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護身符
煙沙卷起,秋葉落地,馬蹄踩過發出龜裂的聲音。
風兒拂過,卷起落葉跟黃沙。
蕭長樂瞥向緊跟在身邊的蕭長歌,嗤笑一聲。
“沒想到姐姐你落了這麽多還能追上來,還真是厲害。”
蕭長樂昧著良心道,蕭長歌嘴角勾起一笑。
“妹妹若是不想說這種違心話便不要說了,說出來惡心你也惡心我了。”
清冽的眸看著蕭長樂,蕭長樂聽這話也不氣。
這才是她們現在的關係,在他人麵前什麽姐姐前姐姐後不過是演戲罷了,這些她們兩人都心知肚明。
蕭長樂冷哼了一聲,對於騎術她可自信得很,她一定會在這次比賽上獲得第一名,讓嚴若琳跟蕭長歌好好瞧瞧,她們兩是有多差。
“駕。”
蕭長樂一喊,身下的馬兒立即往前狂奔。
身後的馬兒也不甘落後地追上了,兩人你追我趕地,似在互相追逐般。
她從小便學騎馬,怎可能不會呢?
蕭長樂眼眸轉了轉,眼如狐狸般不知想到了些什麽。
她故意放慢了步調等著蕭長歌追上來,蕭長歌挑眉,以蕭長樂這種不服輸的性子怎會放慢調子?
不等她細想,長鞭不是往馬屁股後揚去而是打向了蕭長歌騎的馬蹄上。
長鞭如蛇,死死地纏住馬兒的腳。
蕭長歌雙眸看著蕭長樂,卻見她揚起一笑,嘴裏悠悠道:“姐姐,若這一摔你會如何?”
說完,那握著長鞭的手用力一拽。
“不敗!”
蕭長歌喊了一聲,拉住韁繩,馬兒突然停住了腳步,馬蹄往上一揚。
力道一拉,率先摔倒的不是蕭長歌,而是蕭長樂。
隻見在馬上的人兒滾落在地上,那身紅衣沾滿了泥土。
“啊。”
蕭長樂喊了一聲,那握著長鞭的手被磨出了一道傷痕,連皮兒都破了,紅彤彤一道。
蕭長樂的馬兒一驚,撇下人直接跑了。
獨剩下蕭長樂一人在地上,看著飛奔而去的馬兒,她咬唇:“你回來,你給我回來!”
不管蕭長樂怎麽喊那馬兒就跟聽不到一樣直接狂奔而去。
“蕭長歌,你這個賤人!”
蕭長樂拍了拍身上,連那嫩白光滑的臉上都沾滿了泥土,一身窘迫。
她抬頭瞪著蕭長歌,惡狠狠道。
蕭長歌不疼不癢地,這賤人什麽的她可聽得多了,特別是從蕭長樂嘴裏說出來的。
“妹妹你盡管罵,若是我生氣了,算我輸。”
蕭長歌嘴角挽起一笑,眯眼道。
見罵著不疼不癢地,蕭長樂的臉更加黑了。
這個賤人!
聽得後麵馬蹄聲音追上,蕭長歌睜開雙眸,眸中不似方才那般冰冷而是帶著一絲的緊張跟關心。
“哎呀妹妹你怎麽不小心摔倒了呢?”
說著,蕭長歌立即下馬想扶起蕭長樂。
蕭長樂冷笑了一聲,將蕭長歌停留在半空中的手拍掉。
“誰要你同情,跟你娘一樣賤的可以。”
眸中閃過厭惡,說完,蕭長樂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她這衣裳還是新的呢就這麽毀了。
“長樂你沒事吧?”
楚言從後麵追上來,目光卻落在蕭長歌身上。
蕭長樂麵色僵硬,心裏咯噔了一下。
她忘了楚言也跟在後麵了,那方才那句話不是……
這小賤人是故意的!
蕭長歌莞爾,眼中帶著狡猾,卻見蕭長樂的臉色比方才更白了幾分。
“太子殿下教的還不錯,不過還需多練練才行,還有鞭子是用在駕馭馬上的,而不是給你玩兒的。”
蕭長歌淡淡道,好似沒聽到蕭長樂方才說的那句話一樣。
她瞥向還躺在地上的馬鞭,一旦駕馬之人舍棄了手上的馬鞭後,那麽肯定無法駕馭馬兒,也就代表她輸了。
說完,轉身,上馬離開。
隻給兩人留下個背影,連招呼都不打頭都不回。
“太子殿下,我……”
蕭長樂緊張道,若方才那句話被楚言聽到的話,不知會如何想她呢。
“來,上來,咱們繼續練練。”
就跟什麽事都沒發生一樣,楚言伸手。
蕭長樂心裏鬆了口氣,看樣子方才那句話楚言沒聽到。
她滿心歡喜地將手搭在了楚言的手上,隨後坐在了楚言懷中。
鼻翼中充斥著楚言身上的香味,令她如癡如醉。
方才的擔心消散殆盡,這小賤人還想看她在楚言麵前出糗。
做夢!
“真的辛苦太子您了,這麽努力地教長樂,長樂卻未能學得透徹。”
蕭長樂裝作一副愧疚的模樣道,楚言噗嗤一笑。
餘熱從她頭上拂過,蕭長樂一震。
她才想起現在這姿勢親密得不行,連楚言的呼吸聲都能聽到,感受到。
楚言對蕭長樂的興趣少了幾分可對蕭長歌卻來了興趣,方才她是故意的。
故意讓蕭長樂說出那句話,故意讓他聽到的。
這可有趣了。
蕭府內
蕭長歌一回來便將馬兒交給了下人,隨後往自己院內去了。
隻是路過後花園時候,卻見蕭婉晴一人坐在亭子內吃著糕點,神情呆泄宛如什麽都不知道一樣。
若是能這樣活著倒也不錯,至少沒人會在意這個神誌不清的人。
蕭長歌望著不遠處的蕭婉晴,鬼使神差地走了過去。
“怎就剩五妹一人呢?沐染呢?”
