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9章 全滅
朝管家咦了聲,朝臥房的方向看去,神色變了變。
他住楚國,雖不靠京城卻也聽得京城內的事,其中當屬蕭長歌的最多了。
半年來楚國發生了許多事,大多數多牽扯到蕭長歌,所以他聽著聽著也記住名兒了。
朝管家轉眼一想,想到楚鈺前些日子正在問水坡翻天覆地找人,而蕭長歌也是劉紫旬在問水坡上撿到的,說她是蕭長歌,他信。
“明日早上再啟程,讓她休息會吧。”
劉紫旬看了眼熟睡中的蕭長歌,連聲音都小了幾分,生怕吵到她。
心裏更是感激蕭長歌睡著,給他一個台階下,若不然這一賭,他輸不起。
說來說去也是個弱女子,身上受了這麽重的傷讓她繼續趕路也有些為難她。
今日便讓她休息夠,明日再啟程吧。
再者現在連夜趕路,該會遇到永碩。
他與永碩一樣都要走問水坡那條路,經過之前的事,他們還是不要見麵為好。
“是。”
“今天的月有些亮呀,連旁邊的星星都是比以前亮了幾分。”
劉紫旬踏出門欄,叉腰。
抬頭看了看高掛在天上的月與星星,宛如浩瀚大海,好看至極。
他在劉國許少見這樣的景象,突然見到這場景,難免誇獎一番。
說是許少,不如說是沒有。
劉國比不上其他國富裕,比不得楚國人傑地靈,連這天都比不過。
楚國也是上輩子修了福,那麽的人都在幫楚國,忠心耿耿。
前有清道人護著楚國後有苦無神醫想助,最重要的是還有蕭永德在前麵扛著,手上握著的二十萬兵都是精兵鐵將,是楊家與蕭永德共同聯手帶出來的,光是那二十萬精兵都讓人抵擋不住了。
若有哪天楚皇帝野心大起,想吞並劉國是件容易的事情。
所以他需必須成為駙馬,與楚國聯姻,歸順楚國,保全劉國。
如今,隻有下長歌能幫他。
“是啊,明日該要出大太陽了。”
朝管家也連連感歎道。
劉紫旬輕笑:“行了,你也早些休息吧。”
劉紫旬揮了揮手,叉著腰往偏房去了。
可憐他一個府邸主子,竟要他讓出主臥睡偏房。
偏房的床硬得讓他磕著,可讓他難受了。
如劉紫旬猜想那樣,永碩連夜趕路往京城方向去了。
發生刺客一事讓她始料未及,還有那個女人到底是什麽人?毫無感情冰冷的讓她害怕。
那絕不是一個丫鬟該有的眼神。
還有楊紫旬,她怎覺得這名字在哪聽過一樣,隻是暫時想不起來。
“公主,到明日該能到京城了。”
秀兒的腳下已沾著土,一層一層,連走路都難走。
“恩,先派人與父皇母後說一聲,可不能發生之前的事了。”
永碩挑眉,一臉嚴肅道。
那些刺客明擺著衝她來的,而且那些人還是宮裏頭的人,隻是那個帶頭的那人她從未見過。
“公主放心,秀兒早派人回京稟告此事了,這一過問水坡便有人來接應我們的。”
“皇後與太子她們一聽這事都嚇壞了。”
秀兒緩緩道,永碩神色一變,冷聲一笑。
太子與皇後?這撥人還不知是誰派來的呢、
既是宮裏人,那太後與太子都有可能。
轎內沒了聲,秀兒也閉嘴了。
永碩閉眼休息,滿腦子想的卻是之前雲遊時那位仙人說的話。
“瞧著今兒的星可真亮。”
秀兒抬頭看著天空,止不住讚了聲。
星辰遍布,宛如星河。
她還是第一次見這樣的夜。
永碩猛地睜開眼,眼中閃過一道利光,寒如臘月。
伸手,掀開轎簾。
抬頭看著天,遍布星辰。
她臉色變了變,似想到什麽。
隻聽得她低聲喃呢了句:“亂象已生,亂了亂了。”
“公主您在說什麽?”
秀兒見永碩神色變得嚴肅,她不敢開玩笑,雙眸望著永碩,小心翼翼問。
見永碩一直盯著天空,她也抬頭看了眼,看不出什麽東西來。
亂象已生?亂象?什麽亂象?
秀兒摸不著頭腦地撓了撓頭,永碩放下轎簾,可臉上的神情秀兒卻映在腦海中揮之不去。
她許少見永碩這樣,心裏有些擔心。
忽然,她想起永碩小時候在清道人身邊待過一段時間,清道人是什麽神人眾所周知,能預未來能知生死,永碩從小聰明伶俐,會觀星象也不是什麽稀奇的事。
“秀兒,明日先別回宮,咱們先去一趟太子府。”
“啊,這…”
隔著車簾,隻聽得永碩那虛弱的聲音從裏頭傳出。
秀兒啊了聲,她早安排妥當了,皇後也命人在外候著了,這時候反悔怕是不妥。
“若皇後問起,你便說是本公主想念兄長,先去太子府那邊與兄長敘敘舊再回。”
“是。”
永碩輕歎口氣,揉了揉額頭。
“對了,明日也是四哥的生辰,之前命你準備的禮物可準備好了?”
