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179.無能為力

  奶奶到底還是把沈明蘭說的話聽進去，之後，她非但不再鬧，爺爺唉聲歎氣時，她還會嘀咕著說景行讀了書，心裏有數，我們不要瞎操心之類的話。


  沈明蘭表麵雲淡風輕，心裏很是焦慮。日曆翻了一頁又一頁，這一轉眼的，她爸都已經兩個星期沒有回來了。這個星期，沈景行連口信都沒有讓人帶回來。


  城裏到底什麽情況？她一無所知。


  村裏人嘴碎，迎麵見了，誰都能拿她和沈明珠打趣幾句。什麽你爸不要你們了，什麽你後媽不是好人，肯定是她攛掇著不讓你爸回家的。


  沈明蘭多活了一世，各式各樣的嘴臉見得多了，這些閑話自然影響不到她。可沈明珠還隻是個孩子，她本來寄人籬下就內心多憂慮，這麽一鬧，她更是如驚弓之鳥。


  熬著熬著，春天就來了，學期的第一次單元測也結束了。隔了兩天公布成績，沈明珠掉到了班級第四名。成績出來公布那天下午，班主任專門在班上點名批評了她。放學回家的路上，沈明珠眼淚就沒有停過。


  沈明蘭勸了一路，勸到後來，她也累了，隻能沉默地陪著她。她回到了這個世界，可她並沒有超能力去拔動時光開關，她沒有辦法讓日子一下子變成三年後，五年後，甚至十年後。這一世的苦和痛，一刻都少不了。


  她在心裏思來想去，如果這個星期六下午，她爸還不回來，那麽星期天一早，她就去一趟城裏，她必須得去看看她爸到底怎麽回事兒了。


  沈明珠還在抽泣著，西下的太陽掛在遠遠地山頭上，風不時從不知名的方向吹來。沈明蘭隨手從路邊扯了根狗尾巴草折弄著，日子過得這樣慢，慢得她不知道怎麽辦才好？

  “蘭，我不想讀書了。要不，我也跟沈曉紅去做學徒吧，這樣也可以省下我的學費。”沈明珠哭得聲音全啞了。


  沈明蘭手裏的狗尾巴草“啪”一下就扯斷了，她用力擲到路邊，道：“明珠，你再說一遍。”


  “要是我的學費省下來了，大伯就不用那麽辛苦了。大奶奶和大爺爺也不會整天唉聲歎氣，都是我的錯。”沈明珠說著新的眼淚又出來了。


  沈明蘭叉著腰，她每次聽沈明珠這麽說時，火就壓不住地往上竄。她想大聲罵沈明珠，想讓她不要有那些莫名其妙的負擔和心理壓力。可看著沈明珠的眼淚，她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沈明珠這麽小，眼前這些困難就是比天大，她根本無法去想像在未來的日子裏，那些屬於她的璀璨時刻。


  “明珠，你哭夠了嗎？”她語氣溫和地問。


  沈明珠愣了一下，擦了一把淚，有些訥訥地應道：“我，我就是忍不住眼淚。”


  沈明蘭拉著她停下，抬手用衣袖細細地幫她擦幹了眼淚，然後又幫她整理了一下淩亂的頭發。


  “蘭。”沈明珠嚇得不知所措的。


  “明珠。”沈明蘭雙手按在她肩上。


  沈明珠一動也不敢動。


  “你豎直耳朵聽清楚。”沈明蘭盯著她的眼睛，“第一，不想讀書這四個字，你不準再說了，我不想再聽到。考砸一次不算什麽，下次努力就可以了。第二，這個星期六，如果我爸還不回來，那星期天，我們就去一趟城裏。明珠，我已經說過很多遍了，對我們來說，想要改變命運，唯一的辦法就是好好讀書，考上大學，隻有這一條出路。這些話你給我刻到腦子裏去，時時刻刻記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