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4章 生疏
蕭府外
蕭永訣隨著蕭永德下了馬車,匆匆跟上了蕭永德的步伐。
“爹,難道你也讚同皇上的決定嗎?”
蕭永訣不解問,這種事他爹怎會同意呢?
蕭永德在朝上說的那番話蕭永訣還以為是自己聽錯了,他爹一向謹遵先帝留下來的規矩,可現在對禦醫上朝聽政的事卻是不管。
蕭永德負手,挺直腰。那發已變得銀白,眼角的皺紋看的一清二楚,看起來滄老了幾分。
“就算不認同又如何,訣兒,可別忘了這天下它姓楚。”
蕭永德看著年少的蕭永訣耐心教導道。
“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蕭永德見蕭永訣還不懂意思,又接著道。
就算他不認同又如何,隻要楚皇帝下定決心的又有多少人能忤逆得了,莫說是讓禦醫上朝聽政,就算是當著眾人要了他的命,他也反抗不了。
隻要楚皇帝是楚國的皇帝,那不管他做什麽事他們這些做臣子的也隻有聽從的份兒。
“孩兒懂了,謹遵父親教誨。”
蕭永訣拱手,對蕭永德很是敬佩。
他從小就崇拜蕭永德,更是以蕭永德為目標跟努力的對象,他爹說的話在他看來都有學習的價值。
他也差點忘了,這天下姓楚。
“哎,爹也老了,現在隻希望咱們蕭家平平安安的。”
蕭永德滿意點頭。
他從小對蕭永訣嚴了些,畢竟他是蕭家唯一的男丁,將來可是要繼承蕭家成為蕭家主人的,他隻希望蕭永訣能堂堂正正,腳踏實地,不祈求他能做出多大的豐功偉績,隻要求他盡力守住楚國,對皇上忠心不二。
除此之外,他也不奢求什麽了。
“爹說的對,不過今日夏丞相有意將爹推向風口浪尖,孩兒還是想勸爹小心為好。”
蕭永訣提醒道,若今早蕭永德說錯了什麽,稍有差池就怕那些人心裏會警惕。
這見麵笑嘻嘻,一口一個將軍將軍的,可轉過身誰知道那些人心裏在想什麽呢?
人心叵測,還需小心些為妙。
“哈哈訣兒可不要小看你爹了,好歹你爹在朝為官也有些年數了,倒是你要沉住氣,不可心浮氣躁。”
蕭永德摸了摸胡子哈哈笑著,這朝廷上那些人他也相處許久,什麽性子、誰可信誰是牆頭草,他心裏明白的很。
不過這些他也隻能悶在心裏自己清楚明白就好,說多了就怕別人說他像個娘們一樣嚼舌根。
“是。”
蕭永訣低頭,認真聽教。
“走吧,我們去看看你祖奶奶去。”
說著,蕭永訣跟在了蕭永德身後往福祿院方向去了。
不遠處,蕭長歌望著兩人離開的背影陷入沉思。
“小姐,咱們在這偷聽是不是不太好?這朝上的事也跟咱們無關呀。”
紅袖躲在蕭長歌身後勸道,見兩人遠離蕭長歌才露麵。
“偷聽?我隻是路過罷了,哪裏來的偷聽呢?”
蕭長歌挑眉,就好像將剛才的事都遺忘了一樣,她聳了聳肩無賴道。
紅袖蹙眉往旁邊看了看,方才蕭長歌還拉著她躲在石柱後頭讓她不要出聲呢,這會兒怎就成路過了呢。
“是啊,朝上的事跟我們無關,不過禦醫上朝聽政那還真是前所未有呢,也不知是哪位禦醫能得這榮譽呢。”
蕭長歌莞爾,對這件事來了些興趣。
隻是,為何楚鈺一字未跟她提起這事呢?
