻送來給朕。”
“臣恭送皇上,小元子,快送送皇上。”
苦無拱手作揖,小元子起身應了聲:“是。”
隨在楚皇帝身邊送楚皇帝回殿。
楚皇帝每次來這兒連龐海都不帶更別提其他太監宮女了,至今別人都不知北院在弄什麽,卻因這般防備重重又惹人好奇。
隻是楚皇帝下過命令不許別人靠近,莫說其他人,連皇後太後都靠近不得。
苦無挺直身子,雙目看著楚皇帝離開的背影,眼中沒半點客氣跟尊敬。
“看來那老不死的已經徹底離不開極樂了,神醫可真厲害,能將天子耍的團團轉地。”
楚言從屋內走出,負手冷聲一笑。
天子坐擁天下一怒便可置人於死地,可現在卻跟條狗一樣離不開苦無。
“太子過獎,我不過是聽皇上命令研製極樂,何來耍得團團轉一說?”
“照皇上服用的量,怕是我們的計劃要再提前一些了。”
苦無摸著胡子嚴肅道。
本預期讓楚皇帝服個兩年,兩年後就算楚皇帝還活著也是個廢人了,可楚皇帝一直以為自己是天子有老天爺庇護,竟一月服用兩顆,這不得不讓他們的計劃提前,將兩年縮短為一年。
極樂是能讓人在短時間內年輕些,可也隻有短時間,若不連續服用隻會越來越老,所以斷不得。
“老不死這般貪心,可真像他性子。”
楚言冷聲道,他對楚皇帝的性子了如指掌,知他是個怎樣的人更知若是他心裏有多迫切想變年輕,甚至長生不老。
正因為這樣,所以他才大量服用極樂。
“且不提他,倒是你需要藥材的話怎不去太子府拿偏要出宮一趟呢。”
視線落在苦無身上,他佝僂著腰,連頭發都白了些。
苦無眼神微轉,皺紋浮現卻笑著。
“殿下是懷疑我?”
“神醫說的是什麽話呢,本太子懷疑誰都不會懷疑神醫你的,隻是本太子不解罷了。”
楚言笑道,苦無冷哼一聲。
“我先前放在太子府內的藥材遠遠不夠,所以才跟皇上請命去外麵采摘,這解釋殿下可滿意?”
盡管楚言嘴上說沒懷疑,可他不蠢。
今天楚言來,怕就是想問他個究竟,同時也不放心他。
畢竟他危險,一句話便能左右帝王心,所以楚言不放心。
“神醫莫要誤會,本太子不是這意思,隻是先前本太子多次求見,神醫卻拒而不見,之後神醫又出了宮,這一係列的做法是真讓本太子覺得不安心。”
“所以在知神醫回宮時,本太子才來見一見。”
楚言解釋,苦無的聲音卻比剛才還冷了幾分。
“說來說去太子是不信我,我們是綁在同條船上的螞蚱,我若淹了太子也好不了,同理,若翻船,太子活不了我也活不了。”
苦無冷聲道,楚言輕笑。
“話是這樣說沒錯,隻是誰知神醫會不會給自己留後招而後金蟬脫殼呢?”
楚言的語氣也變了,不再與苦無客氣。
本是想給他點麵子想暗裏頭提醒一番,既苦無挑開說,那他也不藏著掖著。
“說來說去殿下還是懷疑我,既如此還有什麽好說的?”
苦無雙眸變得深沉,負手而站。
“噗嗤,既已上了同條船本太子便沒得選,本太子今日來隻是想提醒神醫一句。”
“別妄想逃開本太子的手掌心,你那些醜事若揭開也隻有死路一條。”
楚言眯眼,甩袖從他身旁走過。
苦無沉默,看著楚言離開的背影他冷笑。
等他的長生不老藥研製成功後楚言根本威脅不了他,隻是現在他還要忍著。
忍著楚言忍著楚皇帝。
接下來隻要看著楚鈺身體有何變化,若沒那邊證明他的不老藥成了,若有其他作用那還需再觀察一番。
他的‘尋夢’還需要繼續養著,這血還不能停,若停了‘尋夢’便會枯萎。
計劃提前,他這邊也要跟著提前。
這些日子觀察一番,若楚鈺無大礙便能重新研製了。
一頓飯過後,嚴若琳自是陪著嚴母,嚴氏在飯後便跟嚴立到了書房。
用膳時嚴母沒少給過嚴氏臉色看,都被嚴若琳跟劉氏打圓場了,嚴氏就跟沒瞧見自己娘親的臉色一樣自顧吃著。
這連回了屋,嚴母的臉色都有些難看。
“祖奶奶您就別氣了,姑媽不過是一時被奪了權,這不還是蕭家大夫人嗎?”
嚴若琳扶著嚴母坐下,嚴母一聽嚴若琳提到嚴氏,她的臉色更難看幾分。
“哼,我隻是氣她身為嚴家人竟被幾個妾氏拉下馬,真有損我嚴家的顏麵,如今丈夫不疼連蕭家那老太太都不幫她撐腰了,這會兒倒會灰溜溜地滾回嚴家了。”
“嚴家的臉可真被她丟盡,這些年的教導全都白費了。”
嚴母一臉嫌棄道,雖是自己的女兒,可正因為是她的女兒所以才不允許她丟臉,不允許輸給那些妾氏。
一個女人最重要的除了娘家人撐腰便是丈夫的愛,可蕭永德卻連看都不怎麽看嚴氏一眼。
“祖奶奶消消氣,姑媽這不是有永訣表哥跟長樂表姐嗎?隻要有永訣表哥在,蕭家不就是姑媽的?”
嚴若琳替嚴母撫了撫胸前,替她順著氣。
一提起蕭永訣,嚴母的臉色更難看。
她看著嚴若琳這乖巧的模樣,重重地歎了口氣。
“祖奶奶是怎麽了?”
聽得嚴母歎氣,嚴若琳不禁挑眉。
“沒什麽,過去的事都過去了,這事也不好說是不是。”
嚴母揮揮手有些疲倦道,嚴若琳起身替嚴母捶著肩。
“你還叫著長樂表姐呢,那狐狸精也不知是從哪學來的,竟光明正大勾|引太子,真不要臉。”
“你們是表姐妹,她卻擠破腦子想入太子府跟你爭跟你搶,還不惜當側妃。”
一說起這事,嚴母的氣兒又上了。
這事她能說到她兩隻腳都踏入棺材裏頭,能說一輩子。
身為姐妹該互相謙讓,沒想不是其他女人跟嚴若琳爭而是她表姐。
蕭長樂在蕭長歌大婚時當眾勾|引楚言,還在眾人麵前上演一出活|春|宮,當眾打了嚴若琳的臉。
“祖奶奶,過去的事就別提了,我與表姐一起伺候太子不也是好事?至少不用爭不用搶地能和平共處。”
捏著肩的手微微一頓,眼中閃過一道冷光可在一瞬間又收了回去。
溫柔的聲音從嚴母頭上響起,提蕭長樂說著好話。
“哼,你以為你在太子府過得如何祖奶奶會不知?那狐媚子處處與你相爭,你還說著她的好。”
嚴母恨鐵不成鋼,可對嚴若琳她半點脾氣都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