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章 敵人
“姐姐，現在人也走了，咱們也該來說說正事了，妹妹剛接手還不熟悉賬房的事，想請翠姐姐幫幫忙。”
藍如月懇求道，手上還拿著一本賬本。
這一看就不是來請教而是來炫耀的！
那本該是她管的賬本如今卻到了藍如月手中。
“幫忙？妹妹那麽聰明，怎會需要我幫忙呢？”
眼瞥向藍如月，帶著冷淡跟提防，跟剛才的模樣判若兩人。
“香兒你先下去吧。”
藍如月的臉色也變了變，瞥向香兒命令道。
香兒看了一眼林秋凝，心裏擔心，最後還是緩緩走了出去，將門關上了。
房中，剩下兩人。
藍如月看著林秋凝的手摸著肚子，掩嘴一笑。
“翠姐姐可別這麽說，你掌管林府可有十幾年了，這賬房的事姐姐可比我熟多了。”
藍如月恭維，林求凝冷冷一哼卻不反駁，她自是比藍如月熟多了。
“所以翠姐姐能不能教教我呢？這些數目看的妹妹頭疼。”
藍如月扶額哎了一聲，一臉憂心忡忡的模樣。
“我可幫不了你什麽，就怕幫了還會被反咬一口呢，俗話說狗都知道報答主人呢。”
藍如月聽這話也不氣，隻是輕聲一笑。
“誰知道這狗到最後是不是狼變得呢？再者可是主人親自將狼養大的。”
兩人話中有話，可心中卻明白雙方在說什麽。
是林秋凝教她的，是她讓她明白了在林府內權利有多麽重要，而且要往上爬決不能跌倒。
“姐姐從方才一直摸著肚子，妹妹看你最近吃的也很清淡而且很挑剔，莫非姐姐有了？”
藍如月這話令得林秋凝的神色變了變，連身子都抖了下。
藍如月眯眼，眼中閃過一抹厭惡。
若她猜測是正確的，若是林秋凝生出個男丁來，那她的征兒不就……
所以孩子決不能讓他出生！
“看來，我說對了。”
藍如月輕笑，林秋凝身子卻僵住了。
“你想如何？”
瞬間，林秋凝變得警惕，連語氣都惡劣了幾分。
這是她盼了許久才盼來的孩子，豈容她破壞！
“姐姐別露出這樣的眼神嘛，有孩子妹妹替你高興呀，十幾年了你終於懷上老爺的孩子，為林家添後了，娘他們也死得瞑目了，可記得他們兩老臨走前可就盼著翠姐姐能為林家延續香火呢，難怪翠姐姐會那樣對征兒，原來是有了自己的骨肉了啊。”
藍如月嘲諷道，這一字一字地都落入了林秋凝耳中，令得她臉色煞白。
“征兒不是我推下水的！”
“我當然知道不是你。”
藍如月哈哈地笑了起來，眼中閃過一道厭惡。
她居高臨下地看著坐在椅上的林秋凝，自她提到她孩子時她臉上就一直提防著。
“是你！”
林秋凝好似想到了什麽一樣，不是質問而是肯定道。
虎毒不食子，可藍如月竟連自己的親生骨肉都算計在內。
以前進府時藍如月是一副溫柔善良很謙虛的模樣，沒想到竟也成了這幅模樣。
“是又如何，不這麽做怎麽能逼你將權交出來呢？幸好征兒也沒讓我失望，雖比較喜歡你可心卻是向著我這邊的，畢竟是我的親骨肉，十月懷胎生的孩子。”
藍如月緩緩道，可說出的話卻讓林秋凝失望透頂。
她以為林征是自己養大的不說他日後能孝敬她，隻求他將她當成娘來看待喊她一聲娘就行了，可沒想竟被背叛了。
“那麽小的孩子你竟讓他做出這種事來，藍如月你可真舍得。”
林秋凝冷聲道，卻見藍如月笑的更大聲了。
“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我這是為了給征兒更好的未來在爭取中呢。”
“道不同不相為謀，我想我們沒必要談下去了。”
林秋凝用手帕輕拭了嘴角，這番話中已在下逐客令了。
“是啊，你跟我終究不是同種人，不過今日妹妹也不是沒有收獲。”
說這話時藍如月看了下林秋凝的肚子。
她也是偶然聽到香兒吩咐廚房才猜到的，今日也不過是想來驗證一下，而她猜對了。
“藍如月，若是我的孩子出事了，你一定會後悔的。”
林秋凝警告道，連聲音都沙啞了幾分，一聽就知道她沒在開玩笑。
說者不是開玩笑可聽者卻認為是個玩笑。
“翠姐姐，這個笑話可不好笑。”
說著，轉身離開。
林秋凝手握緊了幾分，神色凝重。
“夫人，夫人您沒事吧？九姨太沒有為難您吧？我看她走時候好像很高興？”
香兒回想著道，林求握住香兒的手臂，用了很大的力量，握得香兒疼痛不已。
“香兒，從明日起送給我的飯菜記得銀針試一下，而且需要小心些，藍如月知道我懷了老爺的孩子了。”
現在她唯一能信任的，就是香兒了。
除了她之外，現在這林府內她誰都不信。
“是！香兒明白。”
香兒反握住林秋凝的手鄭重道，林秋凝這才安心了些。
