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1章 蹊蹺
一說到這,蕭沐染的淚又簌簌地掉下,如斷了線的珍珠一樣淚流不止。
“六妹可知道婉晴是找什麽耳環嗎?”
她想來想去還真不知什麽耳環對簫婉晴這麽重要,竟讓她冒著大雨去找了?
“這個我也不清楚。”
蕭沐染擰眉,搖頭。
“奴婢也不清楚,昨日五小姐便喊奴婢陪她去找耳環,可搜了整個花園都沒找著,屋內、院子都找遍了,昨日在花園的丫鬟們都可證明。”
見蕭長歌雙目盯著她看,她低頭。
那雙眼直叫人害怕。
似在探疑,似想看穿她一般。
“下去吧。”
蕭長歌揮了揮手,丫鬟顫抖起身退到一旁。
她看得出這丫鬟沒說謊,也沒膽子說謊,翡翠沒了才讓她替上,這也才不久,絕不敢說謊。
從連氏房內出來時,蕭長歌透了口氣。
各院的人也都回了自己院內,獨留溫氏照顧著連氏。
楚鈺隨著蕭長歌的步伐出來,見她歎了口氣便她有疑惑。
蕭長歌瞥了眼楚鈺摟著肩的手,眸中微閃著光,臉上帶著笑意,卻是不懷好意。
“王爺可是忘了昨夜的事了?還是覺得隻削掉了頭發有些遺憾呢?”
抬頭,嘴角輕佻。
她看著那張妖孽的臉問。
這張臉不管看多少次都覺得宛如畫中仙,連生出的兒子都這般美貌,那當年的姻妃到底多美呢?
一舞傾城動人,傾盡天下入得天子眼。
“本王隻是羨慕四妹與四妹夫兩人感情真好,哪像歌兒,不過摟著肩便要殺夫了。”
楚鈺臉上蒙上一層傷心,哎了聲,搖搖頭。
“王爺這般會演,戲園子不請你去可真浪費了。”
“本王向來是聽戲的人不是演戲的,再者戲園子那些人怎請得起本王?”
見朱兒從不遠處走來,楚鈺不舍地鬆開蕭長歌,理了理衣服。
“王妃。”
朱兒喘著大氣跑到蕭長歌跟前,蕭長歌倒不急,看朱兒這緊張的模樣便能看出有情況。
“王妃您猜得對,二夫人已讓義莊的人來了,他們把五小姐的屍首處理了下然後抬走了。”
“恩,你先下去吧。”
蕭長歌點頭,楚鈺哦了一聲也來了興趣。
“歌兒可有其他猜測?”
話音剛落,見蕭永德匆匆趕來,腳步焦急一臉沉痛。
“爹。”
蕭長歌上前一步,擋在蕭永德跟前。
“歌兒,爹等會再與你談。”
蕭永德匆匆道了聲,便從蕭長歌身邊繞過往屋內去了。
仵作驗過也已確認了身份,又檢驗全身沒發現其他,已判定是失足落水了。
昨夜雨大,哪怕是喊救命都會被淹在雨聲中。
隻是有一點她不明白……
“秋冬朱兒,派人回府通報一聲,就說本王與王妃還要在蕭府多住兩天,一切安好,讓徐管家別擔心。”
楚鈺似看出蕭長歌心裏所想,連忙吩咐道。
“是。”
道完,朱兒與秋冬趕忙離開。
她們都知兩人是有話要說,她們在這那不就是燈泡兒了麽。
“歌兒可是有什麽發現?”
楚鈺仿佛看透蕭長歌心裏所想一樣道。
“我隻有一事不明,池水不算深,就算喊了無人發現為何自己起不來?”
蕭長歌抬頭,眼中閃著精光。
她之前也被推入池中,那水最高不過淹到她頭,若真奮力掙紮是可抓住邊緣上來的。
她當時是被蕭雅煙按住頭才起不來,可簫婉晴不同。
“這點倒有些可疑,不過與其在這猜測為何不去義莊看看?”
說罷,牽起蕭長歌的手便往外去。
對簫婉晴的死說句真話她並不傷心也不難過,人總有生死,是生是死看造化。
何況她對簫婉晴還不如對紅袖親,一個不算熟的人死了對她一點影響都沒。別怪她沒心冷漠,隻因她無暇顧及她人罷了。
若有這個心思,她不如多花些時間在楚言與嚴若琳身上。
可她好奇,好奇簫婉晴到底找什麽耳環,好奇她為何不爬起來……
牌匾高掛,義莊二字極為顯眼。
門外掛著白布放著花圈,紙錢滿天飛,香煙味撲鼻。
一排排的屍體放在棺材上,這一進門便聞到腐臭味,可比起幾個時辰前在蕭府時的味道好聞多了,該是做過處理了。
人分陰陽,這活著的人是陽,死了的人自為陰,否則怎有陰間一說?通常別人見喪事都要繞開條路,生怕沾什麽晦氣,可偏偏這兩人主動湊近。
踏入這裏麵,蕭長歌隻覺著有些暈,後背發涼。
楚鈺緊拉著蕭長歌的手一具具尋著,翻開蓋著的白布,見不是又蓋了下去。
直到最後一個,楚鈺看了眼蕭長歌,卻見她臉色煞白似不舒服。
正當楚鈺伸手想扯開白布時,蕭長歌如被什麽東西驚醒一樣,反手拉著楚鈺,嘴裏喊了聲:“走!”
