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饒命
天微微亮了幾分,雞鳴蹄叫。
聚集在後花園內的人緩緩散去,不過折騰了一夜,苦的是老太太跟嚴氏還有蕭雅煙她們。
一個為了這事熬著到現在,嚴氏跟胡氏也受罰了,最慘的還是蕭雅煙,這才從祠堂內出來多久又進去了。
而且跟上次一樣,還是得跪著抄送佛經,估計蕭雅煙要對這事兒留下陰影了。
而蕭永德為她出頭,想必後麵嚴氏也會對她出手了。
紙錢也讓下人撈起來,那些火盆還是其他也都讓人清理幹淨了,為了避免有什麽髒東西在作崇,老太太還特意讓人去請了道士來蕭府內做法,不過得下午才來,畢竟折騰了一晚,老太太還沒休息呢。
“小姐,可真是嚇死奴婢了。”
紅袖跟在蕭長歌身後,小手兒順了順胸口,這一晚還真是驚心動魄的!
要不是蕭長歌有先見之明早準備好,怕還真是著了蕭雅煙的道兒了。
“這種事要是能將你嚇死,那你這小膽兒未免也太小了些。”
清冽的眸中含著一絲笑意,看著紅袖這模樣她不禁覺得好笑。
這天快亮了,可她們卻徹夜沒休息,為了這事兒折騰到現在。
蕭長歌心知肚明,這件事蕭雅煙也是受害者,不過是受了嚴氏指使罷了。
像她一個黃毛小丫頭,豈會記得她娘的忌日呢?
而在蕭府內,她娘就是個禁忌,別人連提都不能提的禁忌。
什麽人會記得她娘的忌日,除了愛她的除外便是恨她的,因為恨,所以才會牢牢記住。
而這蕭府內,最討厭她娘的不是老太太,而是嚴氏!
“幸好小姐發現的早,否則這晚還不知要怎麽過呢?你說大夫人怎會不拆穿小姐你呢?”
紅袖偷笑,心裏很慶幸嚴氏沒拆穿蕭長歌,說那耳環不是一對。
蕭長歌勾唇一笑,很是自信。
嚴氏要是聰明的話,肯定不會揭穿,若是揭穿了對她沒半點好處。
這上麵還有藥性呢,當初她隻帶過一回便流膿發腫然後就沒帶了,因這事還被她們說她不是好歹呢。
為什麽呢?因為那是嚴氏送給她的,代表的可是給她麵子。
在她們看來是給她麵子,可對她來說卻什麽都不是。
“她不敢。”蕭長歌肯定道。
“小姐你要怎麽處理秋秀呢?”
紅袖才想到這問題,秋秀放在身邊就像個隨時會爆炸的物品一樣,誰知道會不會在後麵陰一下呢?
“不用我,自有人會幫忙處理她。”
蕭長歌冷笑,她不用出手,嚴氏自然會解決她。
秋秀這幾天行事鬼鬼祟祟地,一直到她屋內去,昨兒還偷偷摸摸地出去了,她這一檢查才發現,少了個耳環,當然,這也是多虧了朱兒的提醒了。
所以連忙讓紅袖去外頭買了個一模一樣的,卻沒想到這當晚就出事了。
隻是嚴氏送給她的東西都是上得了台麵,這價格自然不菲。
所以買完耳環後,蕭長歌很肯定地說她又窮了。 上次唐莫書給她的銀子都敗在這耳環上了,她還真得想想別的出路了,否則靠著院子裏自己種的菜,絕對熬不過一個月。
唐莫書那邊,想想差不多該找上門來了才對。
這進貢到朝廷內的東西一直都隻能收回本,靠著外麵的商業支撐著唐家,而且時間過了這麽長,一直沒收到消息,唐莫書應該著急了才是。
紅袖點頭,對於蕭長歌說的她一直都不懷疑。
現在蕭長歌在紅袖心中的位置那可是一等一地高,高到比楚皇帝還高了幾分。
當然,這可不能說出來,否則那可是要殺頭還會給她家小姐招來麻煩。
長琵院內,嚴氏坐在椅子上,手上拿著佛珠,雙眼看著前方卻連一句話都不說。
從後花園內回來,她便一句話都沒說,不知在想些什麽。
連坐在她旁邊的蕭長樂都覺得有些怕,她娘可很少露出這模樣,越是沉默越狠。
“夫人,秋秀求見。”
周嬤嬤緩緩走了進來道。
嚴氏這才回過神來,緩緩道。
“讓她進來吧。”
聲音威嚴卻聽不出喜怒哀樂,可卻跟平時的她有很大差別。
“是。”
周嬤嬤應了一聲,一眨眼秋秀便跪在嚴氏麵前.
“夫人,秋秀也不知怎麽回事,小姐怎會發現呢。”秋秀著急道 ,她拿耳環的時候明明一個人都沒,蕭長歌是怎麽知道的呢!
