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173.鬥氣

  沈明芸和沈明山回來後，飯桌上又熱鬧起來了。規矩一向嚴格的爺爺也睜一隻眼閉一眼，不再像過去那樣動不動就拿眼神瞪人。


  沈景行隻是隨口提了一句開店的情況，說是新開業，買東西的人還不太多。


  “家家都打豬草，剩飯喂猜，豬飼料賣給誰呀。”爺爺甕聲甕氣的，“做買賣心裏也沒個數……”


  “爸，你懂什麽呀？陳家村那高子家，去年家裏養了八頭豬，吃的豬飼料，六個多月就出欄了，一頭兩百多斤。我們家的豬，吃的剩飯豬草，一年多了，才殺了一百六十斤。”沈景行激動起來，他把飯碗放到桌上。


  爺爺不說話了，隻是沉默地扒著飯，飯桌上的氣氛“鐺”一下掉到了冰點。一家人誰也不敢說話了，小孩子更是低著大氣不敢出。


  一頓飯，以爺爺放下拿著煙鬥出門結束。沈景行見父親出了門，他讓沈明蘭給他倒了一碗酒，就著桌上的剩菜，他慢慢地喝起了酒。


  “宋然的父母，你見著了嗎？”奶奶哪壺不開偏又提了那壺。


  “見了。”沈景行沒好氣的。


  “說什麽了？對你還滿意嗎？”奶奶繼續追問。


  “不滿意能怎麽樣？我和宋然結婚證都領，還能讓我們去離婚不成。媽，行了，跟你說你也不懂，你別問了。”沈景行煩躁得端起碗喝了一大口灑，劣質酒太嗆，他又差點吐出來。


  奶奶見兒子麵色不善良，她扶著凳子緩緩了起了身，然後挪著步出了廚房往西屋走去。


  “明珠，你帶芸和山先去寫作業，我洗完碗就來。”沈明蘭吩咐道。


  沈明珠聽沈明蘭吩咐，“哧溜”就下了桌，沈明山和沈明芸動作也飛快，三個小的頓時就逃之夭夭了。


  沈明蘭起身走到灶台前，先探了探裏鍋的水，見水滾了。她轉回身到窗下拿過一個木桶，給奶奶打好洗腳水，她吃力地拎著出了廚房。


  奶奶坐在床邊發呆，爺爺靠在床頭抽悶煙。


  “奶奶，你泡腳吧。”沈明蘭說。


  “老了，沒用了。”奶奶喃喃的，抬頭時，她擦了一把淚，“遭你爸嫌，遲早他要丟下我們這兩把老骨頭做他的城裏人，這才進城幾天，就連你爺爺都不放在眼裏了。”


  沈明蘭抿了抿唇，見奶奶脫了鞋襪把腳放進了桶裏，她才開口：“爺爺，你也別跟我爸生氣了，他這才進城，生意還沒摸著門路。芸和山又剛剛轉校，都得他操心。等過一段時間，生意上了路子，芸和山的學習也不用我爸操心，他肯定就不這樣。”


  爺爺敲了敲水煙壺：“隨他。”


  奶奶倒是將沈明蘭的話聽進去了，她歎著氣說：“辦酒的時候，前前後後的人說我和你爺爺好福氣，有了城裏媳婦，景行也能吃上城裏飯。我就知道，哪裏有那麽容易。那城裏的門是那麽好進的嗎？他就不聽我勸。”


  沈明蘭真是哭笑不得，這說的什麽話？這才進城幾天就說這樣的喪氣話，還真是恨不得她爸能一夜之間發財，這世上哪有那樣的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