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9章 偷聽
當楚鈺將蕭長歌送回蕭府時,驚動了眾人。
男女有別,就算蕭長歌身體不適也應該叫下人將其送回,怎能勞煩四王爺呢?
而從楚鈺抱著她時就能看出兩人關係非同尋常。
楚鈺將蕭長歌送回西院,走在路上,無人敢阻攔。
“四王爺對長歌住的院還真熟悉啊,怕是閉著眼都知道路怎麽走了。”
蕭長歌側臉緊貼著楚鈺胸前,任由楚鈺抱著。
大夫也在楚鈺趕到後到了蕭家,嚴氏聽聞,連忙帶著周嬤嬤過來了。
“啟稟公子,蕭小姐體內的毒素已清理,再喝幾天藥物便能完全清理了,小的這就去開藥。”
大夫整理著藥箱,蕭長歌躺在床上,雖中毒的是她可他卻一點都不著急。
從一開始她就知皇後不可能要了她命,若不然她也要跟著遭殃,最多也是讓她早點從宴會上退下去,隻要她不出現,今兒個這鬧劇就不會發生。
“有勞大夫了。”
楚鈺沒有王爺的架子,衝著大夫點了點頭,給他讓了條路。
身旁的隨從見狀護著大夫往屋外走,才掀開簾子便見嚴氏剛踏入屋內。
大夫雖不認得嚴氏,可進府時門上那牌匾可寫著蕭府二字,所以不難猜想眼前這端莊的女人是何等身份。
大夫低頭,從嚴氏身邊走了出去。
周嬤嬤本想阻攔,卻被嚴氏阻止了。
嚴氏衝著周嬤嬤搖了搖頭,隨後掀開簾子,見楚鈺坐在床邊,她的臉色變了變、
“見過四王爺。”
嚴氏衝著楚鈺行了禮,蕭長歌抬頭掃向了嚴氏。
“蕭夫人起身吧,這不是外頭也沒外人,無須客氣。”
楚鈺眯眼而笑,看似無害軟弱。
嚴氏上下打量著楚鈺,她自是聽過楚鈺的事卻未曾跟楚鈺麵對麵交談過,今日看來倒跟外頭說的有些一樣。
這畏手畏腳又溫潤的模樣,將來能成什麽大氣候呢?
雖說他破了延安縣貪汙的暗案子,可是不是瞎貓碰見死耗子還說不定呢。
“長歌怎這麽早就回來呢?可是身體有何不適?”
嚴氏起身,望著躺在床上的蕭長歌,嚴氏連忙走到她身邊關心問。
“長歌隻是吃壞肚子罷了,讓娘擔心了。”
“哎,你怎這麽不小心呢,以後可要讓紅袖跟朱兒注意些才是。”
嚴氏坐在床頭,握著蕭長歌的手道。
在握住蕭長歌手時,嚴氏震了一下,這雙手太過冰冷了,一點溫度都沒。
就好像,一個死人一樣。
在旁人看來兩人就好像是真正的母女一般,可楚鈺早清楚蕭長歌在蕭家的地位,更清楚嚴氏是個怎樣的人。
見嚴氏這般,楚鈺隻當笑話看。
畢竟,要是真待蕭長歌如親女兒,又怎會故意不將進宮需玉牌的事告訴蕭長歌,又怎會不將屬於蕭長歌的玉牌交給她呢?
“是。”
“可多謝四王爺把長歌送回來了,隻是男女有別,還望王爺注意些。”
嚴氏轉頭衝著楚鈺道。
雖這話意思是為了兩人好,可實際意思不就是說他們兩不知檢點麽?
蕭長歌冷笑一聲,看嚴氏這樣應還不知宴會內發生的事。 她這一走,後麵如何她也不知。
但唯一能肯定的是楚言定不會選蕭長樂了。
楚言是個自尊心強的人,既被她弄得丟了麵子那便不會再考慮蕭長樂。
非她不娶?
這話她已經從楚言嘴裏聽過很多次了。
從期待到興奮到失望,最後是惡心。
正因為聽多了,所以她相信楚言今日必定會從那些人中選一個當太子妃,然後對著另一個女人說:非她不娶。
“看來蕭夫人還不知今日皇上已將歌兒許配給本王了,隻等蕭將軍從邊疆凱旋歸來,本王與歌兒便成親。”
楚鈺眯眼,莞爾。
這話讓嚴氏有些不敢相信,可若嚴氏知今日在宴會上發生的一切,一定會更震驚。
“那樂兒呢?”
