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133.我實在沒辦法

  宋然愣在那裏，她被問得無措了。關於她和沈景行的事情，事實上，她一直在遲疑和徘徊。她現在不是很想聊這件事情，況且沈明蘭還隻是一個孩子，她哪裏就懂大人的事情？宋然想雲談風輕地說一句這是大人的事情，小孩子不要問那麽多。可沈明蘭的眼神那樣急切和真誠，她莫名有點兒不忍心去騙這個孩子。


  “我還沒想好，我對你爸……並不是那麽確定。”宋然斂了神色，語氣認真。


  這回輪到沈明蘭無措了，她以為宋然和她爸的故事到這裏基本都可以寫上公主和王子從此過上了幸福美滿的生活這樣的結束語，她真的沒有想到宋然對她爸的感情並不確定。那宋然又是想拉她爸進城，又是帶幾個孩子來買衣服，這麽大張旗鼓是要做什麽呢？要知道現在是一九八八年，並不是二零一八年，這個年代的人根本沒有思想開明跟一個單身男人招搖過市。


  沈明蘭不知道說什麽好了，似乎說什麽都不合適。於是她幹脆掉過頭，轉身往台階下跑去。風迎麵刮來，很冷，沈明蘭小跑起來。


  飲食街很是熱鬧，沈明蘭七繞八拐，憑著記憶穿過了幾條巷子才跑到了十字路口。過了馬路，順著橋麵的台階，她跑到了橋下的馬路。


  前麵拐過彎就是上次找到趙紅梅的地方了，沈明蘭不由得又加快了腳步。她跑近一點兒後，斷斷續續地就有哭聲傳來了。


  沈明蘭心頭一緊，跑得更快了。繞過拐彎處，她一眼就看到她爸和沈明珠站在路口。趙紅梅牽著沈明成站在另一邊，是趙紅梅在哭。


  “你跑來做什麽？”聽到動靜，沈景行先回了頭，他很是氣惱。


  “我……我過來看看明成。”沈明蘭捏著手心，有點兒懼怕地看著她爸。


  “景行，我實在對不起你。可是我，我現在這情況……我真的沒有辦法帶明珠。”趙紅梅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


  沈景行抽了抽鼻子，沒說話。片刻之後，他從口袋裏摸了摸，摸了煙和火柴出來後，然後他沉默著走到一旁抽煙去了。


  “嬸子。”沈明蘭走到明珠身旁，輕輕喊了一聲。


  趙紅梅摁了一把鼻涕後才轉回頭來看沈明蘭，這一回頭，沈明蘭嚇了一大跳。隻見趙紅梅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那很明顯就是被人打的。


  “嬸子，你這是，你的臉……”沈明蘭脫口想問，又硬生生地將後麵的話咽了回去。


  “我叔叔打的，喝了酒就打我媽媽。”沈明成眼睛瞪得大大的，眼中全是憤怒，“媽媽，我們不要在這裏了，我們回去沈家村住，我想和姐姐在一起。”


  “明成。”沈明珠也哭起來了，她走過去，然後伸手拉住了沈明成，“他，他打你嗎？”


  沈明成搖了搖頭：“我躲在床底下，他打不到我。”


  “媽。”沈明珠崩潰了，她抓住趙紅梅的手，“媽，我求你了，你不要在這裏了。就像明成說的那樣，回到沈家村吧，我們回到自己家去。我向你發誓，我一定會好好讀書。你就是現在苦，將來我爭氣了，我帶你進城去住。好不好？媽，我求求你了。”


  沈明蘭的心都要碎了，這些話，前世她也講過。觸景生情，她的眼淚也跟著往下掉。


  趙紅梅也哭，她哭著搖頭：“明珠啊，媽媽太難了。在這裏難，回去沈家村更難。你不要求我了，不要求我，我實在沒辦法。”