蕭長歌坐在蕭婉晴旁邊的石椅上,雙手捧著臉頰莞爾一笑。
雙眸卻是看著蕭婉晴,蕭婉晴呆呆地看了她一眼,將吃著一半的山楂遞給了蕭長歌。
“吃,吃。”
嘴裏,隻能斷斷續續地喊出這個字兒來。
蕭長歌看著那吃了一半的山楂,再看蕭婉晴這癡呆的模樣。
清冽的眸眯起,嘴上掛著笑容。
“五妹你可知我是誰?”
薄唇微張問,蕭婉晴看了蕭長歌一眼,腦子內不知想到了什麽突然護著自己的山楂,畏懼地看著蕭長歌。
就好像蕭長歌要搶走她的山楂一樣。
眸中,映著蕭婉晴這狼狽的模樣。
以前她意氣風發,哪裏想過今日會成了這樣呢?
“你不知道?”
蕭長歌又問了一句,可蕭婉晴還是沒其他反應。
那天她看到蕭婉晴頓了頓,不可能看錯的。
見問不出什麽,蕭長歌也沒逼問她,逼得越急,就怕購機會跳牆。
神誌不清者,要麽是受了巨大的刺激,要麽是不想回憶起之前的事,兩者之間蕭婉晴是哪種?
還有一個猜測,就是蕭婉晴是裝的,隻是她為何要裝?
裝給誰看?
給她看?
這理由被蕭長歌否決了,縱然她想知道她落水的事情可要是蕭婉晴不說她也沒法逼她,所以不可能是怕她。
她隻想知道不是蕭雅煙將她推落水的話,那是誰?
當初蕭長樂不在府內,所以不可能是蕭長樂。
“長歌,婉晴?”
正當蕭長歌細想之際,一道溫柔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
蕭長歌向著聲源處看去,隻見溫氏著素衣,手提著籃子,看情況應該是從外麵剛回來的。
身邊跟著蕭溫雅,蕭溫雅見蕭長歌時嘴上挽起一笑,衝著蕭長歌點了點頭打招呼。
“長歌姐姐,婉晴妹妹。”
如細水流過,叮咚作響卻有很有旋律,很是好聽。
怕是遺傳了溫氏的溫婉,連說話,行為舉止都跟溫氏差不多。
這一看就知道兩人是母女。
蕭長歌衝著蕭溫雅點了點頭,將視線落在了溫氏身上。
“四娘,四妹你們這是剛從外邊回來?”
平日裏溫氏隻在屋內為蕭家誦經拜佛求平安,今日能在這後花園內見到她也算稀奇。
而且溫氏還主動打招呼了,這令得蕭長歌更覺得稀奇。
“是啊,我們去外麵逛了一圈順便給祖奶奶挑禮物,長歌姐姐你不知道這外麵真的很……”
蕭溫雅雀躍道,說到一半時她捂著嘴,瞥了一眼身邊的女人。
是她高興過頭給忘了,她娘可不允許她跟蕭長歌有多過的接觸。
蕭長歌心裏明白,她在他人眼中是個妖女,掃把星。
所以才不讓蕭溫雅跟她有過多的接觸,這些她都明白。
“長歌跟婉晴的感情可真好。”
溫氏羨慕道,蕭長歌嘴上掛著淺笑。
她實在不知道溫氏是如何看出她跟蕭婉晴感情好。
蕭長歌瞥了眼蕭婉晴,她還是那副模樣,護著山楂就怕她們將她的東西給搶走了。
“哦對了,這是我跟溫雅在寺廟內求得護身符,你跟婉晴一人一個吧。”
溫氏從籃子內翻出了兩個護身符來遞給了蕭長歌。
看著這護身符,上麵用紅字寫了平安二字,字跡端整,應是溫氏自己寫上去的才是。
“多謝四娘。”
蕭長歌感激道,溫氏點點頭。
不管是說話還是行為舉止都溫柔無比,這樣的女人相信大多數男人都會捧在手上疼著。
在蕭家,溫氏也是被疼著,不僅是她父親連老太太都對她極好,而且嚴氏也不曾找過她麻煩。
溫氏點頭,那張溫柔的臉上始終掛著親切的笑容,看起來很平易近人。
“婉晴還是那樣嗎?”
溫氏將目光落在了蕭婉晴身上,蕭長歌順著她的目光看著婉晴這模樣,點了點頭。
隻見溫氏墨眉緊蹙,哎了一聲很是擔心。
“希望老天爺能讓婉晴快點好起來吧。”
“五妹心地善良,肯定會好起來的,四娘放心。”
蕭長歌淡淡道,溫氏點頭。
“肯定會好起來的,時候不早了,我跟溫雅也先回房先了,長歌你多陪陪婉晴吧。”
溫氏臨走前還看了一眼蕭婉晴,見溫氏跟蕭溫雅離開後,蕭長歌看著手上的兩個護身符。
走到蕭婉晴身邊,將一個護身符遞給了她。
“五妹,這是四娘給你的護身符。”
本是有些神誌不清的蕭婉晴在聽見蕭長歌說這話時候,雙眼睜得跟銅鈴一般大小,眼中露出一抹畏懼,她搖了搖頭,想說話卻有什麽東西卡在喉嚨中一樣說不出來。
在她那雙眼中看到的不是呆泄,而是……
畏懼!
害怕!
害怕?她在害怕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