嚴氏雙眸放精光迫切問,見楚鈺正看著她,她才知自己失禮。
“長歌有個好歸宿,我也就放心了,洛姐姐泉下有知也該安心了。”
嚴氏幹笑了兩聲,用手帕擦掉自己眼角的淚道。
提起洛姐姐,蕭長歌的臉色變了變。
這還是她第一次從嚴氏嘴裏聽到她娘的名字,隻不過洛姐姐,叫的還真親昵。
在這世上她什麽都可信,唯獨不信嚴氏對她娘是真心的。
隻有這個,她絕對不信。
“長歌身體不適,王爺先將長歌送回來了,至於後頭如何娘還得去問長樂才知。”
“這時候長樂她們應該也回來了才是。”
蕭長歌瞥向窗戶,月已緩緩落下,約摸著時辰也該差不多了。
嚴氏雙眸轉了轉,被蕭長歌這麽一說她隻想去門外接蕭長樂然後問問情況。
她對蕭長樂給予厚望,蕭長樂可不能讓她失望才是。
蕭長歌見嚴氏有些心不在焉的,早知她的心思已飄向門外去了。
“蕭夫人,歌兒由本王照顧便可,若是想去接了二小姐隻管去便可。”
楚鈺溫潤道,嚴氏的想法被看穿,她咳咳了兩聲隻覺著尷尬。
“如此,那長歌可就拜托四王爺了,長樂這孩子怕黑,我怕她在路上會鬧,還是先去門外候著先。”
嚴氏咧嘴笑著,起身。
周嬤嬤跟在身後,望著兩人離開的背影,蕭長歌了冷笑一聲。
“這狐狸尾巴可有點藏不住啊。”
見嚴氏踏出屋子,楚鈺搖了搖頭道。
“要習慣,誰叫長樂是她十月懷胎生的呢?”
蕭長歌冷笑一聲,連說話的語氣都如寒日的薄冰一般冷。
這話中更有羨慕跟吃醋,讓楚鈺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歌兒你這吃醋太明顯了。”
就好似沒之前在宴會上發生的事一樣,從出了皇宮兩人都心有靈犀般沒再提及宴會上的事了。
“是啊,我吃醋了。”
蕭長歌不否認反倒大膽地承認了。
她從小便沒了娘,見其他人有娘疼地,她又不是聖人,怎會不吃醋呢?
見蕭長歌表情有些落寞,楚鈺伸手撫平著她的眉間。
手指還是跟之前一樣冰冷,觸碰到蕭長歌的臉時,楚鈺隻覺得絲絲溫暖傳入他手中。 “王爺可是想到白姑娘了?”
蕭長歌任由著楚鈺看著,臉也任由楚鈺碰著。
她張嘴微微道,提到白靈兒,楚鈺才清醒過來挪開了手。
他有些心虛,畢竟方才他腦海中想的不是白靈兒……
“我與白姑娘是兩個人,若王爺想將長歌當成白姑娘的話,可是會吃虧的。”
蕭長歌警告,她最討厭的是跟人作比較,是將她當成另一個人。
她是個過來人,對這些情情愛愛也懂不少,方才楚鈺看著她的眼神,明顯不對勁。
蕭長歌想起前世楚鈺抱著白靈兒死在宮內時的場麵,便能猜想到在白靈兒在楚鈺心中的位置有多重要,他對白靈兒的愛有多深。
若非一個白靈兒,當年坐上皇位的不可能會是楚言。
楚鈺他本該為王,隻可惜感情牽扯著他,讓他成為敗者。
蕭長歌隻想到了楚鈺對白靈兒的感情,卻從未想過與上一世相比,這一世的人都在逐漸變化,連能猜測到動向的楚言,都在一步步脫離她的算計之中,可她卻始終認為楚鈺對白靈兒的感情是永不變的……
“我怎會傻到將你當做靈兒呢?你可是蛇蠍,蟄人有毒。”
楚鈺輕笑,他已能想到蕭長歌誤會什麽了。
蕭長歌張嘴,還想說什麽,卻聽見屋外哐當一聲。
未等蕭長歌喊,紅袖跟朱兒兩人已扯開珠簾,探頭看著裏頭了。
紅袖見楚鈺時,下意識地躲開了視線。
“小姐你沒事吧?”
朱兒見蕭長歌躺在床上緊張地問,之後才看到站在床邊的楚鈺。
楚鈺本就妖冶,若是在人群中定是舍不得將視線從他身上挪開,隻是在朱兒心裏,隻有蕭長歌是最重要的。
“我沒事,你們什麽時候來的?”
蕭長歌瞥了一眼兩人問。
“我我們剛來,剛來!”
紅袖率先回答,蕭長歌望著紅袖那焦急的模樣便知她說謊了,隻是不想拆穿她們。
“小姐小姐有王…王爺照顧,那我們,我們先撤了。”
紅袖斷斷續續道,說完拽著朱兒的衣袖往外頭跑了去。
房內,又剩楚鈺跟蕭長歌。
隻是她們該說的已說完,剩下的都得靠楚鈺去解決了。
比如楚墨、白靈兒,再比如楚言……
她讓楚言丟了這麽大的麵子,楚言不可能善罷甘休。
其他不確定,唯一能確定的是楚言自尊心極強,不會就這麽算了的。
而且楚言為何突然要跟她較勁兒呢?裏頭肯定少不了葉子元的功勞,興許楚言也開始懷疑她了,若不然怎會突然跟她說那番話,又怎會想贏她。
以後行事,可要小心為妙。
“你們這兩丫頭還真古靈精怪地。”
楚鈺搖了搖頭笑著誇獎道。
“別人沒察覺也就算了,王爺你怎可能會察覺不到呢?”
蕭長歌冷笑一聲,楚鈺倒一點都不緊張。
“我是察覺到了,隻是覺得不重要,任由她們聽著了。”
楚鈺眯眼笑道,聽楚鈺這麽說蕭長歌才沒計較那麽多。
楚鈺是個知輕重的人,既說不重要應是真的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