蕭長歌心裏帶著疑問,卻覺得楚鈺這麽做也有理由,畢竟她從未拿出有力的證據證明她真的恨楚言,反倒跟楚言越走越近,是正常人都會懷疑。
“紅袖,你晚些時候帶些紅糖給朱兒再給我備些好酒好菜來,說來我也很久沒跟我爹聊聊了。”
蕭長歌從錢袋內掏出一錠銀子遞給了紅袖,紅袖接過碎銀,好奇地看著蕭長歌,隨後她燦爛地笑了起來,大聲地應了一句。
“是!”
“小姐跟老爺的關係變好,紅袖真替小姐高興。”
紅袖嘿嘿地傻笑著,雙眼眯成月牙兒形。
蕭長歌搖了搖頭,不知該說什麽。
“咦,四小姐。”
紅袖見蕭溫雅從不遠處走來,連忙揚起了手高興喊著。
自之前蕭溫雅三天兩頭往西院趕還帶著吃的過去,再加上蕭溫雅性子溫和本就沒大小姐的架子,她們很快就熟了起來,現見到蕭溫雅她怎會不高興呢。
不遠處的蕭溫雅聽得這一聲喊,停下了腳步。
抬頭望著站在府門石柱旁的蕭長歌,見蕭長歌也正看著她,她下意識躲開了視線。
“小姐。”
身旁的丫鬟輕微地扯了蕭溫雅的袖子一下,輕聲提醒。
蕭溫雅這才回過神來,邁著盈盈小步往蕭長歌的方向走去了、
畢竟要出府就要經過那裏,躲不掉那就隻能硬著頭皮上了。
“紅袖,身為丫鬟可不能大喊大叫地,那樣沒了規矩。”
蕭溫雅走到蕭長歌跟前,第一句話不是跟蕭長歌問好而是轉頭看向紅袖訓斥道。
對於蕭溫雅態度的反轉是紅袖沒預料到的,雖看上次蕭溫雅有意躲著她家小姐,本以為是心情不好,可現在看來是她想多了。
紅袖也算激靈,聽得這話連忙規矩了起來衝著蕭溫雅道歉。
“是,紅袖知錯了還望四小姐原諒。”
微微欠身,行為舉止也客氣了起來,關係似又回到了之前那樣。
“長歌姐姐可是要出門?”
蕭溫雅這才轉向了蕭長歌,溫柔地問。
看似態度跟以往一樣,可實際是真疏忽了幾分。
蕭長歌不是傻子,從上次之事就能看出蕭溫雅心裏有心結了。
“不是,我剛回府呢,四妹要出門?”
蕭長歌莞爾一笑問,蕭溫雅點了點頭。
她看了看上空的太陽後又轉回看蕭長歌,隻是見到那雙眼時她又不自覺地避開了。
那雙眼讓她覺得好似能看穿她心裏想法一樣,令得她心生畏懼。
“是啊,我最近覺得心裏頭有些悶所以想去看看大夫,天也不早了,妹妹先告辭。”
說完,不等蕭長歌回答蕭溫雅已從她身旁繞過離開了。
腳步匆忙,不曾多留一下。
見蕭溫雅離開紅袖才鬆了口氣,卻有些不明蕭溫雅為何突然變得這般生疏。
“小姐,您不是剛想出門嗎?怎又說剛回來呢?”
紅袖不明問,蕭長歌眨了眨眼衝著紅袖笑了笑。
“紅袖你可曾聽說過一句話。”
“什麽話?”
“女子善變。”
說完,蕭長歌往西院方向走了回去。
蕭溫雅若真身子不舒服大可直接請大夫來府內看病,畢竟她可是蕭家小姐,可她卻選擇自家上門看病,那大概是要去青垣那兒了。
青垣,還真是個捉摸不透的主兒。
蕭溫雅表現的那麽明白,青垣何等聰明怎會不懂一個小姑娘心裏所想呢?
懂卻裝不懂,這才是最令人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