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3章 黑化
一想到這,紅袖心冷了幾分,又想起了老天爺對她不公平。
她一出生就是農女而蕭長歌是蕭家嫡女,雖不受寵可好歹有一口飯可以吃,可她呢?若不是大夫人救了她,她差點被餓死。
她與蕭長歌算是從小長大情同姐妹,落水之前的蕭長歌對她客客氣氣地不敢說她半句不是,落水後的蕭長歌性格大變,對她指手畫腳地。
在蕭府時為了兩人能吃飽她天天刺繡變賣用來維持生活,連苦日子她都不曾對蕭長歌離棄,可為何蕭長歌能嫁給楚鈺她卻隻能叫著楚鈺王爺而不能站他身邊?
她與蕭長歌一同被虜,蕭長歌逃出生天她卻遭受那樣的折磨跟噩耗。
人與人生來,怎這般不平等?
為了連老天爺跟朱兒都站在蕭長歌那邊呢?
蕭長歌沒回來時楚鈺對她極好,連永碩公主回宮的宴會都帶著她去,連不過生辰都忍著誇她做的麵好吃,她不信楚鈺對她半點喜歡都沒!
可為何非要她放棄,非要她打消這念頭,難道就因為她是個丫鬟麽?
“紅袖姐姐,你走錯路了,那是去書房的路。”
朱兒拽住紅袖,她跟著紅袖走越走越奇怪,這不是去東院而是去書房的。
被朱兒這一拽紅袖才回過神來,停住腳步。
“瞧我,這大晚上地天黑連路都看不清了。”
紅袖輕敲了下腦袋,心不在焉道。
“走走。”
未等朱兒開口詢問,紅袖拉著朱兒往另一條路走了。
朱兒總覺得紅袖怪怪地,可她親口說了不喜王爺那她相信她。
院內,月緩緩升起。
月照落在蕭長歌身上,落寞。
左側的傷痕似被月遮住一樣,楚鈺看不到蕭長歌臉頰上的傷痕。
他有種回到第一次相遇時,蕭長歌故意將春菊引到蕭永德跟前,他雖看出蕭長歌的小手段卻替她說了好話。
那時他腦海裏冒出個想法,蕭長歌不似外麵說的那般。
盡管臉上有傷疤,可他記得依舊是初次與她相遇時的模樣。
清秀,不施胭脂水粉卻好看。
“王爺看夠了?”
墨眉輕佻,眼掃著有些微醉的楚鈺。
一壺酒都被楚鈺一人喝光了。
也不知秋冬這丫頭從哪拿的酒,酒性竟這麽烈。
“不夠,看不夠。”
楚鈺揮揮手,有些醉意道。
“日子還長,王爺以後可慢慢看。”
“現在該妾身問王爺幾句話了,王爺是何時知我還活著又是什麽時候派衛跟著我?”
蕭長歌端正坐姿,雙眸盯著楚鈺醉意酣然的模樣。
他人醉她相信,可楚鈺會喝醉她可一點都不信。
他千杯不醉,怎可能會醉倒在這。
“歌兒猜。”
楚鈺眯眼而笑,故意跟蕭長歌開著玩笑。
“妾身猜不出。”
蕭長歌冷聲道,楚鈺打了個嗬欠,興致缺缺。
“從永碩與你相見時,追隨永碩的視為了裏麵除掉被永碩砍了頭顱的一人,共有七人是本王的人。”
楚鈺老實交代,他就算不說蕭長歌也猜得出,與其這樣不如自己招供更好。
所以從一開始他就知道了,後來還傳出永碩被刺殺的事,再加上葉子元被個女子所殺的事,他更確定是蕭長歌無誤。
這世上哪個女子與葉子元有仇?除了蕭長歌他想不出其他人。
可他至今都捉摸不清葉子元是什麽時候與蕭長歌結上仇的。
到現在,蕭長歌都不肯告訴他,連楚言與她的恩怨都不曾提一句。
他有天大的本領能查出許多事卻查不出蕭長歌跟楚言的恩怨。
不管怎麽查,查到的都是兩人沒任何交集,就連見麵都是誰家開設宴會時遠遠見上一麵連話都沒說一句。
楚鈺比了個七字,蕭長歌驚訝。
三年前楚鈺不過十幾歲少年,竟也有這麽多忠心的人。
從早時他就有自己的人有自己的勢力,將眾人耍的團團轉,連楚言跟皇後也不列外。
還有楚墨與他交都隻知他嗜酒如命卻不知他是故意裝成這樣的。
“歌兒還有什麽想問的嗎?”
楚鈺乖乖坐在蕭長歌跟前,等著蕭長歌提問。
他早知蕭長歌不會無緣無故在這等他這麽久了,若不是有事相求便是有事想弄清楚。
他與蕭長歌很像,像兩條互相試探的毒蛇。
他道蕭長歌是蛇蠍,可他也好不到哪去。
他半醉半醒,可蕭長歌知他清醒著呢。
“還有一事,可你不會說。”
蕭長歌肯定道,楚鈺不是傻子,不會在一個女人麵前交代完自己的底子。
“歌兒不問,怎知道我不會?”
