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1章 思考
“主子?”
老裴察覺到楚緒的眼神正盯著一旁空著的地兒看,輕聲問了一聲。
“走、”
視線收回,老裴將輪椅放在了地上,推著楚緒往門外走,周圍的人都好奇地看著從樓上走下來的人。
能上二樓的人,身份肯定非同凡響,他們自是要多看幾眼了。
除了容貌,從眼前之人身上看到更多的是威懾力,光是從他們身邊路過都讓他們心生膽顫,不敢靠近。
掌櫃的見楚緒下來,竟然放下手中的筆快步走到楚緒身旁,鞠躬喊道:“恭送公子。”
直到楚緒的身影從酒樓內消失,那些客人才收回視線,繼續吃著喝著。
身份稍微顯赫點的人才能訂得到醉軒樓的桌子,而且隻能在一樓,可身份尊貴的人卻能上二樓,而他們很少見到能上二樓的客人。
一樓角落邊,薑素素一身淡黃鵝絨,背後披著白貂皮,亭亭玉立,冰肌雪膚,舉手投足之間貴氣十足,宛如畫中仙子。
紅袖見到薑素素時,心裏有幾分自卑。
像她這樣的人怎有資格做薑素素的妹妹呢?她是丫鬟而薑素素已是飛上枝頭變鳳凰了。
紅袖暗自搓了搓手,低頭,宛如平日裏伺候蕭長歌那樣。
那雙狐狸眼早將紅袖的動作看的一清二楚地,薑素素眯眼而笑從椅子站起來。
“紅袖妹妹還愣著作何,快些坐下吧。”
說著,朝著紅袖走去,拉住她的手。
“咦,妹妹的手怎這般冰呢?折雨,快去將我放在轎子內的暖爐拿來。”
“是。”
折雨應了一聲,還未踏出一步便被紅袖叫住了,手連忙從薑素素手上抽開。
“素素姐姐,我沒事,紅袖的身子棒著呢!”
紅袖昂首挺胸,拍了拍胸膛道。
可才剛說完,已凍得哆嗦了。
“那紅袖妹妹先將我這披風披在身上吧,若不然姐姐可不依了。”
說話間,薑素素已將身上的披風解下披到了紅袖身上,親手替她係好了。
“素素姐姐,這這萬萬不可,萬一紅袖將披風弄髒了怎麽辦?”
紅袖著急,手忙腳亂地想解下披風卻被薑素素握住了手。
就好像一個知心大姐姐,不管什麽事都縱容自家妹妹般。
“別忘了姐姐說過的,我的就是你的,你現在是在穿自己的披風有何問題?再說這大冷天地你穿這麽少,別人不心疼你我這做姐姐心疼著呢。”
薑素素拉著紅袖坐在了椅上,狐狸般的眼睛左右瞧著,折雨識相地退下了。
“妹妹讓我查的事,姐姐已經查到了、”
薑素素莞爾,她本沒將這事放在心上,可楚詠卻將在太子成婚時發生的事跟她說了,這才讓她來了些興趣。
“真的?那叫靈兒的是什麽人?”
紅袖緊張問,那雙大大的眼圓溜溜地看著薑素素,一副迫切的樣子。
“那位姑娘姓白名靈兒,是個青樓女子,興許是她無父無母引起四王爺同情吧,四王爺將她從青樓贖回來後便一直留在四王爺身邊,隻是四王爺對外卻不曾提過此女子,前些天太子成婚時請了白靈兒去捧場演奏一曲,誰知蘇家公子竟看上了白靈兒當眾毛手毛腳地,四王爺大怒,當著眾人的麵將白靈兒帶走了,這才讓那些人知白靈兒的存在,紅袖妹妹是如何知此人的呢?”
薑素素三言兩語便解釋清楚,紅袖回想著太子成婚那天她家小姐也去了。
也就是說她家小姐知有個白靈兒的存在,還不介意四王爺喜歡其他女人?
那?那她家小姐為何要嫁給四王爺?
為何?
紅袖腦袋一片混亂,以前不曾想過這些問題,而如今這些本該與她無關的事卻占據了她整個腦袋。
越想,她越不明白。
“妹妹你沒事吧?”
見紅袖墨眉緊促,薑素素緊張地問。
“我沒事,我也…也是偶然間從我家小姐嘴裏聽到的。”
紅袖回過神來衝著薑素素搖了搖頭,隻是臉色有些不太好看。
“妹妹,你這樣子可不像沒事,若是有什麽難處你盡管跟姐姐說就是了。”
“我沒事,沒事。天色不早了,素素姐我先走了。”
紅袖忘了她本是想嚐醉軒樓甜點的事,她解開了披風塞回了薑素素手中,板凳還未坐熱,茶還未喝過一口,她便站起來,魂不守舍往門口的方向走去。
任憑薑素素在背後怎麽喊著,紅袖也沒回過頭。
折雨本在外頭候著,見紅袖魂不守舍的模樣她連忙走進客棧內。
“夫人。”
“沒事,這披風賞你了,髒了的東西我可不想穿。”
薑素素收回視線,嫌棄地將手上的披丟到了折雨身上,隨後夾起了菜肴品嚐起來。
她可是讓下人排了許久才預約到的,怎會白白浪費這頓佳肴呢?