手，撫摸著肚子，她本是想等這孩子再大點到瞞不住的時候再跟林希坦白的，現在紙包不住火了。
“夫人不怕，不管什麽時候香兒都會保護你的，您用完午膳就先休息下吧，不要想那麽多，興許九姨太隻是嚇唬嚇唬夫人您呢？”
香兒安慰，林秋凝木訥地點了點頭。
不知不覺她額頭流了很多冷汗，第一次覺得害怕。
這孩子真是她的全部了，若真出事她不保證會做出什麽事來。
香兒替林秋凝蓋上被子， 直到林秋凝睡著後她才出門去。
“香兒。”
香兒才關上門，便聽見身後一道熟悉的聲音，令得她身子一顫。
“主子有找。”
……
京城藥鋪內
葉子元著一身白衣，臉上不知從何弄出了一道傷疤，看起來凶神惡煞地。
他抬頭看著藥鋪的名兒，甩袖負手，挺拔地走了進去。
藥鋪內冷冷清清地，隻是一進去便能聞到很濃的藥味，這味道葉子元有些不喜。
一進去便有夥計招呼：“公子，請問是看病還是抓藥？”
夥計見葉子元臉上幾道傷疤看起來凶神惡煞地，心裏有些提防，還以為他是來砸場子的。
“我是來替楚少爺拿藥的。”
夥計恍然大悟，聽得是楚少爺的人後又客氣了幾分。
“原來是替楚少爺拿藥的，公子您等會，小的這就給您拿藥去。”
夥計說著往藥房內去，不一會兒手上便拿著兩個紅色小盒子出來交給葉子元。
“敢問，青垣大夫呢？”
葉子元有禮貌地問，他今日來隻有一個目的，便是見見這青垣是否有楚言跟嚴立說的那麽玄乎。
在他看來那個叫青垣的不過是在裝神弄鬼，故弄玄虛罷了。
夥計愣了愣，然後上下打量了葉子元：“公子您是第一次來可能不知道我們這規矩，青垣大夫不見客的。”
“不見客？這青垣大夫還真是神秘，越是這樣我就越想見他了。”
葉子元淡淡道，卻一副一定要見到的模樣。
夥計左右為難，看眼前這人也是個不好應付的主兒，可青垣確實不見客的。
“公子您就不要讓小的為難了，慕名而來的人也不少，可真的不能破了青垣大夫定下的規矩啊。”
“這位公子，青垣少爺請您進去。”
夥計本在想如何勸服眼前的公子，可青垣的貼身侍從卻掀開簾子出來了。
是個十三歲左右的姑娘，眼大大地看起來很機靈。
“啊景姑娘。”
夥計見到林景客氣了幾分，退到一邊喊著她的名兒。
“你先下去吧，這裏有我。”
林景點點頭溫柔道，夥計點點頭便回去原來的位置招呼其他病人了。
“這位姑娘，方才你說青垣大夫見我，可是真的？”
葉子元看向眼前這小姑娘，隻見小姑娘袖子掩嘴，眼眯成月牙兒形地。
“自然，公子請把，青垣少爺正在裏麵等著呢。”
林景讓開條路，望著遮蓋住的布簾，葉子元猶豫了下最後掀開往藥房內去了。
這布簾後是一條走廊，有些漆黑可也不是看不見，葉子元心裏驚訝，一般藥房後麵不過是間放藥，研藥的小房，而穿過這徑直的走廊，映入他眼中的卻是個大院子。
若非親自走進來看他還真不知這裏麵別有洞天呢！
“公子請，青垣公子就在裏麵。”
林景將葉子元帶到個房屋外便停下腳步了，嘴上掛著笑容，很是客氣。
一看就知道跟在青垣身邊不久了，做事說話都是小心翼翼地。
葉子元看了林景一眼，點了點頭。
“多謝姑娘了。”
說完，他掀開簾子走了進去，一走進去那令人想作嘔的味道很是濃。
這藥鋪內的藥味若隻是令人不適，那這屋內的藥味卻是令人作嘔。
“聽說公子想見在下？”
薄紗做的布簾後麵傳來一道溫潤的聲音，如泉水叮咚作響很是好聽。
一聽這聲音就能想象出坐在裏麵的是一個謙謙公子。
隔著薄紗，青垣也隱約能見葉子元的容貌。
隻是臉上那道傷疤著實不適合他這身裝扮，而那道傷疤一看就是粘上去的，大概是不想讓人知道他的身份吧。
也對，畢竟楚皇帝當初可是下了死命令的，永遠都不許葉子元再入京城內半步，若是被人發現的話，那可是死罪一條。
而且順著追查下去，還會連累太子也說不定。
“是啊，我家主子一直誇著青垣大夫醫術高明，且還能不把脈便能得知對方患病的本領？在下聽著稀奇。今日便自動請纓來替主子拿藥順便來見見青垣大夫你。”
葉子元不急不慢道，在他看來青垣不簡單。
“公子請坐，景兒看茶。”
薄紗內又傳出青垣的聲音，葉子元看著外麵的軟椅，卻遲遲不動。
“不用了。”
青垣輕笑，笑聲清脆。
“我想我們應該會談挺久。”
“何以見得？”
葉子元問，兩人你一句我一句地，沒猶豫過。
“因為公子並不是來看病的而是覺得在下故弄玄虛在騙你家主子，而且接近你家主子是有目的的，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