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215.臨終遺言

  沈明蘭的心願到底是奢望，她在心裏許下這個願望後的第二天，沈家村人帶來了口信。她奶奶又摔了一跤，這回摔得狠了，人當時就不太行了。沈景行和宋然撇下孩子開著車匆匆趕回了沈家村，大約一個來小時的時間，奶奶被送到了現醫院搶救。


  沈明蘭帶著弟妹們都去了，熟悉到可怕搶救室，惶然的孩子，跑前跑後的沈景行……噩夢永遠也不會醒。


  爺爺一直沉默著蹲在地上抽煙，奶奶搶救了一個多小時，醫生說年紀大了，又有基礎病，這次摔傷重創了頭部，要沈家人做好心理準備。


  “快，病人打完強心針現在清醒了，家屬快進去。”有護士喊出來大喊。


  沈景行和爺爺趕緊就衝進了搶救室，宋然和緊跟後頭，沈明蘭和弟弟妹妹也跟了進去。奶奶鼻子裏插著氧氣管。見大家都進來了，她有些吃力地抬了抬手，那手指著沈明蘭。


  “奶奶。”沈明蘭喊了一聲，眼淚就流下來了。這一世，她懟奶奶懟得狠，沒想到臨終了，奶奶最先要和她說話，她心裏愧疚得要命。


  “景行。”奶奶張嘴，困難地喊出兒子的名字。


  “媽，你說。”沈景行跪到床邊。


  “蘭，蘭說了，說你說的，將來，你你發財了，會拉所安一把。我要死了，你當著我的麵，保，保證，你一定不會隻顧自己發財。”奶奶說完就死死地盯著沈景行看。


  沈明蘭的眼淚掛在臉上，心情變得很複雜。都是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奶奶自知這回命難保，心頭掛記著的還是高所安。


  “媽，我答應你，答應你。”沈景行嗚咽出聲，到了這種地步，哪怕奶奶要他上天，他也隻能應承下來。中國人講究孝道，百善孝為先，更何況這是臨終遺言。


  “所安他，難啊，苦，我沒本事。你要幫他，幫幫他，他心裏苦，苦……”奶奶說到這裏時發出長長的嘶氣聲，接著喉嚨裏發出一股慘聲。她的手猛地抬起來，胡亂晃了一下，然後用力抓住了沈明蘭的手。


  “蘭，你，你……”奶奶話沒說話，心電圖拉成了直線。


  沈明蘭隻覺得整個右手鑽心般的疼，她大哭起來，爺爺趕緊上前，低頭在奶奶耳邊說了幾句話，費了點兒功夫才把沈明蘭的手掰了出來。


  “媽。”沈景行撲到奶奶的遺體上放聲大哭起來。


  搶救室外又傳來一陣騷動，高所安父子三個也趕出來了。見沈景行哭，高所安跑到床邊，也撲到奶奶的遺體上大哭起來。


  “我苦命的媽媽哎，我的老媽媽啊，你怎麽就丟下我走了呢。你走了，我這日子還怎麽過啊？小軍和小兵還沒討老婆，我還想著讓你抱上重孫子。”高所安哭情真意切，情緒渲染得十分到位，旁邊的小護士看著都不落忍，跟著往下掉眼淚。


  沈明蘭反而哭不出來了，她覺得渾身有點兒發冷，看著眼前鬧哄哄的一片，她不由得往後退了一步，又退了一步。高小軍和高小兵也加入了哭聲的陣營，沈明芸和沈明山自小和奶奶睡，哭得更是一把鼻涕一把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