“這一句句的小姐,叫的可真好聽呐。”不像之前那樣寬容,話裏間有些嘲諷的意思。
地板上響起砰地一聲,極為大聲。
“是是蕭長歌,蕭長歌,不是小姐,夫人我真不知蕭長歌是如何知道的,真不知道。”
這人群散去之後,秋秀就立刻來長琵院內請罪了。
嚴氏冷笑一聲,這上次的事情她能原諒,可這次就不行了。
要是多來幾次,還不知會被害成什麽樣呢。
“不知道?秋秀這可不是一句不知道就能彌補的,你應該知道我這的規矩,周嬤嬤拉下去。”
嚴氏喊了一聲,連語氣都變了。
“夫人饒命,夫人饒命啊!”秋秀磕著,連眼淚都急的掉了下來了。
可那細小的手腕卻被周嬤嬤給拉住了,將她往外拖。
吵鬧的聲音瞬間沒了,屋裏頭也稍微清淨了些。
這規矩指的是兩種,一種是死人,一種是活人。
若是死了的人則送到鬼冤林之中,這活著的當然是送到青樓之中接客了。
來時是清白之身,還沒試過男人,這走了當然要讓她們試試那麽多男人壓在身上的感覺,而她們進了窯子裏,可就出不來了。
就算出來想嫁個好人家,也難了。
誰會要這樣一個不清不白,身子不幹淨的女子呢?
所以這樣做,比死還痛苦,比死還難,若是真咬舌自盡了,或者想死,便想盡辦法救活了,讓她們生不如死。
這就是嚴氏的懲罰手段!
“娘,你也沒必要跟一個丫鬟較真,這可恨的是蕭長歌。”蕭長樂在一旁看著好戲,說是這樣說,可聽到嚴氏那樣說後也沒出來阻攔。
在她看來,這些丫鬟不值一提,甚至連那小命她都沒放在眼中。
“是啊,可恨的是蕭長歌。”嚴氏冷聲道。
禁足半個月,蕭永德也真狠心。
她可是陪著他一同走過風雨的結發妻子,竟為了這樣一件事而真處罰她。
而他下命之後,老太太想求情也難了,誰不知道蕭將軍是個言出必行,十頭牛都拉不回來的人呢?
“這事倒是被蕭長歌給擺了一道了,也不知她是如何從蕭雅煙那裏拿了耳環的,莫非蕭雅煙那邊有蕭長歌的人?”蕭長樂驚訝地問,除了這個她還真想不到其他的。
“蕭長歌何止擺了一道呢?還用同樣的方式回擊了,不管是如何拿到蕭雅煙耳環,總之現在的蕭長歌決不能小看,樂兒,太子那邊你可得抓緊了,等你成了太子妃,蕭長歌的死期也就不遠了。”嚴氏厲聲厲色道,今天的事還真是她沒預料到的,她沒想到蕭長歌早有防備了。
“知道了,太子殿下還約我一起遊賞荷花宴呢。”說到這個,蕭長樂不禁抬起嘴角,笑的燦爛。
她跟太子有進展,最高興的莫過於嚴氏了。
隻要蕭長樂成了太子妃,區區一個無權無勢的嫡女又能如何?
“娘,據說祖奶奶下午要請道士上府內做法,將晦氣給去掉。”蕭長樂笑笑著道,眼之中帶著戲謔。
嚴氏挑眉,見蕭長樂她也跟著笑了起來。
“樂兒,這事可不能像蕭雅煙這事一樣了,記住,滴水不漏。”嚴氏交代,要是連蕭長樂也搭上了,她可就沒希望了。
現在就靠著蕭長樂跟她哥兩人幫她在蕭府內爭口氣了。
“放心吧娘,我可不是那個蠢貨。”蕭長樂拿著手帕輕輕擦拭著嘴角道。
她可不是蕭雅煙那蠢貨,自然不會幹那種蠢貨。
“樂兒,娘現在可隻能靠你們了,你爹對那個小賤人的態度變了,也不知那小賤人怎麽蠱惑了你爹的心,為了那賤人,你爹現在是連你娘的麵子都不顧了。”嚴氏冷笑,笑的很無奈。
她的麵子,可是狠狠被羞辱了,而且還是她的夫君。
當著眾人的麵,竟叫她閉門思過半個月。
可真是一點麵子都不留給她啊,蕭永德,你可當真狠。
為了那個小賤人,連這種事都做的出來。
“娘你放心吧,我知道,不過今早有人看到爹早早就出門了,而身上穿的還是素衣,蕭長歌也是素衣,你說他們會不會……”
蕭長樂後麵停頓,可嚴氏卻知蕭長樂要說什麽。
眼睛微眯,握著手帕的手卻加緊了幾分,連手帕都變得皺褶了。
他們兩一同去看那個賤人了麽?
若真是那樣,那蕭永德可還真有心,這都十幾年了,竟還忘不掉那個敗壞門風的賤人。
一個低賤的商人女兒,有什麽好掛念的?
原來是一起去看那賤人了,所以蕭永德觸景生情才幫了蕭長歌。
蕭長歌也算厲害,才短短這麽一天便虜獲了蕭永德的心,這一躍連在蕭永德心中的地位也變高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