楚鈺溫柔一笑,這樣溫柔的自己或許連他自己都沒察覺到。
“你不會。”
蕭長歌肯定道,楚鈺眯眼。
“若是想問死侍的事,本王卻是無可奉告。”
楚鈺相似看穿蕭長歌的心思般,這些死侍是他最後保命的秘密,哪怕蕭長歌與他是合作關係,哪怕蕭長歌是她的女人,他都不可能交完自己的底子。
“所以妾身不問,是王爺逼著妾身說。”
蕭長歌將鍋甩得幹幹淨淨,她喜歡跟楚鈺聊天卻又不喜歡楚鈺這般看清人心,仿佛一切都能被看穿一樣。
隻要坐在這,她們就能看清對方心裏所想。
這樣省去了口舌卻讓她心驚膽戰。
“既歌兒沒什麽想問,那該輪到本王說了。”
楚鈺的臉上沒了醉意,一臉正經地看著蕭長歌。
他從衣袖內掏出一顆小小紅色的丹藥,放在眼前。
蕭長歌不明楚鈺在做什麽,可看著那顆血紅色的丹藥她皺眉,竟有些反感。
“這是什麽?”
蕭長歌不禁問。
“這是昨日皇上派人賜給本王的,說是王妃下落不明本王又操勞怕本王身子撐不住,所以賜給本王仙丹,還讓傳信的人親眼看著本王吃下才肯離開,這般舉動,實在讓人起疑。”
俊美的臉上浮現一抹冷笑,雖不知這丹藥是什麽可他清楚絕對不是什麽好東西。
若是好東西,怎可能輪得到他?
好東西楚皇帝不自己留著或賞賜給楚言?
不管怎麽說楚言是太子,楚國未來的儲君,楚皇帝疼愛他一點也是應該的,加上楚言行事嚴謹,讓人挑不出毛病。
楚鈺將丹藥遞給蕭長歌,蕭長歌剛接過手便聞到一股腥味,腥味讓人覺得惡心。
就好像…
好像人血般。
“本王見著奇怪,便在公公離開後吐出了。”
蕭長歌看了許久,似想起什麽事一樣。
“極樂。”
嘴輕吐兩字,楚鈺挑眉將兩字謹記在心上。
極樂?他從未聽過這名字。
“不,不像。”
蕭長歌細看了會,又否定了。
蕭長歌想起上一世楚言賜給楚墨的丹藥,那藥宛如癮品能讓人上癮,久而久之離不開那丹藥。
可極樂她見過,不是這種顏色更不是這味道。
極樂有股淡淡的香味,不是這種味道。
“這藥不能吃。”
蕭長歌肯定道,不管是什麽,楚皇帝賞賜給楚鈺的肯定不是什麽好東西。
“自然,隻是本王不懂這藥是什麽,詢問了大夫,大夫也道不出是什麽。”
楚鈺點頭,嚴肅道。
“這藥且先放我這。”
蕭長歌不給楚鈺拒絕的機會,直接將丹藥塞入腰中。
就算楚鈺想搶,也搶不到。
楚鈺也不在意,這丹藥不在他身上更好更不讓人起疑,隻是蕭長歌方才說極樂是什麽東西?
“葉子元死,下一個該是苦無了。”
蕭長歌冷聲一笑,嚴立她暫且動不了而且沒機會讓她動手,苦無終日在宮內隻服侍楚皇帝一人,她得想辦法先將苦無除掉。
少了葉子元跟苦無,楚言宛如單臂。
“為何不是嚴家?”
“嚴立的勢力過大,暫且動不了卻能給他製造些小騷亂,比如金銀賭坊。”
蕭長歌咧嘴,眼眯成月牙兒形宛如狐狸般狡猾。
“王爺,可懂妾身意思?”
“歌兒說的,本王怎可不懂?”
楚鈺莞爾,兩人似達成某種共識。
不管如何這藥是苦無研製出來的,既如此絕不是什麽好東西。
這讓蕭長歌想到另一人,當日救了她的男人,他身上有三生的味道。
他跟苦無一定有關係!
若是能尋到他的話…
隻是那人神龍見首不見尾地,該如何去找?
蕭長歌皺眉,思考著。
回過神來時,隻見楚鈺那張臉湊到她跟前。
緋紅色的臉頰湊近時都能感覺到滾燙,呼出的氣更拂過蕭長歌臉頰。
蕭長歌變得警惕,反射條件地從腰間抽出匕首。
匕首爭鳴,反射著光,映著楚鈺那張妖孽的臉。
薄唇如蜻蜓點水般落在蕭長歌唇上,溫柔萬分。
突如其來的舉動,讓蕭長歌愣了愣。
他一隻手握著舉起匕首的手腕,站著彎腰,唇貼落。
楚鈺感覺在吃糖一般,甜甜地讓他迷戀。
他還是第一次想嚐試這種感覺,情不自禁又難以控製。
月灑落,院門幾人看著偷偷捂嘴偷笑,唯獨紅袖高興不起。
望著這場麵,紅袖手握成拳頭。
心裏仿佛被什麽堵住一般,喘不過氣來。
難受萬分,又恨在楚鈺眼前的不是她。
若是她,多好…
蕭長歌眨了眨眼,楚鈺似沒意識到蕭長歌的眼神不對勁,反而撬開貝齒更肆無忌憚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