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遊說
自從上次讓嚴氏跟胡氏麵壁後,蕭永德心裏對嚴氏有些愧疚。
她打理蕭府這麽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而他卻這樣對她,他娘說得對,這一日夫妻百日恩,他這樣做確實是衝動了些。
所以這麵壁沒幾天後,蕭永德便撤回命令,讓嚴氏跟胡氏不用麵壁了,隻是嚴氏不知在跟誰較勁兒,一直不肯出門。
其他幾房的人每天都來請安,她也隻是見一下便沒了,而對於那天的事,大家都憋在肚子裏不提此事,生怕嚴氏會傷心。
她們雖不提,但嚴氏知道她們這都在心裏笑著她呢。
她這大夫人竟被自己的夫君下令麵壁思過不準踏出屋子半步,這說出去,莫不是讓人笑掉大牙了。
而她的麵子,也在那天被蕭永德給狠狠踐踏了。
也是多虧蕭永德,才讓她知道蕭長歌在他心中的位置是有多重,她還真是跟她娘一樣是個狐媚子,明明不過是個低賤的商人之女,竟妄想飛上枝頭變鳳凰?
哈哈,這說出去還真是諷刺。
她為蕭家操心了這麽多年,竟抵不過那賤人的女兒,說來還真可笑。
嚴氏看著眼前這幅畫,眼中卻閃過一絲不甘。
這些年她一直守著規矩,一心侍奉蕭永德跟老太太,連這蕭家都是她在打理,得到的卻是這結果,叫她如何甘心。
“娘,祖奶奶的意思你可聽明白了?”
蕭長樂見嚴氏一直看著牆上那幅畫,卻不知她在看些什麽,她問道。
這幅畫一直掛在這屋子裏,而蕭長樂每次來總能看見嚴氏看著這幅畫發呆,也不知這畫有什麽吸引人的。
她無論怎麽看都看不出個什麽來,可她娘卻看得很入神。
“娘,你一直看這幅畫到底是在看什麽?”
蕭長樂走到嚴氏身邊,跟著她一起看著畫,卻什麽都看不出來。
不過是一副普通的畫,畫上是山是水,鳥兒站在梅花枝頭上叫喚,夕陽灑落,湖中的水映著餘暉,美不勝收。
而旁邊也有人提筆作詩,這詩在蕭長樂看來也沒有什麽不妥。
“這是爹落筆的?”
蕭長樂看著上麵的名字,是他爹的名字,那不是證明這首詩是他爹提上去的麽?
“這是你爹送給她的。”
嚴氏莞爾冷笑,每次看到這幅畫,她這心裏就相似有個地方被壓著一樣,一直提醒她這蕭家大夫人的位置並非她的。
她嘴上是說不介意,可這心裏何嚐不介意呢?
“她?”
蕭長樂不解道,她可從未聽過她娘說這幅畫的來曆,自是不知她娘說的是誰。
“那個賤人。”
嚴氏厲聲厲色道,目光銳利地看著這畫。
提到那個賤人,蕭長樂算知道是誰了,能讓她娘這樣的,這整個蕭府內也隻有那個人了。
“娘,她已經死了,一個死人不值得惦記,咱們要看的可是以後。”
蕭長樂冷聲道,死人是個晦氣的東西,這死了的人還一直惦記著,不是給自己找難受嗎?
“惦記那賤人的不是我而是你爹。”嚴氏手緊緊揣緊,塗滿丹寇的指甲嵌入手心之中,手微微抖著。
她是像忘記,可這幅畫卻一直在提醒著她,蕭永德心裏還有那賤人,這叫她如何能忍。
蕭長樂沉默,提到那個賤人她就想到了蕭長歌。
也是挺有手段,竟能讓她爹向著她,還能將那道士逼走。
“娘,祖奶奶覺得蕭長歌跟溫勻很適合,這件事不如你給爹說說?有祖奶奶在旁邊幫忙遊說,再加上溫家公子在外的名聲不錯,爹應該會同意的。”
蕭長樂挽著嚴氏的手道,這邊說還笑著,看起來便知這事沒那麽簡單了。
嚴氏挑眉卻不懂蕭長樂為何這麽替蕭長歌說話了。
“你這兜裏又賣什麽關子?”嚴氏瞥了蕭長歌一眼,眼中卻帶著寵溺。
這可是她捧在手心裏的寶貝兒,能不寵著麽?
她這不寵著她,該寵誰呢?
“娘,你就是這麽看樂兒的嗎?樂兒這不是怕蕭長歌在蕭府內久了,真像那道士說的克蕭府嗎?”蕭長樂意味深長道,這話中卻還別有一番意思。
嚴氏挑眉看著蕭長樂,卻不懂她這話的意思。
蕭長樂故作神秘,雙目看著嚴氏,湊近她耳邊不知嘀咕了什麽。
隻見那雙幽黑的眸中閃過一絲不可置信,這件事蕭長樂怎會知道?