“是,秀兒早幾個月已備好了。”
秀兒莞爾,永碩才放心下來。
是她回宮之日,也是楚鈺的生辰。
她可要送楚鈺一份大禮才是。
擰著的眉緩緩舒展,心情也平穩許多。
萬事還是走一步看一步了。
她是個弱女子,能做的事太少了。
她唯一的籌碼便是楚國公主,這一場宴會她比誰都知是想為她選駙馬。
她母後開始迫不及待了。
太子府
周圍院子的燈已熄,唯獨書房內的燭台還亮著。
楚言望著眼前之人,輕扯一笑。
這幾個時辰聊下來,他總覺得燕無患不夠成熟,可在三國之中,唯有他看的較為順眼。
“太子,若我成了駙馬,將來我定會報答你。”
燕無患看著眼前搖晃的燭火,一臉正經道。
“大皇子深夜拜訪為的便是這事?”
“是,誰人都知永碩公主這次回宮的目的,我與永碩公主從未謀麵,這中間若有個紅人牽線,容易許多。”
燕無患不與楚言打太極,直言了當道。
他來此的目的隻有一個,便是與楚言合作。
楚言輕笑一聲,燕無患挑眉,臉上嚴肅。
“太子是在笑何?”
“大皇子別誤會,本太子不是在笑你,隻是本太子與永碩關係很好,永碩想選誰,我這兄長的可插不了手。”
“太子定有辦法,隻是太子不願說。”
燕無患認真道,楚言眼眸一轉,見燕無患這般認真他饒有興趣。
“何以見得?”
“太子派去牡丹縣的人…。”
燕無患開口,還未說完,楚言的神色早變了。
從椅上起身,半眯眼看著燕無患。
“太子這般衝動,該知我要說什麽了。”
他也沒想到會這麽湊巧,他不過是派人跟蹤劉紫旬,沒想還能撞見那一幕。
他早見過永碩的畫像,對手下的描述一想就能猜出是誰來。
沒百分之百的把握卻有百分之六十,因為永碩也在牡丹縣附近,如今看葉子元的反應他更確定自己猜測是對的。
至於那些暗殺的刺客,他的人早將他們的屍體從地上刨出來,命人畫出,早飛鴿傳書送到他手上了。
沒想,楚言還不知自己手下全滅的事。
對楚國的動向,他為何了如指掌,除了身後有燕安無在通風報信,他自己的線人也不少。
“本太子可不知大皇子要說什麽。”
楚言理了理衣服,又坐下,輕笑一聲。
“雖我還未猜出太子為何派人殺自己親妹妹,可從這便能看出太子對自己妹妹可沒嘴上說的那麽好,咱們時間都不多,那些客氣話就不用說了。”
燕無患神情變了變,沒了之前求人的態度。
楚言挑眉,臉色一愣。
方才那幾個時辰燕無患不過拉著他說些客氣與家常話,沒想一瞬間變得這麽快。
看人,果真不能看表麵。
“太子不想知為何派出去的人一丁點消息都沒?”
燕無患平靜,楚言望著燕無患,等著他繼續說下去。
越想,臉色越黑。
他的右眼皮一直在跳,總有股不好的預感。
“全滅。”
薄唇微張,雖說的輕巧可隻有楚言知這兩字是什麽意思。
他派出去的可都是經過訓練的,怎可能……
那葉子元呢……
“本太子不信!”
楚言手握成一團,不相信燕無患說的。
若不是親眼所見的事他不信。
“不湊巧,永碩與劉紫旬碰上了,在牡丹宴上打起來了,聽我的線人回報,說是劉紫旬帶著永碩離開,你那些手下也沒追上去反而對劉紫旬身邊一個丫鬟出手了。”
燕無患三言兩語便將此事說白,楚言臉色煞白。
那些手下除了聽他的便是聽葉子元的,葉子元怎會放棄永碩對一個丫鬟出手?
“那丫鬟也是厲害,聽線人說解決了幾個黑衣人呢,不過還是被抓住了。”
燕無患描繪的有聲有色,就好像自己在現場一樣。
“可惜後來劉紫旬趕來,永碩公主帶著手下也趕來,你那些忠犬手下都自刎了,至於那個帶頭的,也是可笑,被一個丫鬟殺了。”
楚言打量著燕無患,聽他說的這般認真他心裏有些相信了,畢竟他沒騙他的理由。
騙了他,對他自己也沒好處。
“我命人將那帶頭之人的屍首運回,若太子不信後天便可看到那人的屍首。”
燕無患見楚言打量的眼神,又接著說。
他知沒證據隻憑口楚言不會相信,隻有把證據擺到他麵前時才會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