刺地一聲,箭從楚鈺左側穿過,箭尖鋒利,速度快又急促,倏地一聲刺入柱子上。
蕭長歌瞥向外麵,卻不見人影,反倒因她大喊,將義莊的看守給招來了。
“你們,你們是什麽人呢?在這做什麽!”
看守的人見白布被掀開,趕忙拎起放在牆頭的扁擔,提防地看著兩人。
這一喊又將莊內其他人引來,那些人見楚鈺跟蕭長歌都以為是來偷東西的。
可見兩人穿著的衣裳又不像是來偷東西的,大白天來義莊著實可疑。
楚鈺凝眸想追卻被眼前這幾人攔住,楚鈺看了眼插在柱上的箭,方才那一箭要不是蕭長歌拉了他一把,怕是會中他腦袋門上。
“是他們,就是他們了。”
義莊的人帶著官兵匆忙趕來,似怕他們逃走一樣將門堵住。
“官爺,他們大白天地偷東西,您瞧連死人的東西都偷,可真喪盡天良。”
一夥計指著兩人道,說的是頭頭是道很有道理的模樣。
“抓他們,抓他們。”
夥計起哄,官兵上下看了眼,手一揮,身後的手下早將他們兩人擒住了。
楚鈺鳳眸微眯,見那些人抓著蕭長歌時,不禁生氣。
“本王勸你們最好別亂動。”
道起本王,眼前的官兵一聽就好似聽到個笑話般,越發囂張。
“本王?這一天天地自稱王爺的可多得很,前幾日可有個騙吃騙喝的自稱四王爺呢,後來不是給我們大人丟入牢內,現在乖乖求饒呢。”
官兵哈哈笑了兩聲,不將楚鈺的話聽在耳裏。
“帶走。”
“你也有栽跟頭的一天。”
蕭長歌淡然一笑,餘光瞥向楚鈺,似在嘲諷一樣。
“有歌兒作伴,這跟頭栽的值了。”
“還在瞎嘀咕什麽,走。”
身後的官兵抬起一腳朝著楚鈺大腿踢去,楚鈺猝不及防向前傾了一步。
“我自己走。”
那些人擒著蕭長歌雙臂,本還想罵幾句,可見到蕭長歌雙眼帶著警告時,他們鬼使神差地鬆開了手。
蕭長歌活動了手腕,跟在楚鈺身後往官府方向去。
臨走前還看了眼還留在柱上的箭。
這箭是想要了楚鈺的命,也就是說……
眼眉一抬,隻見豔陽高照,仿佛昨夜沒下過大雨一樣。
她與楚鈺是突然決定來義莊看看,他們前腳剛到後腳便有跟過來,可見從一開始就有人盯著她們了。
蕭府五小姐失足落水而死的事已是人盡皆知,如今都在說蕭家流年不利,這半年多來遇見的倒黴事可太多了,哪怕是嫁了三個女兒也沒將煞氣擋住。
說到這兒,又有不少人將事情扯到蕭長歌身上去。
才嫁出三天,回門時便下了大暴雨還令得蕭家少了個小姐,難免讓人聯想是蕭長歌做的,更確信了她是個妖女。
不回來時什麽事都沒,一回府就出了這種幺蛾子。
眾人又開始舊事重提,將以前的事又倒騰出來說了一次。
翻來覆去,越傳越離譜,可不變的是蕭長歌是妖女這件事。
衙門
當官兵將人帶到伊正麵前想跟他邀功時,伊正嚇得差點跪在地上。
“大人,這兩人企圖偷義莊的東西,還自稱是王爺,罪當斬!”
官兵指著身後兩人道,卻沒見伊正的臉色逐漸變白。
楚鈺負手一副從容,忽而打了個嗬欠。
“伊大人,你的手下好大的權利呀,竟想斬本王?”
楚鈺緩緩道,聲音輕悠。
伊正砰地一聲跪在地上,自己的手下越說他的臉色越白。
他這是遭了什麽罪,上次是楚詠這次是楚鈺,這官是越做越危險呀。
再看楚鈺身邊這人,見她臉上那道被燒傷的痕跡便知道是誰了。
能站在楚鈺身邊臉上又有傷疤的女子除了蕭家嫡女還能有誰?
“死到臨頭還嘴硬。”
官兵一聽,冷哼一聲。
楚鈺拍了拍衣服,居高臨下地看著跪在地上的伊正。
官兵順著楚鈺的視線往身後看去,見伊正跪在地上還不知怎麽回事。
剛想開口再說,卻被伊正喝了一聲。
“你你閉嘴,還不快…快見過四王爺。”
得了伊正承認,官兵吞了吞口水緩緩轉頭看著楚鈺。
“王…王爺?”
禮還沒行,那人差點暈了過去。
冷眸中映著那官兵慌張的模樣,與方才囂張嘚瑟的模樣大為不同。
“下官見過四王爺。”
“見過王爺。”
其餘人見伊正磕頭,都跟著磕頭。
異口同聲,聲音嘹亮。
“起身,伊大人別緊張,他們不知本王的身份,所謂不知者無罪,本王可不是那種小心眼的人。”
楚鈺眯眼,聲音輕柔,笑得燦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