“樂兒,你怎知道這麽清楚紀?”嚴氏問,卻笑了起來。
“一個月前樂兒見溫勻去藥鋪內買藥,順便去問了下才知此事,還有一個,樂兒曾在思樂樓外見過溫家公子從裏麵走出愛,這手上還摟著個女子,娘你說蕭長歌要真跟溫家公子一起,見到這副場麵豈不是會被氣死?”蕭長樂一邊打著如意算盤一邊偷偷笑著得意道。
“這事我會跟你爹說一下的,要是有你祖奶奶幫忙,不怕你爹不答應。”嚴氏笑道,蕭長歌年紀是到了,這時候應該有很多人跨破門欄上門來說媒才是,可卻不見一個人來。
要不是因這臉毀了,現在應該有好幾戶人家上門來說媒才是,憑借著蕭家長女這身份,那些人還巴不得上門來跟蕭家套近乎呢?可現在好了,清道人那一番話斷了她太子妃的夢,臉上那道傷疤毀了一個蕭長歌。
溫家那邊倒不怕他不答應,溫家公子都那樣了,有人肯嫁給他,再者還是蕭家長女,這去提,肯定會答應,而且還是巴不得的呢!
“那就得麻煩娘了,要是蕭長歌一走,這府內部就清淨了麽?”蕭長樂笑道,嚴氏也跟著笑了起來,手拍著蕭長樂的手。
他現在就指望著蕭長樂能爭氣點抓住楚言的心,這樣太子妃之位肯定是她的了。
西邊小院內,蕭長歌重重地打了個噴嚏,她伸手揉了揉額頭。
這已是入春,怎會冷呢?
“小姐,您是不是冷?”紅袖見蕭長歌打噴嚏問道。
現在正是冬轉春季節,難免會覺得冷,這個沒什麽奇怪。
“沒事,總有小人在背後說我幾句壞話罷了。”蕭長歌搖搖頭道,她可一點都不覺得冷。
這話一出讓紅袖不禁捂嘴偷笑,不過也是,這幾日那些人都沒些動靜,還真讓紅袖覺得奇怪了。
這越是平靜她便越覺得不太對勁兒,也不知她家小姐有沒有這種感覺。
“小姐,你有沒有覺得這幾天很安靜?”紅袖小心翼翼地問,她就覺得安靜過頭了有些不習慣,照理說大夫人被放出來了,應該會找上門才是,怎就沒半點動靜呢?
蕭長歌掃了紅袖一眼,看來不止她一人覺得安靜,連紅袖都察覺到了。
是啊,太過安靜了,安靜到她都覺得不對勁了。
像嚴氏那樣的人,不可能就此罷手才對,要是不將這仇給討回來,那才不是嚴氏。
所以越安靜,擔心的不止是紅袖,連蕭長歌都擔心。
不過現在她們沒找上門來,那她就還有時間做其他事,銀子已經跟唐莫書借到手了,接下來便是正事了。
“紅袖,我先出去一下。”蕭長歌起身往屋裏走去,這沒一會兒出來卻早已換了身衣服。
這幾天蕭長歌一直以這副形象出去,也不知為了什麽事,還神神秘秘的。
不過蕭長歌不說,紅袖也不會多問。
她已經習慣了蕭長歌男兒身的裝扮了,見蕭長歌說要出去,也沒多大反應。
“好,這裏就交給紅袖看著吧,要是出了什麽事,紅袖會跟朱兒一起找你的。”紅袖拍了拍胸脯自信慢慢道,蕭長歌點頭便往外去了。
隻是每次出門不能走正門需要從這狗洞之中鑽出去讓蕭長歌倍感猶豫。
每次見到這狗洞蕭長歌都要先思考一下鑽不鑽,到後麵還是咬牙跺腳地鑽過去了。
而這今日外麵也不太太平,自從那次耍了陳儀後,陳儀回家便立刻讓人去查一個叫楚白的人,可查了幾天卻音訊全無。
陳儀雖知沒,可還是沒放棄地繼續找下去。
她就不信那個人還會不出現!竟敢這樣耍她。
當時隻想著為她爹辯護,若非雙兒提醒她還真忘了楚是皇氏之姓,那個叫楚白的絕非是皇室中人。
“我說儀兒,你這整日在弄些什麽呢?上一次是找兔子,這一次倒是滿城風雨找人了,要是讓你爹知道了,肯定會問些什麽。”
婦女坐在陳儀身邊,她手上抱著一隻雪白的兔子,手輕撫過兔子的身軀,而兔子正在享受之中。
陳儀見婦女來,立即從椅子上下來,扶著婦女的手,委屈地喊了一聲:“娘。”
這正是她娘,陳紀的結發妻子,陳府內的大夫人。
雖已過三十歲,可這容貌卻一點都沒變,宛如年輕時,她一副溫柔模樣,連眼中都是寵溺。
“你還委屈,就咱們陳家找人這件事已傳得大街小巷都是了,儀兒,你現在最關心的應該是如何抓住二皇子的心。”婦女哎了一聲,伸手拉住了陳儀的手,原本蹲在她手上的兔子也因婦女這一動而被驚擾到了,直接從婦女手中跳下躲在了椅子下麵。
那雙赤紅的眼正在底下偷窺著眼前主人的動作。
“娘,我跟二皇子本就沒那個意思,你幹嘛非要逼我跟他一起呢?”聽到這事陳儀就覺得煩,她跟二皇子明明是互相不喜歡對方的,可二皇子卻一直粘著她,讓她更煩了。
她不明白為何她娘偏要將她跟二皇子捆綁在一起呢?
陳儀甩開婦女的手,蹙眉著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