隻是憑她的身份,竟不能上二樓,真是氣煞。
遲早有一天,她要讓楚詠將這破樓給拆了!
還有紅袖……
狐狸般的眼眯成分析,唇紅的嘴角揚起一抹詭異的笑容。
之前她是感覺而如今是確定了紅袖喜歡四王爺。
還真是可笑,一個丫鬟竟然惦掛著自家小姐看上的男人。
賭坊內
蕭長歌正看著賭坊內這幾個月的賬目,卻聽得一樓傳來了吵雜的聲音。
若是跟平常一樣她還不會在意,可這聲音就好像有人在起哄一樣,讓她想起了之前的陳儀。
紅袖放下筆,本想親自下樓看看情況,可雲季卻先跑了上來,氣喘籲籲地,連額頭都流著汗。
“出什麽事了?”
蕭長歌凝眸,本覺得雲季這模樣滑稽,可她知若非急事雲季不會慌亂成這樣。
“樓下來了個人,他…他贏了賭坊內的莊家,連衛大哥都…都輸了,今天贏的銀子全都落那公子的口袋裏了。”
雲季喘著大,說了好幾次才將一句話說完整。
蕭長歌挑眉,難怪雲季會驚訝,連她都不敢相信竟有人能贏過衛,自然,出老千那種另當別論。
“我觀察過了,那公子沒出老千,現在下麵那群人鬧騰著呢,還想讓那位公子繼續賭下去,那位公子要求讓…讓賭坊的老板出來賭一把,若是老板贏了他便將今日贏的銀子如數奉還。”
蕭長歌冷笑一聲,嘴裏念道:“可有說若我輸了如何?”
雲季仔細回想,隨後搖頭。
“這可有意思了。”
“那現在?”
雲季拿捏不定主意,他可猜不透眼前的蕭長歌在想些什麽,她方才說的那句有意思是什麽意思?
他在這幾個月內雖改變了許多,可在蕭長歌麵前他就跟螻蟻一樣渺小,無法跟蕭長歌或楚鈺相比。
“還能怎麽辦?莫非要讓他將賭坊內的銀子贏光了不成?請那位公子上來。”
蕭長歌聳了聳肩,一副不擔心的模樣。
越是這樣,雲季就越著急,可蕭長歌說的話他也隻能照辦。
望著雲季下樓的背影,那雙清冽的眸在一瞬間變得冷冽。
隻說了她贏了如何,卻沒說若她輸了會如何?很明顯那人是衝著她來的,若不然怎早晚不來,偏偏她出現就來了呢?
衛雖不算是賭這方麵的高手可也不差,能贏衛,怕不是個好對付的人。
蕭長歌看著這一張桌子,周圍卻空蕩蕩一片。
最怕什麽來什麽,她最怕的便是讓人看到二樓這空蕩蕩的模樣了。
聽得腳步聲越來越大,蕭長歌坐在了椅上,鎮定自若的模樣。
可上來的人卻讓蕭長歌驚訝。
“公子便是賭坊的老板?在下可久聞老板您的大名呢。”
楚緒坐在輪椅上,在輪椅旁係著錢袋子,錢袋子鼓鼓的,應是方才在樓下贏的銀子了。
“哦?不知外麵的人是如何傳本少爺的呢?”
蕭長歌眉輕佻,兩人眼中含著笑意,四目相對。可暗地裏卻互相打量著。
“說你向來神秘,神龍見首不見尾。”
“是那些人虛誇了,本公子若是神龍見首不見尾,那公子今日見到的又是誰呢?”
“既公子想賭,在下必定奉陪,隻是若在下輸了,公子要什麽?”
蕭長歌抽開桌櫃,從裏頭拿出一副牌子,一個個擺在了桌上。
“我什麽都不想要,若是你贏了這銀子全歸你,若是你輸了我不要什麽,可這銀子歸我了。”
“這裏沒有賭桌,不如我們玩個簡單的如何?”
蕭長歌心裏明了,這生意就算她輸了也沒任何損失,那何樂而不為呢?
而且就算她不願意,也必須賭。
楚緒是衝著她來的,而且他正猜測著她的身份。
上一世楚緒是病死的,她對楚緒也沒過多接觸,一心隻放在楚言身上,而現在正麵相對才覺得楚緒也不是個簡單的人。
身為皇子的他,怎知這些三教九流的玩意呢?
有意思,有意思。
看來那些皇子中都是臥虎藏龍啊,還有楚緒身後的老者,哪怕是搬著輪椅也不見喘大氣,步伐輕盈,可見是個高手。
“願聞其詳。”
“賭大小,這個公子應聽過,一把定勝負。”
說完,蕭長歌將剛排好的牌子打散,牌子互相碰撞,聲音清脆,甚至有幾分悅耳。
“老裴。”
楚緒輕喊了一聲,老裴推著輪椅往蕭長歌跟前靠。
刹那,楚緒已拿起近在眼前的牌子,兩人心有靈犀般同時翻開了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